心闲心静最得禅 Idle
一百年前的日本茶人冈仓天心对茶室的设计做过这样的描述:“客人们在门廊休息的时候,他们的席次已经被商定下来。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安静地进入茶室,坐在席位上,首先向壁龛中的绘画或鲜花表示敬意。等到所有的客人落座之后,除去铁壶中的水沸声以外,再没有声音打破茶室中的沉静,主人方进入茶室。水沸声里藏世界,为了产生这种特殊的音响,一些铁皮被安置在壶底。从这种音响中,可以藏世界,为了产生这种特殊的音响,一些铁皮被安置在壶底。从这种音响中,可以听到水雾中瀑布的回声,远处惊涛拍岸的回声,暴风雨拍打竹林的回声,或者远山松涛的鸣响。”
一切布置,都是为了让人把烦嚣摒到世外,把从容的心境从头安排。
磨到急而不乱,缓而不慢,像一棵树长在地上,一点点向上拔节,遇寒则木肌紧致,遇暖则木肌疏松,却总是顺应自己的天性。有一位禅门弟子日夜参禅却收效甚微,便向师父请教如何悟禅。师父交给弟子葫芦一个,粗盐一把,说:“你去把葫芦装满水,再把盐倒进去让它很快融化。”
弟子照办。过了很久,他满头大汗地抱着葫芦跑回来,说:“水太满,摇不得;葫芦口太小,筷子也无法伸进去把盐搅化。”
“倒掉一些水,再摇它一摇吧!”师父说。
于是,弟子倒掉一些水,只摇了一会儿,就没了盐块在水里碰撞的声音。
“用功是好的,但参禅也须从容;不然就像装满水的葫芦,既不能摇又搅不得,该消解的东西又如何消解呢?”师父说。
所以说,从容入道,入道从容。小和尚因为存了一颗早日悟道的心,不肯闲,差点害自己为一个虚幻的结果虚耗人生。
读《儿女英雄传》,里头一对苦老儿,否极泰来,和一个安老爷做了亲家。这两口儿“头上顶的是瓦房,脚下踩的是砖地,嘴里吃喝的是香片茶大米饭,浑身穿戴的是镀金簪子绸面儿袄,老头儿老婆儿已是万分知足。依安老爷、安太太还要供茶供饭,他两口儿再三苦辞。安老爷因有当日他交付的何小姐在能仁寺送张金凤那一百两金子不曾动用,便叫他女儿送他作了养老之资。张老又是个善于经营居积的,弄得月间竟有数十串钱进门。他两口儿却仍照居乡一般辛勤,撙节着过度,便觉着那日月从容之至。”
这样一对根本不知道禅是何物的老夫妇,心闲心静,倒是最得禅的真意的人。
苏轼被贬黄州,一天行走道中,密雨骤至,穿林打叶,别人以手护头,匆匆乱跑,他却不急不慌,竹杖芒鞋,雨中漫步。倏尔天晴,山头斜照,料峭春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一个遭贬的人,正应该心情郁闷,他却洒脱到也无风雨也无晴,正所谓心闲无事不从容。羽衣虹霓、香车宝马,也赶不上人在岁月里如一片禅花禅叶,悠然展开。
放松,保持你的自然和清旷的心情,不再让习惯性的焦虑统治你的心灵,放松地进入你的真性,把焦虑的、苦恼的、过于执著的自我想象成太阳下的冰块,让它在温暖的阳光下融掉,产生安详,相信一切正当其时,从容也就此产生。
世路千重,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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