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油塔林先模传，（一）报告文学·南国骄子，作者：张宗林

诗·劳模赞

梁帝庚

——刘天立（原炼油厂党委书记）

车间主任梁帝庚，

描准目标奋力争。

结缘蒸馏二十载，

创出一片赞扬声。

弘扬劳模精神，传承石化传统；

坚守平凡岗位，奋斗创造未来。

炼油塔林先模传

（一）

报告文学·南国骄子

作者：张宗林

作者简介：

张宗林，曾先后任茂名石化公司炼油厂二蒸馏车间党支部书记、炼油厂党委办公室副主任。

报告文学·张宗林

南国骄子

一

“梁帝庚当上了全国劳动模范。”

春风传喜讯。一时间，茂石化公司炼油厂二蒸馏车间沸腾了。操作室里，交接班室里，车间办公室里，干部工人们相互传递着。方圆一万五千平方米的这块热土，仿佛沉浸在浓浓的节日气氛之中。

梁帝庚当上了全国劳动模范，这是茂石化公司创建四十年来的第二个。朋友们羡慕，校友们羡慕，同行们更是羡慕不已。

然而，正如著名作家冰心所说的：“成功的花，人们只是惊慕她的明艳，而当初的芽，却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满了牺牲的血雨。”

二

一九七二年六月的一天，一个农民的儿子，告别了自己的母校--广东石油学校，头戴一顶变了色的麦杆帽，手里提着那半袋曾经爱不释手的“石油炼制”书籍，走调地哼着那支用鳌头音（他的老家在鳌头镇）“打底”的石油工人之歌，踏进了茂名石油公司（现为茂名石化公司）的厂门。

跟师傅实习，是这个公司对刚进厂的大中专生接受教育的惯例。梁帝庚分到人造油厂钳工班。专业暂不对口，但在他与老师傅们的朝タ相处之中，使他深深地感受到了茂油人对工作严肃的态度、吃苦耐劳、无私奉献的精神和“三老四严”的传统作风。他下定决心：—定要做一名合格的炼油工人，把自己的青春和汗水，全部洒落在这饱含艰辛和智慧的炼油事业上。

一九七二年十一月，因工作需要，他从人造油厂调到了炼油厂一蒸馏车间，后又调到二蒸馏车间。专业对上了口，这塔林便是他的用武之地。他刻苦学习，扎实工作，从一名普通工人很快便成长为一名出色的班长。他大胆管理，科学管理，又由班长提升为车间副主任、车间主任。梁帝庚给人们的印象是：他每前进一步，都留下一个踏实的脚印，闪烁着一名合格炼油工人的光和热，映射出一个炼油人对事业的忠城和迷恋。塔林，已经与他结下了不解之缘。

一九八六年，他调任二蒸馏车间副主任，后又提升了主任。

来到二蒸馏，他看到，这套年加工能力300万吨的润滑油型常减压蒸馏装置，加工量虽然不小，但能耗和总拔却在全国同类型装置排中等水平。身为车间主任，梁帝庚着急了。每当他从报刊杂志或国内炼油专业会议资料中看到，兄弟炼厂同类装置一直跑在自己的前面，他吃不香，睡不着。一阵阵的内疚变成了羞愧，甚至变成了耻辱。“梁帝庚啊梁帝庚，国家和企业把这套装置交给你，你不能那么无能，更不能甘拜下风！”

鹏程万里，雄心在先。

“干！我就不信赶不上别人，就算我丢掉十斤肉，也要让装置主要指标赶上先进行列。”梁帝庚气冲牛斗。

他白天就像一只猫，一上班便拿着一叠满布“经”“纬”的图纸，一会儿爬到30多米高的塔顶上，一会儿又钻进几十度高温的换热器区里。每天上班，他的工作服常常被汗水浸透，左一块油污，右一块油垢，恰似一名从下水道刚钻出来的清道夫。一次，几名兄弟厂家的工程技术人员来二蒸馏车间取经，连续问了几名工人，都说梁主任到塔区里去了。因为时间紧，外来人员直径进入塔区找他。此时，恰好看到有个人从塔区坪台上下来，领队的便一把将他拦住。那人一边向他打开“介绍信”，一边焦急地问：“我们是来学习的，请帮忙找一下你们的梁主任，好吗？”他用袖子揩了揩额上的汗珠，微笑地对着这几名外来人员说道：“我就是梁帝庚”。一时间，弄得他们连讲了三次“不好意思。”那尴尬之情难以言表。

为了摸准装置影响总拔和能耗的存在问题，梁帝庚起早贪黑，有时，为了弄清一些问题，他中午饭也吃在装置里。每当进入装置，他总是和车间工程技术人员一道，苦苦地摸索，艰难地探索着。回到家里，除了那顿草草完成的晚餐，他便一头扎进资料堆里，写呀，画呀，抄呀，蚊叮虫咬全然不顾。有时竟熬到了凌晨一点钟才睡觉。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装置总拔低的原因找到了，炼油能耗高的问题也找到了。作为一个组织者，梁帝庚异常兴奋。

“说干就干。依靠工程技术人员和全体职工，对装置进行技术改造，续项开展技术攻关。”一场向科学要效益的攻坚战在二蒸馏即将打响。一九八七年，在梁帝庚的组织下，首先成立了车间 QC 小组。后又以工程技术人员为主，组成了科技攻关小组。加高减压塔，提高换热终温，开通减五线，攻坚战已在这15000平方米的热土上逐个展开。梁帝庚是主帅，又是士兵，他和他的将士们在崎岖的道路上艰难地前进着。

时间的年轮已经转过了六载，在二蒸馏的生产史上，赫然地显示着：

主要生产经济技术指标赶上去了，每年为企业增益上千万元，装置年年达标，二蒸馏车间被中国石化总公司授予基层达标单位称号，总拔和能耗大步流星地走上了全国同类型装置的先进行列。

三

“没有严明的将帅带不出好兵，没有严明的队伍打不了硬仗。”

——梁帝庚的话

二蒸馏车间是炼油厂的“龙头”，身为这个车间的主任，梁帝庚深知，“龙头”该是个什么样的作用。但是，在他走马上任不久，现实并不让他乐观。

在生产管理方面，班组骨干后继乏人。在执行制度方面，虽已有一定的基础，但仍存在许多不落实制度的现象。在劳动纪律方面，更使梁帝庚头痛不已。他看到，在职工队伍里，表现好的，提前上班，干满点才下班。表现差的，一个月请假离岗竞达几十次之多。更有甚者，上班之后，请假回家喂了自家的鸡再来上班也有。

这样的情况，怎能确保安全生产，又如何适应现代化生产的需要？梁帝庚心痛不已。“从劳动纪律抓起，逐步严格其余四大纪律，落实十项制度，抓紧班组骨干培训和工人技术培训，培养一支遵章守纪作风过硬的职工队伍，以铁的纪律和严密的组织来确保安全生产。”梁帝庚决心已定。

他开始着手组织车间管理人员和班组长，根据《车间管理标准》和《班组管理标准》，逐条逐项地制订出各岗位的行为规范：将干部职工的行为，与经济责任制牢牢地挂起钩来。为了使这个考核细则有更广泛的群众基础，他亲自主持召开了车间干部、班组长，党小组长和工会小组长四方联席会议，对细则进行了多次讨论。并发动全体职工提建议，他要做到民主和集中的统一。

一本《车间岗位责任制经济考核细则》终于制订出来了，这厚厚的一本，足有上百个条项之多。为了扫除在实施中的思想障碍，在《细则》施行前，梁帝庚召开了车间大会。会上，他当着全车间干部职工的面严肃宣布：“这本二蒸馏车间经济考核细则，来自于大家，也约束于大家。目的是按照严格的标准搞好车间建设，搞好安全生产。所以，在执行过程中，官兵一致。也欢迎大家监督我梁帝庚。”

“喊破嗓子不如做出样子”。车间领导对自己的严格要求，做起管理工作来就能理直气壮。梁帝庚在车间领导班子会议上提出：“我们作为车间领导，要带头执行好规章制度，给职工做出样子来。”接着，他又与车间领导班子成员共同制订了《车间领导班子成员行为规范》，以此来保证全体成员的模范作用，以此来推动那份新制度的实施。正人先正己。一次，梁帝庚在上班途中，他那破旧的自行车不争气，突然断了链条，他迟到了五分钟。他却毫不含糊地和工人一样也作了登记，甘愿受罚。看着车间主任带头执行纪律，职工们从心底里佩服。可是，因为车间考核条例对职工规范得太严，太细又太全面，执行起来需要较强的心理承受能力。于是，矛盾来了，怨气也来了，难听的话不断地传进了梁帝庚的耳朵。有人骂他“没有人情味”；有人骂他对工人太苛刻比资本家还狠；也有人骂他“法西斯”。

梁帝庚刻骨铭心地感受到，一项约束力大的规章制度，它的实施是何等的不容易。但他心里明白，管理与被管理，约束与被约束本来就是一对矛盾，而解决这些矛盾，需要时间，需要有个过程。所以，你骂他“没有人情味”也好，是“法西斯”也罢。他不记恨，不责怪，当然更不会动摇。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对职工要求严格是为了不出事故，是为了安全生产，更是为了职工家庭的幸福。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严格执行规章制度的同时，除了要求车间领导作出榜样，梁帝庚也注重在职工中的“感情投资”。职工家庭发生了矛盾，他不仅亲自上门调解，有时还带着妻子一同去做工作。一次，一名职工胃出血，他亲自将他送往医院。因为一时电话里没找到这名职工的家属，梁帝庚就守在职工身旁，帮他倒上开水，细心地擦去额上的汗，盖好被子。这一举一动，让一旁的护士和对面床上的病友羡慕不已，都误以为是他最亲的亲人。在这里，梁帝庚凳不着屁股，从上午十时一直护理到下午三时。职工家属来了，已饿得前胸贴背的他，才拖着疲倦的身子离开医院回家吃午饭。又有一次，一名曾因他严格执行考核制度，当面骂过他的职工住医院了，他也像亲人一样来到病床前，一边送上热情的慰问，一边削好自己精心挑选的水果送到职工手里。捧着梁主任递来的水果，望着面前这位曾经被自己恶言相向的头号领导，这名职工很久说不出话来，激动得泪流满面。在职工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梁帝庚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一有空就往医院里跑，而且比他自己的亲人住院看望的次数还多。

梁帝庚对职工的关怀和帮助，不仅使职工队伍的向心力大大增强，也让职工们从他的行为中，加深了对职工严格要求的理解和认识。打那以后，遵章守纪已渐渐变为职工的自觉行动。大庆人“三老四严”的本色在二蒸馏显示出来了。下面几组倒叙镜头使梁帝庚一直感动不已：

镜头之一：一九九五年二月的一个零点班，一名女工在收配破乳化剂时，因设备出故障而没有按时完成任务。交班时，接班者考虑到对生产暂时不受影响，想接班后自己再干。但这当班的职工们在交班后却没有一人离开岗位，大家主动留下来，在班长的带动下，拿着工具排成一行，将生产用料一桶一桶地传上罐顶，再倒进罐里，直到收满生产操作需要的高度，推迟到上午8：30时才下零点班。

镜头之二；一九九三年的一个零点班，二班一名泵工在设备卫生未符合要求的情况下便交班了。虽然人已离开了岗位，为了执行好车间的设备卫生交班制度，该班的正、副班长骑着自行车追出厂门，从半路把他追回来，拿来工具，和他一起搞卫生，直到设备卫生符合交班要求才离开装置。

镜头之三：一九九三年十二月的一个下午，下班时间到了，但一台重要机泵的冷却水管堵了，给安全生产带来了威胁。这天班组人员较少，为了及早消除患隐，车间办公室的干部不谋而合，自发留下来，将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冷却水管拆下，吹通又装上，排除了阻碍安全生产的因素オ下班，时针已指向晚上七点。

镜头之四：一九九三年底，炉子过热蒸汽管穿孔，在停汽抢修的那天下午，为了使装置停得稳，停得安全，在车间没有提出任何要求的情况下，正在家里休息的十几名职工，当得知装置停工的消息，便放下家里的活，自觉从四面八方赶回装置协助当班做好停汽工作，使本来人员紧张的这个班人员“过剩”。

镜头之五：一九九三年的一天，3号强台风正面袭击茂名市区，风雨交加，由于风太大，上白班的干部和工人在来上班的路上，无法骑上自行车，但他们早早离开了家，任凭风吹雨打，推着车子一步一跄踉地往厂里赶，仍然齐刷刷提前来到了岗位接班。人们看到，二蒸馏的男工女工们个个被雨淋得像个“落汤鸡”。

镜头之六：一九九二年十二月，装置减压塔浮球液面计完全失灵。按常规只能停汽紧急抢修，但公司当时的汽油销路好，价格走俏，这时若停汽抢修，必使经济损失较大。二蒸馏的职工们群策群力，找出了一套安全监测塔底液面的办法。他们虽然工作量加大了，但责任心加强了，巡回检查的次数也成倍增加了。但大家白天黑夜一个样地干，没有一个人叫苦，硬是坚持生产了一个月，待公司生产形势缓和之后再停下检修。为了激励职工的艰苦创业、顾全大局的精神，公司总调直拨了3000元特殊奖金奖励二蒸馏车间。

这就是职工队伍的变化，这就是二蒸馏人的精神。遵章守纪，自觉从严，顾全大局，乐于奉献。梁帝庚组织制订的那本厚厚的考核条例，已变成了二蒸馏人自觉尊崇的一部“宪法”。一九九三年公司开展“四查五整顿”活动，二蒸馏车间被炼油厂树为“遵章守纪典型”。一九九五年二月，这个车间的基层建设经验在中国石化总公司基层建设经验交流会上作了经验交流。

梁帝庚，一名出色的将帅。二蒸馏，一个响亮的名字！

四

“不想吃苦，不舍得吃亏，就不要做基层干部”

——梁帝庚的话

焦油之所以能够放出大量的热，在于它勇敢作出牺牲。蜡烛之所以能够发出耀眼的光，在于它的无私奉献。梁帝庚对炼油事业的追求和迷恋，同样浸透了他无私的牺牲与奉献。

从他进厂的第一天起，他就把工厂当成了自己的家。担任了车间主任以后，他的心与炼塔贴得更紧。

上班拼命干，下班回家还牵挂着装置的生产。有时，参加厂里的会议，只要还剩二十分钟，他必定赶回装置，看一遍才放心下班。干部职工们看到，梁帝庚的这些举动，已成了他长年工作的习惯。看他瘦成个猴子模样，车间工会主席硬“赶”他去疗养院疗养。他疗养手续办完了，人却没有动。原来，他只领了80元的疗养补贴就回来了。近十年来，他很少休息过一个完整的星期天，即便在家，也像个“总机员”一样守候在电话机旁，生怕装置有事自己不能随叫随到。遇到生产不正常，他可以在工厂干上几天几夜不回家。有人给他作过统计，每年他都给企业贡献几十个工作日。

于是，便有人说他“傻”。是的，他“傻”,他傻得令人不可思议。那么，他在下面的两次选择就更是令人不可置信了。

那是一九八五年夏日的一天傍晚，台风夹着暴雨在油城上空咆哮。这天晚上，他的爱人上班还未回来，家里只有他和两个幼儿一齐吃饭，大的刚入小学，小的还不满四岁。听着呼啸的风雨声,一连串的问号在梁帝庚脑门不停地闪着：“那么大的风,装置会不会有事?机泵会不会有事?工人们的工作会遇到困难吗?”他越想越觉碗里的饭菜没有味道。我是车间主任，此时此刻，我怎能呆在家里呢。他要回工厂去,回装置去，回他与工人们奋斗的地方去。他归心似箭。于是,他放下了还没吃完的半碗饭,起身去拿那张变了色的雨衣。

可是，当他刚想迈出门槛时,两个幼小的孩子惊慌地跑了过来。一个抱着他的左腿,一个抱着他的右腿,哭着哀求父亲:“爸爸,你不要走,外面风很大，天很黑,妈妈加班没有回来,我怕,我害怕啊。”看着孩子那惊颤发抖的样子,梁帝庚不由心头一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啊,风大雨大,现在哪一家的孩子不躲在父母的怀里?孩子最怕刮台风,他走了,谁来安抚这对惊慌不已的幼儿呢？梁帝庚啊梁帝庚，此时此刻，你是家里唯一的大人，孩子向你提出这点小小的要求,怎么样说也不过分啊。但很快,“呼呼”刮过的风声又把他的心带到了装置。“不,我还是要回装置去。”他不再往下思索了,随即拿来手电筒,装上电池,交给儿子,叮嘱他:“妈妈很快就回来了,你是哥哥,要大胆些,在家照顾好小妹妹。”看着爸爸焦急的样子，小儿子扁着嘴唇,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为了预防万一,梁帝庚又找来电工胶布，把家里所有的电器插座都封上,然后锁上门,风风火火直奔厂里。夜已深,风在续。爱人梁彩华从招待所下班回来,打开自家的门，突然愣住了：她伤心地看到，平时两个心爱的宝贝，在这风雨交加的夜里，一个趴在沙发上,一个趴在地板上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此情此景,做母亲的那一个不心痛难忍？梁彩华站在厅里,任由泪水往下洒落。

一九九一年十ニ月,已开满九个周期的二蒸馏装置“卸甲”大修。装置生产停下来了，二蒸馏人却更忙了,梁帝庚的工作也就更繁重了。要知道,推迟一天开汽,就意味着少加工上万吨原油啊。这期间,梁帝庚牵着太阳上班,迎着月亮还家,就是痔疮流着血水,带着裤子来装置换,也要坚持在工地上和工人一起奋战。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正当他全身心投入大修工作时,却收到了“母亲病危”的消息。

人都是有感情的,似梁帝庚这样的干部,这个时候不要说离开工地回老家看望一下母亲,就是在家住上个三天两夜,也不会有人说他半个“不”字。母亲的病情紧急，不少干部和职工都劝他赶快回去。可是,他出乎意料地只派爱人代他回去看望,自己又一头钻进了大修工地。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大修的进度加快了,可是,他母亲的病也越来越重了。亲人们看到，辛劳了一辈子的母亲,躺在病床上不停地呼唤着“庚仔”(梁帝庚的小名)的名字。可是，一天又一天,就是不见儿子的面孔。

梁帝庚与他的工友们经过日日夜夜的奋战，终于按时按质地完成了装置的大修和技术改造任务。二蒸馏，这套诞生于七十年代初期的老装置，在它的主人们的巧手描绘下，又一次换了新颜。

装置开起来了，憋足了劲的机泵又隆隆地响起来了。开汽车的，开坦克的，开飞机的，开军舰的，一个个优质石油产品，从银色的管网中奔流而去。

可是，也正在这个时候，梁帝庚却接到了母亲病逝的噩耗。

梁帝庚泪湿衣襟，一幕幕的往事在模糊的眼帘前不断涌现．.....

六十年代初，母亲忍饥挨饿也要让他读上书，一家人破衣烂缕，他却能穿上母亲巧制的，没有补钉的麻布衣服，这衣服既可遮羞又可擦痒，他十分喜爱。因为，这是他亲眼看见母亲挑灯夜干，一针一线地做出来的。他深深地记下了这份母爱。

他读鳌头中学那年，家里还是那样的清贫，每次回家过周末，母亲都把一个星期的劳动成果给他装上：几两大米，一袋番薯干片，一扎咸得发苦的头菜。有个星期天，梁帝庚因学习忘记了回家带粮食。

星期一那天，母亲凌晨三点钟就爬起床，煮好番薯干片，带上他一周的粮食，赶着八里多的路，到鳌头中学给他送早餐。

农村的节日纷繁复杂，到了那一天，朴实的农民就是勒紧裤带也要加菜庆祝。每年农历六月十六日，便是梁帝庚所在村的庆祝日。读初二那年的六月十六日，母亲把仅有的积累买回了一块肥猪肉。为了见数，使全家人都吃上，她用刀将肉切成十几个小块。煮好后，就是这个家庭节日的佳肴。庚仔在外读书，久不见油味，母亲那里咽得下？一家人只象征性地作了品尝，母亲便把盘中的那几块挟到一个瓷盅里，再盛上仅有的一碗饭，冒着即降大雨的天气，一个劲儿往八里之遥的学校赶来。“庚仔，今日是六月十六日，给你加点菜，快吃吧。”梁帝庚接过母亲递过来的饭盅，久久凝视着母亲那满头的汗水和日渐苍老的面容，声咽语哑了。不久，因为劳累过度，他的母亲已经瘫痪。

就是这样的一位母亲，在她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渴盼见到儿子的最后一面，竟成了她的奢望．.....

你的母亲走了，一位伟大的母亲走了，永远地走了。但是，作为她的儿子，你为国家、为企业的发展所作的努力，你的奋斗，你的无私奉献，将会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你是工人的楷模，基层干部的榜样，茂石化人永远的骄傲。

本文来源：1995年5月12日炼油厂《主人》报，获1995年茂石化公司纪念“七·一”征文一等奖。

图片：茂名阿峰+闲云野鹤

编辑：茂名阿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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