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蕉和邓丽君

辛丑 · 初月

上期写过邓丽君和李叔同，一位女史朋友惊叹“你也喜欢邓丽君啊”，又问“最喜欢哪一首歌？”

这个问题确实难住了我这个理科生兼油腻大叔。

所以我回答“喜欢她在舞台上的态度”。

今天要谈的书法家，是白蕉。白蕉姓何，名法治。我对白蕉的认识，是两个契机。一是中学时候买了一本《书法大成》，其中收海派书家字特多，沈尹默、白蕉、邓散木等都有选入。那时只喜欢沈，所以没有太关注其他人。另一个契机，潘老师说写手卷其实是因白蕉的《兰题杂存》手卷而起，且当时这一卷曾经在潘师手上一段时间，于反复把玩中，悟其起承转合要旨。

白蕉兰题杂存局部，图像来自网络。

坊间对白蕉生活的细节流传不多，但其性情有两条世人皆知。一是狂，二是真。其狂，有一长印“晋唐以后无此作”，每动笔，睥睨古人若无物。试看：

右军之书，藏骨包筋，含文抱质。我此书亦依稀此旨，庶几羊（羊欣）、薄（绍之）以上乎？

此书不知视二子（王羲之、陆机）如何？

余早岁临池，夙以之自负。遇得意处，自钤'晋唐以后无此作’印，狂态可掬。然迄今亦未敢以此席让人。

其真，则是狂过之后自知矫正：

月前作草一纸，自跋云：'羲之鬼来我笔底矣，宁止卧王蒙于纸下耶？’深夜书竟，雀跃三日，盖深自悦也。然悬之一日而病三出，二日而病五出，三四日后通体不舒服矣！

余未见拓本（右军誓墓文），此从《晋书·王羲之传》录出。当日下笔，一时得意，竟打长印'晋唐以后无此作’。今日视之，直欲撕入纸簏。”

白蕉书名早成，《书法大成》1948年出版时，他不过四十一岁，是他书法生涯的顶峰。王家葵说他异于沈尹默“最在精神气质不同凡流”，施存蜇说“盖其学养在苏米间，气质承魏晋后，故能自别于时流耳”。沙孟海说“三百年来能为此者，寥寥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