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在深秋

许冠华

深秋，我被信宜山区五彩缤纷的田野山色美醉了。

霜降过后，这里的秋色才跚跚来迟。秋天缓缓走来的脚步，使大地依次染上了秋的颜色。这晚来的秋的韵，有如涂上了颜色的调色板。田野是黄色的主调，连片的是黄色间绿的赶着成熟的晚稻。那杂优稻长长的稻穗，快将田间的小坣封住了，沉甸甸地在秋风中晃动着。预计再过几天，便可开镰收割了。

靠近村前的田间，间杂着种有秋椒和瓜菜，使连片的大田留下青一块绿一块的颜色，就像在黄色的绸缎上印上的绿色的花格，也挺好看的。

平时大家去参观新农村，多半去看农舍新楼或者水边绿道，只喜欢在广场的村名立石前照相留念，却很少有人聚焦那山间狭长的田野。其实，最美乡村全在出产五谷瓜果的乡间土地呢。

我们与信宜的谢老师约定。在这山区秋天最美的时光，我们要欣赏山区的特色农业。因为信宜是独有风光的旅游城市，资源极其丰富，农业占了半壁江山。春天李花如雪，大芥菜是时鲜；夏有银妃三华李，客商游人如鲫；秋有金谷满田，瓜果飘香。这时正是水果丰熟的季节。山楂、甜柿、沃柑、沙糖桔、蜜柚、乌榄、油甘子……都成了时令特产。我们选定去水口镇采摘油甘子。

我对油甘子并不陌生。小时候就常到山坡上去采摘野生的油甘子。这些油甘子树很贴地生长，果实酸涩酸涩的并不怎么受人喜爱。人们多半喜欢它的油甘子叶，晒干用作枕心。听说小孩子枕油甘叶做的枕头，有益聪明。所以从小，母亲总去割些油甘叶回晒干，为孩子做枕头用。直至我进城读书，都是用母亲每年更换了新油甘叶的枕头。它有一种沁人的香气，所以至今记得。

我们顺着水泥村道到达了水口镇的油甘子果园。上山路窄，只能走路上山。园主李叔骑着摩托车上山，非常自如。他果园种的油甘子树很高大，树身有碗口粗，听说有40多年树龄了。树枝上挂满了玉色的油甘子，一串串有如算盘子大小，比我小时候摘的野生油甘子大多了。吃起来也比野生的甜，少了那种涩味，而且有凉喉的回甘。李叔摘了一棒给我，味道很好。他告诉我说，这是嫁接的新品种。整个果园正在逐步嫁接换种，取代原来树种。这种油甘子加工成盐水辣椒油甘子，很受欢迎。他正利用电商网上发货。

信宜多是开门见山的。站在山上看群山，山外有山。墨黛色的山峦起伏，多隐没在漂缈的云雾之中，隐露无常。它给近山的浓绿作了铺垫的底色，更象山水画中隐藏着的景深。它给人以无限的遐想，似乎可让人幻想着山的那边是否真的住着神仙。

这里已规划开发建设国家森林公园了。正在进行上山道路建设。为了保持原有生态，他们在开路的同时，对边坡进行加固和复绿。因为道路尚未贯通，我们只到达了半山腰，但耳朵已经感到鼓气了，测出的海拔高度为325米。这里的原生植被非常丰富，其间也富藏着很多我所认识的木本、草本、藤本的中草药材，简直可以成为一本综合植物种类的活教材。

山区的太阳落山早，还未见到晚霞，天便渐暗下来了。飘在半山腰的早露带着深秋的一丝寒意飘忽在秋天的红叶和稻田之间，完全象国画中刻意的留白，美得让人陶醉在画的里头了。

信宜我太熟悉了。九十年代初，我就曾随调查组带着课题到这里调研考察。对这里的山水资源、自然条件和交通环境状况都有过耳闻目睹，总祈盼着能早日改善这里的交通环境，使山里山外连接在交通网上，让山区的劳动力和物产资源走出大山，早日脱贫振兴起来。

今天，理想和期盼终于实现了。信宜境内铁路、高速公路与国、省道，乡村道路组成了四通八达的交通网。山区丰富的物产商品源源不断地发往全国各地。有易地谋生传统的信宜人，如鱼得水，很多山里人都到城市创业了。经济的发展，改变了家乡，富裕了人民，信宜市也成了山区经济发展的一颗璀灿的明珠。

谢老师力尽地主之谊。我们在华灯初上的莲花湖风景区用了晚餐，也欣赏了景区内灯火辉煌的夜生活，感受了这里如同广西桂林景区般的山城美。

我想，何须远行？如诗如画的美丽乡村不就在眼前吗？纵观今天领略的农村美丽的场景，我们眼里所见，在心里已经为信宜山、水、田、林、路的巨变发出由衷的感叹了。因为，我们早被这里多彩的秋天美醉了。

【作者简介】许冠华，广东茂名人。我愿以心中溢满的乡土情怀，与读者分享茂名的风情与乡愁；留下所爱，留下所想，留下绵绵乡情日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