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是方法,禅宗是佛教的一支,禅意才是真正具有生命力的艺术底蕴。禅意是东方智慧的结晶、精神向度和寄托的方法。
《澄境》摄影师:张望
《梵净》摄影师:张望
中国的禅文化其实也是本国文化与外来文化交融的产物。中国禅始于菩提达摩,盛于六祖慧能。中国人在佛经翻译的过程中,融会了当时盛行的老庄思想。
日本禅在在南宋起传入日本,融合了武士文化。时至今日仍在作用于日本文化和人的性格品位。客观地说,现在的日本禅以其自有的内涵和风格获得了世界的认可。
在建筑造景中便可略窥中日两种不同的禅文化:中国禅在造景中追求自然。日本追求简洁、干净。比如中国认为被秋风垂落的几片树叶错落的散在地上是禅意。
西安古观音禅寺:“黄袍加身”
日本禅肯定是要第一时间将这几片落叶清扫干净的,这就是日本的禅:简洁、干净、一丝不苟。
中国禅讲究自然,讲究“阔而美”。“阔”不是排场,“美”也不是媚俗。是活与生机。生动、变化、情趣、处处保持一种“活”的意境。迂回曲折的活水,山石连绵呼应,树木各具风韵。造景上崇尚自然,局部的小景也要加一株生机作为点缀。也偏爱“留白”,因为留白能创造“阔”的效果。
《斜风细雨不须归》郎静山摄影作品 1960年
日本禅追求极简与秩序也偏向于功能性的追求。中国禅则更偏向于趣味性的追求。
虽然北欧的设计也是极简风格,但是日本的的设计还是能让人一眼认出,因为日本在干净利落得形式中,还有抒情的成分。而北欧是无情的、禁欲的,它的设计更多是从功能出发,很少有抒情的成分在其中。
禅强调修炼和意守,它曾对中国的武术、气功、医学等起过很大的作用。禅意被引入诗画艺术中,使中国艺术达到一种如禅悟似的超知性、超功利的精神体验。中国绘画除佛像画与佛直接有关外,泼墨写意,“吴带当风”等文人画中也深蕴着禅意。
《佛语禅心》田旭桐
中国书法,尤其是行草的艺术表现,也都处处可见禅意的渗透。如张旭的“兴来书自圣,醉后语尤颠”,怀素的“若惊蛇走虺,骤雨狂风”等等,在表现自然真趣方面都深受禅的影响。
张旭
怀素
宋代士大夫盛行参禅之风。苏轼、欧阳修、米芾等一大批书法家从禅理、禅趣中获得“妙在笔画之外”超越自我的心得,使书画之境与禅境、禅意同出。
<宋> 苏轼《季常帖》
从中国明清以后的历史看,由于禅宗的衰落,禅的方法不为普通常人所熟知和接受。
禅宗传至日本后,用禅于诗的方法推广到民俗中去。如茶道、插花、武士道、柔道、剑术、庭园建筑、生活幽默等各个领域。对日本武士文化的兴起也起着极大作用。日本柔道也很具代表性。
日本的茶道与中国的茶道后来有了很大的区别。中国人饮茶虽也讲究品味,体现出世俗文化的雅致,但却并未规定出一整套仪式。
中国的工夫茶主要是就吃茶而言,所谓“工夫”也是熔铸在品茶的过程中,往往表现为一种适度的风雅和素养。
日本茶道规矩多达上百条,包括处理花卉,选茶,使用水勺、木炭、茶罐、茶碗等。主不在饮茶,而在通过品茶及礼仪,悟出清静、敬重、和谐以及“无我”的禅的理念,发现自我,超越俗念,在静寂中向广义的“涅盘”靠拢。
总而言之,中国文化是一个超稳定系统,外来文化在影响本土文化时,往往也须适应它。这就必然形成客观上的尚古、守旧、注重理性、现实主义倾向等。在走向新世纪的今天,我们应如何反过来向日本学习,要引起国人的反思和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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