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范纪曼:潜伏时当过毛人凤上司,因叛徒入狱,临刑前用一木板越狱

1949年4月11日清晨,位于威海卫路171号的国民党上海警备司令部第一稽查大队部的看守所,乱作了一团。

随着看守所长徐少元一声令下,“追!”几辆汽车立刻发动,载着一众持枪特务驶出了看守所,向大街上追去。不过,徐少元声势闹得挺大,折腾了整整一天,却遍寻不见。原来,看守所关押的一位名叫范纪曼的犯人,在今天就要押送到南市看守所用刑,结果,在出发之前,范纪曼却靠一块木板从他所掌管的看守所越狱而逃了。

范纪曼越狱,徐少元为何如此兴师动众的追捕?他究竟是何身份?一个戒备森严的看守所,范纪曼又是如何靠着一块木板就成功越狱的?这一切还要从这位潜伏国民党内部十余年,与第一杀手陈恭澍长期共事,甚至还当过毛人凤上司的范纪曼说起。

范纪曼出生于1906年,出生地在梁山县。彼时的梁山县归四川省管辖,如今已经改为重庆市的梁平县。范纪曼作为一名潜伏在国民党内部的红色特工,他一生使用了许多化名,例如范行、江汰洁、范纪美等。他的原名叫范贤才,“范纪曼”这个名字,其实也是化名之一,只不过因为使用时间久、范围广,最终才真正使用了这个名字。

19岁的范纪曼,顺利考入汉阳兵工厂专门学校、武昌中央军事政治学校(亦称黄埔军校武汉分校),就读期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8年,范纪曼又考入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成为第六期学员,在该校学习一年时间。

1930年,对于范纪曼而言喜忧参半,喜的是考入北平大学,在校期间熟练掌握了日、英、俄、德四门语言,对他后来进行地下工作提供了极大的助力。忧的是,他在这一年被叛徒出卖入狱,因为敌人拿不出任何证据,只好又将他释放了。但他因为此次入狱,与党的联系中断了。为了重新恢复关系,他四处寻找,却始终没能如愿。

1932年,范纪曼重返北平,一边寻找,一边从事抗日救国活动。在范纪曼的细心观察下,终于发现自己班上的一位女同学很特别。她叫薛迅,做事干净利落,表现出极强的爱国精神。范纪曼觉得她可能是共产党,便主动与她接近,并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经历,希望她能帮助自己恢复与党的关系。

范纪曼的眼力很强,他的判断是正确的,薛迅很快就将此事报告给负责人老杜。遗憾的是,因为彼时的上海地下组织遭到严重破坏,老杜也无法证实范纪曼所说的经历是否真实,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行,目前无法帮助他恢复关系。不过,老杜出于个人对范纪曼的信任,让范纪曼暂时跟着薛迅,组织一些活动。

恢复关系的消息没有等来,却等来一个坏消息。原来,范纪曼的同乡兼同学曹策被军阀给抓了。曹策入狱后,托人送信给范纪曼,希望他能施以援手。曹策虽然与范纪曼年纪相当,但曹策在党内陆位很重要,曾任天津市委书记。

于公于私,范纪曼不能坐视不理,遂发动自己各种关系,尝试对曹策进行营救。最终,范纪曼找到了黄埔军校的同学陈恭澍,希望他能帮自己这个忙。彼时的陈恭澍在国民党部队任职,担任秘密刊物的负责人,在北平具有一定的人脉和影响力。如果他肯全力施救,完全可以帮助曹策脱险。

不过,陈恭澍与范纪曼虽有同窗之谊,但他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并没有全力施救的意思,只是一拖再拖,给范纪曼施压。范纪曼迟迟没有等到曹策被放出来的消息,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便再次找到陈恭澍询问缘由。

陈恭澍这一次索性直接摊牌,他可以帮忙保释曹策,但有一个条件,范纪曼也要帮他一个忙,为他翻译抄录一些美国使馆提供的外文材料,以填补他手中所负责杂志的不足。范纪曼精通多国语言,翻译一事对他来说并不难,为了尽快救曹策脱险,他果断答应了下来。

范纪曼拿到外文材料后,惊讶地发现,这些外文资料竟然不是普通资料,全都是国民党和日本之间的外交和重要军事情报。如此意外之喜令范纪曼非常兴奋,他在翻译的过程中,又抄录一份保存下来,并通过薛迅和老杜,与他们的上级接上头,将这些重要的情报资料上交了。

此后,范纪曼又接二连三地获得资料,全都通过这样的方式交给组织,使得华北日军和国民党华北当局之间的军事、外交情况,悉数被组织所掌握,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同时,范纪曼的出色翻译能力,也得到了陈恭澍的认可,在他的活动下,曹策很快就被军阀给放了出来。

可惜,时间仅过了半年左右,由于叛徒的出卖,范纪曼利用翻译资料的机会获取情报的事情暴露,引得陈恭澍勃然大怒,令范纪曼再次身陷囹圄。范纪曼的女友彭雅萝闻讯,四处奔走,找到了黄埔系的多名实力派军官帮忙,才得以使范纪曼脱险。

范纪曼出狱后,一边到北平四川中学任教,赚取生活所需,一边在北大法学院俄文经济系学习,继续充实自己,为实现自己的革命理想而努力。

范纪曼的女友彭雅萝,有一位老师叫沙梅,沙梅有一位姓郑的姐姐住在北平。1934年春节期间,范纪曼和彭雅萝到这位郑大姐家拜年,范纪曼结识了郑大姐的丈夫刘尊棋,两人交谈甚欢,可谓是一见如故。此次一别后,范纪曼又数次到刘尊棋家中拜访,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刘尊棋当时的职务是苏联塔斯社驻北平的记者兼翻译,与范纪曼算是同行。他有一位好友名叫刘逸樵,是上海《大晚报》驻北平特派记者。一次偶然的机会,三人在刘尊棋家中巧遇,三人经过一番畅谈,彼此欣赏。

刘逸樵有想法让范纪曼帮忙翻译一些日文材料,但因为是第一次见面,没好意思直接开口,而是让刘尊棋帮忙询问范纪曼的意见。范纪曼得知此事后,一口答应了下来,等他拿到材料后才知道,原来这些材料来自日本使馆,内容与东北沦陷后的一些经济、日本军政有关,是极其珍贵的资料。

范纪曼此前帮助陈恭澍翻译过资料,积累了不少经验,如今再次承担翻译资料的任务如鱼得水,翻译得又快又准,令刘逸樵非常满意。

随着两人的深入交往,范纪曼才了解到刘逸樵的真实身份,他是苏联红军总参情报部的情报工作人员。既然有着抗日的共同目标,范纪曼干起工作更加卖力,刘逸樵也给他安排了一个《自由日报》记者的头衔,方便他进行一些必要的社交。

此后,范纪曼除了做翻译工作外,还负责盯着外国的报纸,从报纸中搜寻一些重要的情报。期间,范纪曼从日本华北驻屯军司令官梅津美治郎窜至北平,面见何应钦的消息中,推算出梅津美治郎此行不善,定与日寇准备摄取华北统治权有关,并将此事告知刘逸樵。事实证明,范纪曼的推断没错,两人见面后,签订了丧权辱国“何梅协定”。

就在范纪曼与刘逸樵的配合逐渐默契时,刘逸樵却以接到新的重要任务为由,离开北平,远赴西北。临别前夜,刘逸樵与范纪曼促膝长谈,郑重地对范纪曼说:

“闪电的光虽然很亮,但它稍纵即逝星星的光虽弱,但却整夜长明……”

经此一别,范纪曼与刘逸樵断了联系。彼时的北平,已经受到日本侵略者战火的波及,范纪曼与彭雅萝决定离开北平,重返上海。回到上海后,范纪曼一面任教维持生计,一面继续暗中打听组织的消息,希望尽快恢复关系,却始终无法如愿。

1936年,由于范纪曼此前与刘逸樵合作时的表现,苏联方面对他的进步十分肯定,便向他提出了邀请。范纪曼得知消息后欢呼雀跃,登上海轮,远赴苏联。

在去往苏联的“北方号”海轮上,范纪曼结识了钱俊瑞,两人因为有着共同的理想和目标,在交谈过程中觉得十分投缘。钱俊瑞是共产党员,此行的目的地是法国,因取道莫斯科,所以才在机缘巧合下遇到了范纪曼。

半年后,范纪曼返回上海时,在抗日集会上再次遇到了钱俊瑞。这一次,钱俊瑞坦言,自己为苏联塔斯社工作,并希望范纪曼能够帮助自己。范纪曼素来有抗日之心,又与钱俊瑞有着同样的目标,听到钱俊瑞的邀请后,欣然同意。

因为钱俊瑞的关系,范纪曼再次从事情报工作,并在工作一段时间后,与苏联人彼得森取得了联系,开始直接向他提供情报。范纪曼在上海跟着钱俊瑞搞情报工作期间,突然有一个名叫张纪恩的年轻人来找他,经过了解才知道,原来他是刘逸樵介绍来的,急需范纪曼帮忙翻译资料。就这样,范纪曼在上海同时在两条线进行情报工作。

1939年,范纪曼迎来了两件令他无比开心的事情。第一件事是他与女友彭雅萝,经过多年的恋爱,患难与共,终于在这一年正式结为夫妻;第二件事是范纪曼得到消息,他的上级换人了,新的上级不是别人,正是此前在北平共事过一段时间的刘逸樵。

洞房花烛夜、有朋自远方来,在这一年同时实现,怎么能不让范纪曼欣喜呢?

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前夕,上海的局势十分动荡。组织设在法租界的一台秘密电台,在此时被敌人盯上了。这是一部上海可以直接与延安取得联系的电台,对组织来说意义重大,若此电台遭到敌人损毁,后果十分严重。

为了保证这部设置在白尔培路五金店内的秘密电台,范纪曼临危受命,身着西装革履,大摇大摆地走入五金店内,以购买电器的名义,将提前打包好的电台,在众多巡捕的眼皮子底下运出商店。

此后,范纪曼又一路护送电台至安乐屯,将电台完好无损地转移到早就等在那里的一辆汽车上,冒死完成了保护电台的任务。为了确保电台能够继续运行,范纪曼为此费尽心思,最后在人员密集的静安寺大华商场附近租了一间铺面,并在屋内挖了地洞,将电台安置其中,保证了上海与延安的联系。

为了掩护自己的身份和获取更多的情报,范纪曼夫妇开了一家书店,在敌人的高压之下,依然冒死坚守在上海。

1943年底,已经十余年未打交道的陈恭澍再次出现在上海。陈恭澍抵达上海后,立刻找到范纪曼,他这次找范纪曼,并没有旧事重提,而是要求范纪曼帮他搜集日伪的情报。为了方便范纪曼工作,还在亚尔培路与辣斐德路交汇处,专门为他找了一间房子。

范纪曼立即将此事上报,得到刘逸樵同意后,开始为陈恭澍提供与日伪相关的情报。范纪曼非常有智慧,他利用与陈恭澍接触的机会,从他那里又获取了国民党的一些重要情报,并及时上报给组织。

1944年,刘逸樵再次被调离上海,与范纪曼分开。刘逸樵离开不久,日本宪兵队便开始一场大搜捕,范纪曼也在此次搜捕中被抓,罪名是“反日分子”。彭雅萝闻讯,立刻找到陈恭澍,机智地利用了范纪曼与陈恭澍的关系,谎称范纪曼是因为替他搜集情报,才不慎被抓的。陈恭澍信以为真,立刻动用关系救人,范纪曼因此得以脱险。

由于刘逸樵的调离,范纪曼恢复自由后,再次与组织断了联系。好在,此前被调离的张纪恩对范纪曼比较了解,经过潘汉年批准后,他开始通过张子羽与范纪曼建立了联系。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不久,国内局势突变,蒋介石想发动内战的野心已是路人皆知。正逢此时,刘逸樵再次返回上海,秘密找到范纪曼,对他说明了当时的情况。并阐明蒋介石可能成为未来主要斗争的敌人。

范纪曼对刘逸樵的看法非常认可,刘逸樵觉得时机成熟,向范纪曼传达组织上对他下一步的工作安排。为了达到知己知彼,组织决定让范纪曼打入敌人内部,潜入国民党进行情报搜集工作。

对于当时的局势而言,这样的工作安排非常合适,从范纪曼个人的角度来看,他不仅是黄埔军校出身,许多同学都在国民党内部身居要职,而且他与陈恭澍关系密切,是当时在上海打入蒋帮内部最好的人选。

范纪曼闻言丝毫没有犹豫,为了革命事业,他早已做好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准备。1946年春天,刘逸樵再一次因为任务要离开上海,临行前对范纪曼嘱咐:“钻得越深越好。”

1946年6月,随着蒋介石发起内战,范纪曼也随之加紧了打入敌人内部的动作。但是,范纪曼无论找黄埔的同学,还是找陈恭澍,他们都不愿意帮范纪曼进入军事机关。尤其是陈恭澍,他此前就因为范纪曼泄露情报的事情与他翻过脸,自然对他有所防备。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次年秋天,正在范纪曼焦急地寻找打入敌人内部的机会时,曾经在抗战时期与他有过联系的张子羽突然出现。两人在范纪曼的书屋见面后,进行了一次长谈,范纪曼在交谈中,将自己目前的情况说了出来。

此时的张子羽,对外公开的身份已是国民党的一位处长,有这样的身份,再加上范纪曼本身是黄埔军校出身,又身怀精通多国语言的本事,张子羽帮助范纪曼进入国民党军事机关自然不成问题。

两人商量过后,张子羽决定帮他实现目标,但出于谨慎起见,范纪曼决定改名范行,又借助此前替陈恭澍搜集过情报的事实,谎称自己多年前就已经为国民党效力。张子羽向陈诚推荐范纪曼的时间节点,正是国民党用人之际,陈诚看过范纪曼精心设计的履历后,立刻决定任用范纪曼。

范纪曼如愿进入国民党,负责搞国际情报工作。范纪曼进入国民党后,凭借过硬的才能,很快得到了提拔,成为特务头子郑介民的下属,更是毛人凤的上司。不仅配备了小卧车,手里还分到一大笔开办费,他用这笔钱给自己弄了一个很大的办公室,来掩护自己搜集情报。

期间,张子羽弄了一批日寇的军火,打算暗中送给在浙江一带的新四军。可惜谋事不密,被反动派察觉,因此暴露身份,遭到特务的抓捕。范纪曼当时已经是国民党少将,为了掩护张子羽逃离追捕,他直接将张子羽拉上自己的车,从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将他送出上海。又帮他雇佣渔船,将他送往南朝鲜,辗转去往香港。

敌人抓张子羽不得,便想侵吞他的宅院。张子羽离开前,曾嘱咐范纪曼帮忙照顾这所宅院,范纪曼也向他承诺,这座宅院未来一定属于人民。在范纪曼据理力争之下,将该宅院以征用的形式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并践行承诺,于1949年上交。

三大战役打响后,范纪曼的行动更加积极,频繁往返于南京和上海之间,将取得的重要情报及时上报组织。三大战役中,范纪曼取得了不少重要的情报,使党组织对部分敌情全面掌握,真正做到了知己知彼,最终取得胜利。

例如,在辽沈战役中,蒋介石密令廖耀湘兵团开往辽西;

在淮海战役中,蒋介石命令邱清泉增援后,邱清泉部的驻防位置,以及司令部所在的位置,全都被范纪曼获悉,并传递给组织;

在平津战役中,蒋介石灭绝人性的密令陈长捷决堤等情报,都因为范纪曼而提前被我军掌握。可以说,三大战役的胜利,范纪曼作为潜伏的情报工作人员,是有功劳的。

1949年,国民党溃败之势已成,黎明将至。然而,黎明之前的这段时间最是黑暗,国民党更是在这段时间里陷入疯狂,拼命地制造流血事件,一些在此时落入敌人手中的情报人员,因为信仰不坚定,没能坚持到最后,在敌人的威逼利诱下选择背叛,沈寒涛便是其中之一。

沈寒涛此前主要负责情报工作,与范纪曼有过接触。敌人在搜查沈寒涛住所时,发现一本范纪曼送给他的书,便逼迫沈寒涛说出范纪曼和他的关系。沈寒涛背叛后,供出了范纪曼的真实身份。

保密局得知此消息后,碍于陈恭澍与他的关系,并未直接实施抓捕,而是将这个消息先告知了陈恭澍。陈恭澍与范纪曼见面后,向他说明了情况,被范纪曼矢口否认。陈恭澍也没有继续与范纪曼争辩,只是告诉他,如果他没问题,只要到保密局说明一下情况就行了。

陈恭澍口中说得云淡风轻,但他明显对范纪曼不信任,交谈过后,直接命人将范纪曼带到了保密局。时任保密局办公室副主任兼第二处处长的叶翔之,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叛徒沈寒涛押到范纪曼面前,让他们当面对质。

范纪曼临危不乱,否认了一切对他不利的指控,并痛骂沈寒涛血口喷人。叶翔之手中没有铁证,加上范纪曼的身份是国民党少将,态度又十分强硬,叶翔之只好以“等待查清”为由,将范纪曼扣在了保密局。

范纪曼被押到看守所时,身着少将军装,并且佩戴领章和肩章。范纪曼此举引起看守所长徐 少元的不满,要求他将领章和肩章摘下来。范纪曼闻言勃然大怒,称自己的军阶是蒋校长封的,并质问徐少元,“你小子有什么资格把肩章拿下来?”

徐少元见状有些心虚,转而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劝范纪曼最好还是把领章和肩章暂时取下来,遭到了范纪曼的拒绝。徐少元只好不再提及此事,将他带到警备室暂住。

此后,南京方面多次派来军官对他进行审问,范纪曼均守口如瓶,并不时拿出国民党少将的气势,对这些军官说:“戴老板和毛人凤都相信我,偏偏叶翔之这些人敢欺负老子。”眼看着几次审问下来,范纪曼毫发无损,态度反而更加强硬。看守所的人更加不敢为难范纪曼,平时不仅对他客客气气,无聊的时候还会与他一起打牌消磨时间。

与范纪曼一起被关押的还有一个叫周黎扬的人,他在4月10日突然找到范纪曼,告诉他一个重要的消息。

原来,就在这一天徐少元与副所长彭梦君发生了争吵,十分激烈,引起了周黎扬的注意。两人结束争吵后,徐少元取下犯人名册,在上面圈了3个名字,分别是“刘希有”、“张文远”、“范行”(范纪曼潜入国民党后的化名)。

出于好奇,周黎扬上前询问彭梦君:“徐所长在这3个人的名字上画圈是什么意思?”彭梦君随口答道:“大约是解南市看守所,今天囚车坏了,明天就解。”南市看守所,那可是堪比“鬼门关”的地方,一旦被押解到南市看守所,多半就是要受刑了,若不能在被押到南市看守所受刑前逃跑,进了那里就很难有命再逃出来了。

范纪曼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立刻起身去查看犯人名册,发现自己的名字上真的有一个圈。范纪曼立刻将自己想越狱的想法告诉周黎扬,并询问他的建议。周黎扬告诉范纪曼,咱们周围都是竹篱笆墙,直接攀爬就会发出响声,惊动不远处门岗上的持枪守卫,越墙逃跑不成,几乎就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说到这里,周黎扬问范纪曼,你的事情是否已经到必死的地步?范纪曼坚定地回答:“被押解到南市看守所,必死。”周黎扬闻言,果断地告诉范纪曼:“那就赶紧逃。”

1949年4月11日清晨,周黎扬谎称自己肚子疼,让看守班长徐步青帮忙打水吃药,徐步青不知是计,转身去给他倒水。范纪曼早已守在厕所旁,等徐步青出门后,他立刻将平时犯人们放脸盆的一块板子取到手里,熟练地架在了竹篱笆上,随后登上木板准备逃跑。

由于有些慌乱,第一次踏上木板后范纪曼没能踩稳,跌伤了面部,他强忍着疼痛赶紧爬起身,利用木板快速越墙而逃。

大概一分钟后,徐步青匆忙跑了回来,对周黎扬说道:“范先生跑了!”周黎扬表现出一副不信的模样,对徐步青说,范先生不可能逃跑,他只是因为一些误会才被关到这里,过几天就放了。你再去找找吧,没准在什么地方休息,你没看到。徐步青信以为真,转身又去寻找,为范纪曼成功越狱留下了充足的时间。

等到范纪曼越狱的消息确定后,徐少元组织特务上街去追时,熟悉上海大街小巷的范纪曼,早就快速找到了藏身之所,并找到民盟盟员冯和法,请他施以援手。冯和法经常帮助进步人士,早就对他有所耳闻,这才敢找他帮忙。果然,冯和法决定帮助范纪曼,将他带到自己的女友家暂居,一直到上海解放。

范纪曼晚年将自己所珍藏的4000余册书刊,以及一千余张原版唱片全部捐献。在晚年仍然发挥余热的范纪曼老先生,于1990年12月6日病逝于上海,享年84岁。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热】打开小程序,算一算2024你的财运
一卧底潜伏国民党19年,官职比毛人凤还高,暴露后用一块木板逃走
UC头条:49年《风筝》原型被捕,毛人凤“画圈”准备将其处决,他奇迹逃生
范纪曼:他当过毛人凤上司,因叛徒入狱,临刑前用木板成功越狱
5度入狱的红色特工范纪曼:曾是毛人凤上司,临枪毙前用木板越狱
一特工卧底国民党19年,官职比毛人凤还高,暴露后用一块木板逃走
“风筝”原型卧底19年,官职比毛人凤还高,被捕后用一块木板逃走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