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在塔里木河流域,在多浪河流域,在叶尔羌河流域,在绿翡翠串起的片片绿洲与千里沙漠之间,守望岁月千万年,留下一片金色闪耀的自然王国—胡杨林。
在轮台,在尉犁,在巴楚,在沙雅,但凡有河流趟过的绿洲边缘,在潋滟水色波光中,秋水胡杨跃动着绮丽梦幻的生命之舞。
如果说沙漠胡杨是胡杨中的美男子,干旱的沙漠造就了他的阳刚沧桑之美,坚毅,挺拔,雄健,遒劲万象,那么水岸胡杨,则可谓是胡杨中的美女子,宛若《诗经》中走出来的西域美人,丰沛的水域滋养了她的阴柔灵秀之美,丰盈,秀美,婀娜,曼妙亭亭。
时值金秋,水岸胡杨,秋水脉脉,身着翠绿与金黄相间的霓裳,凌波微步于碧波之上,宛如一个对镜梳妆的美女,一双秋水明眸含情脉脉,犹抱琵琶半遮面,欲语还羞,娇艳可人;
恰似远古《诗经》中缓步走来的静女,“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在岸边大树下望穿秋水,等待着她的心上情郎的如约到来;又似水边浣纱的女子,裙袂飘逸,翩然而来,俯身临水浣纱,纱飘水面,浅浅风吟,湖面飘荡着柔美清亮的歌谣…….. 集水岸胡杨、沙漠胡杨与沙漠风光于一体的美景,惊艳眼眸,撼动心弦。
秋水寒,湛蓝清,金沙岸,浪波涌。秋水胡杨静默守望的不止是日月,更有千年的怀古。昂然的身姿,不屈的风骨,笑傲风霜雨雪,以恒久的生命礼赞,默默诉说着一个不朽的神话。
层叠起伏的翰海,随风迹,随光影,书写下一行行流沙诗韵,亭亭胡杨在风中摇曳着流金岁月。金沙臂弯中,那一泓秋水,犹如美人沉静碧蓝的眼眸中,其中深藏了多少金沙碧水的眷恋。当干涸大地默默孕育千年生机,神话已在此化为生动现实。
你听,金色夕阳在树梢私语惜别,碧蓝天幕已被银色的星轨,圆就了一个亘古千年的梦。
一半是大漠金沙热烈地赤胆执着,层波浪涌,浩渺无际,一半是秋水胡杨坚贞的爱恋相依,外柔内钢,矢志不移。独立寒秋,莹莹秋水如美人明眸的清澈婉转。
秋水胡杨与大漠,共同托起一片深沉厚重的守望。
风生水起,一泓柔情微澜泛起潋滟波光,风漫过处,一枕黄沙静静守望碧波涟漪。
守望炽烈如火与柔情似水的相依,守望日月流转反复,永远秉持不老的风姿。
秋水胡杨,《诗经》中走出的西域美人。前世,你若是丽水边那浣纱的女子,我就是那挥斥千军万马的将军;前世,你若是那宛在水中央的女子,我便是那寻梦佳人的痴情书生。
万水千山走过,直到地老天荒变了模样,我初心如雪,守望你风姿依然,风里,雨里,盈盈一水间,流沙风过处,无语凝望,千年默契承继。
塔克拉玛干怀念亿万年前的大海,罗布湖用湛蓝的湖水把沙漠染蓝,秋水胡杨如此善解瀚海大漠的心思,在蓝天下盛装翩然而舞,在枝头奏响金色的音符,诗意般的吟诵起十月的金胡杨。
如果说,三千年瀚海沙漠胡杨是西域戍边苦旅的将士,曾沐过汉时的明月,也曾沐过唐时的白雪,边塞餐风露宿,造就了千年胡杨的死而不朽之奇迹,那秋水胡杨,则是《诗经》中走出的西域美女,水韵曼妙,丰盈繁茂,金沙与碧水相依,绵绵柔情,亦不失铮铮风骨,相伴千年沙漠胡杨,成就了西域绿洲大地绵延不息的生命传奇。
(摄影:尉犁 王汉冰)
古老的岁月流沙,湮没不了恒久不朽的生命,大自然生生不息,在日月流转中,秋水胡杨,孕育着绿洲繁衍生息的子民,蘸着西域永不干涸的河流之墨,书写这片土地历经万古千秋、沧海桑田的史诗。
(文:李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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