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缤纷的色彩里,仅用一种色调就达到了心灵的净化,那就是光线;
在繁复的美丽里,仅用一种语言就凝固了消逝的瞬间,那就是镜头;
在艺术的国度里,仅用一种工具就创造了窒息的享受,那就是摄影。
快门、光线、镜头、摄影……,构成了你的世界,你是一群把时光甩在身后,与逝者如斯的长河较量的人,但凡带走一切瞬间的时间规律,都在你面前举步维艰,支离破碎,黯然失色。
你无需口舌,不争高下,只管追逐光与影的交锋;
你厌弃赘言,心领神会,只管丈量静与动的变迁;
你抛开拘泥,视角独特,只管捕获虚与实的妙合;
你逆向思维,返璞归真,只管剪裁繁与简的留白。
世间因你而多了一份情愫,叫永恒;
世间因你而少了一份缺憾,叫错过;
世间因你而齐全了一种美丽,叫定格;
世间因你而成就了一种境界,叫光与影的诗者!
你行走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心有多远,脚步就有多远……
一切灵动的、蓬勃的、热烈的,甚至喧嚣的、浮华的、狂躁的,都是你眼中的坐标;一切无声的、静止的、死寂的,甚至荒芜的、颓废的、靡乱的,都是你心中的思考。
真难以想象,世界上没有镜头、没有你的时候,那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啊,一定是一个蛮荒的,无法让爱生长,无法让情感延伸,无法让思想永久的世界。
所幸的是,我们降生在这样一个时代,因为你和你们,我们的世界多了一种表达,多了一种形态,多了一份感动。
当太阳高照,我们置身温暖如春的室内时,你可能早已在晨曦微露之前,穷冬烈风之中,独行于白雪皑皑的雪原里,为邂逅日出而几乎四肢冻僵,耳朵冻掉,那一张张喷薄而出的日出,是一行行用眼睛,用镜头写下的诗,在我们看来,它是人迹罕至的风光,更是无坚不摧的意志。
当春天来临,你第一个聆听到大自然的讯息,背上沉重的摄影器材,像古时候进京赶考的书生,负箧曳屣行走在深山巨谷中,行走在密林原野上,行走在溪涧瀑布旁,寻找着生命的第一簇新芽,找寻着岩缝里傲然的新绿,我们被无尽的生命力融化时,感怀的是春的力量,更是你的不凡。
当人们畏惧险境,选择安逸时,你却背着三脚架越过了沙漠、高山、悬崖和一切险境,为了一个更佳的角度,你常常将生命安危当作美的代价和赌注,在这些独一无二的作品面前,我们看到的是绝美,读到的是品性,感到的是灵犀震颤的共鸣。
世间万物,宇宙洪荒,大到星河太空,小到一沙一叶,在你眼里,哪一个没有情感,哪一处没有诗意。美有美的独到,静有静的安然,动有动的韵律,光有光的脉络,影有影的纹理,只有你,不是镜头前的主角,却选择了甘愿一辈子在镜头后,用一颗心默默地守候。
地平面、海岸线、山之巅、沙之海到处都有你的诗行,四时风光不同,一生心志不二。每一次跋山涉水不因年龄而逊色,每一次野外宿营不因性别而晦涩,每一次身随心动不因世事而黯淡,你坚守着发现美、记录美、欣赏美、传播美的信念,让世界从此永恒在流逝之外,让文明从此延续在镜头之中,让人生从此回味在影像之间……
那一天,你说,今年的春天来得早,去得也早,雪雁怕是要离开了,我年年只记得春来与它相见,却忘了雁去与它相别。于是,你在子夜凌晨,驱车两个多小时,特意到宾州中溪野生动物保护区,静候着最后一支雁群离开。
朝阳升起时,你空空如也的镜头里没有看见它们的踪影,你的心失落得像老朋友不辞而别。其实心在,情就在,人与飞鸟走兽、花草树木、山川河流一样,都有情感,我们都平等地领受着造物主的垂爱。
记得,《国家地理》杂志一位外国摄影师到中国九寨沟拍摄风光照片,当他被眼前层层叠叠妙不可言的景致感动时,叹为观止,心潮澎湃,他颤抖地扔下相机,匍匐在土地上,热泪盈眶地伏地敬拜,喃喃自语,他的心情,我全然明白,在他的心里,镜头已不能承载和安放这份美的重量了。
对于摄影师而言,我始终相信,你们才是世间最富有情感的诗人。
大自然到处都有诗情画意,我们凡俗的生活也随处可见绽放的诗意,我们当如摄影师一般,用真情的目光,掠过无言的诗行,在光与影的无边稿笺上,用镜头一次次聚焦,诞生一行行诗句。
我看见,在你们追逐诗意的孑孓身影里,世人感动着你的感动,世界美丽着你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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