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曾在“新浪博客”上写过一篇《童年的回忆》博文,但总觉得记忆满满意犹未尽。这几天在整理老照片看到父母年轻时的照片,又勾起我许多童年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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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兄弟姐妹
我的父亲 1955 摄
我的父母都生于辽宁北镇。父亲拍这张照片那年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时年33岁,刚好那年我出生。
广智百日留影 1955.9.12 摄
由于是长子父母把我当个宝,已满一百天的我胖的还坐不住,是母亲躲在我身边拽着我的衣服才拍下这张坐着的“百日留影”(当时照片题名有误)。
父亲(左)与他徒弟合影 1956 摄
父亲拍这张合影时,我刚好一周岁。记忆中,父亲不善言谈,话不多,但对人总是笑眯眯的,从未打过我。
我的母亲 我大爷1958 摄
母亲这张照片是她25岁时,我大爷(东北称大伯为大爷)在他自己的照相馆给拍的。
母亲曾在锦州铁路医院当过护理员,在区办的制鼓厂当过木工。那时家里收藏衣服用的大木箱和箱座子都是母亲自己亲手打制。母亲是个好强的女人,家里一切都是母亲说了算,里里外外一把手,就是脾气不大好。
右起; 母亲(26岁)我(3周岁)、姥姥、姐姐(6周岁) 1959 摄
家中我排行老二,有一个姐姐,后来又有了妹妹弟弟。
我有个会照相的大爷,记得5岁时,大爷来家里做客,挎了一台折叠式120照相机,给我和妹妹照了两张合影。一张在距我家“日本房”不远处的铁路舞厅前,另一张在铁路图书馆前,现只找到以铁路舞厅为背景的这张兄妹合影(见下图)。
与妹妹在锦州铁路舞厅正门前留影
我大爷1960年 摄
左边是3岁的妹妹,右边是5岁的我。照片左右两边矮矮的木本植物围墙内就是我们儿时的锦铁南街住宅区一角,画面左侧的松木电线杆就立在我家后院(现已面目全非了)。
小时候我不仅喜欢到处乱写乱画,还很淘气,是那种独来独往的蔫淘,因这没少挨母亲打。平时母亲对我的管教非常严厉,如果我在外面惹祸或被别人欺负,就算责任不在我,回家也要先胖揍我一顿再说。
记得六、七岁时,我偷偷做了一把火药枪,不小心把自己误伤了,险些送命。母亲一气之下把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做好的火药枪扔进家中的煤炉子烧了,然后带我去医院治伤。
记忆中的炉子、炉钩子、火药枪 作者手绘
那时,制做火药枪最重要的部件铜管很难弄到,所以,从医院回来我忍着伤痛偷偷到炉子里面找那根枪管,当时就被母亲发现,她拿起炉钩子对着我又是一顿胖揍,把铁筋做的炉钩子都打弯了。小时我是真没少挨母亲打,几十年过去了,母亲的拳头和棍棒都化作了伟大的母爱留存在我的心间,我心中的母亲始终是那个最能干,最伟大、最爱我的母亲!
虽然母亲平时对我很严厉,可我又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那种孩子,在生活上无论吃穿始终可我先来,即使是在自然灾害困难那几年,母亲也从没让我挨过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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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锦铁南街2组7号
记忆中的锦铁南街2组7号(出生地)作者手绘
我的父母都曾在铁路工作,后来姐弟也都在铁路工作,我家就在原锦州铁路局铁南住宅。那时我们住的是日伪时期遗留下来的日式红砖瓦房,大家习惯称之为日本平房,一栋房住两家(见下平面图)。房子四周有树墙围着,前后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蔬菜、玉米等。屋内红松木地板,上下自来水、管道煤气,只是没有暖气,冬天靠生炉子取暖。每天早上母亲早早起来生炉子,等屋子暖和后我们这些小孩才从被窝里钻出来穿衣裳。现在回想起来那时住的可是联排“别墅”啊。一直后悔当初没能留下照片资料,我只好凭记忆画了这张效果图(最后得到了母亲的认可)。
儿时居住的日本房平面图(蓝色字体为我家,绿色字体为两家共用)作者手绘
八十年代前锦州铁路局的家属住宅在全市可是数一数二的环境优美。我现在还记得那时家里的门牌号:“锦铁南街2组7号”,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让我死记硬背家里的门牌号,生怕我走失后找不到家。
记忆中的原锦州铁路局周边建筑手绘平面图
作者手绘
平面图内绿色的方块位置就是我出生并居住了将近20年的“日本平房”的家:铁南街2组7号(我19岁离家上山下乡辽宁黑山县)。
这张照片是2011年, 78岁的老母亲用相机给我抓拍的(当然,事先我要告诉她老人家咋拍照)。
每次回锦州老家,时间再紧再忙我都会来到曾经居住了近20年的“老家”周边儿时经常玩耍的地方逛几圈,原锦州铁路局的机关大楼、铁路图书馆、铁路工人文化宫、铁路电影院。这些地方曾留下我太多太多童年的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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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舞厅旧址
铁路歌舞厅(原锦州铁路舞厅旧址) 2006.11.摄
这里原来叫“锦州铁路舞厅”,不知何时改称“铁路歌舞厅”了。铁路歌舞厅大门面朝南,距我童年的家直线距离不足80米。铁路歌舞厅与身后的锦铁文化宫是同一座连体大楼,锦铁文化宫的正大门面向北。
铁路歌舞厅舞池 2011.10 摄
儿时对下班后出入这里的铁路职工、家属没有太多的关注,只是白天经常偷溜进去翻几个跟头再溜出来。文革期间这里停止了娱乐,文革后又还了原本的面目。拍完这张照片,我站在舞厅内足有5分钟,追忆儿时的欢乐时光,舞厅内水磨石花岗岩地面上仿佛一位少年在不停滴翻着跟头。
2017.4.摄
铁路歌舞厅上面的阳台连接铁路二剧场的舞台,我在小学校演出队时,每次来此演出我都会在演出前的空隙中趴在这阳台上对着前方几十米的家大喊几嗓子。
镶嵌黄铜板的舞厅大门 2017.4摄
木质油漆镶嵌黄铜板的舞厅大门六十多年来保存完好,童年时每次来此玩耍之前都会在这铜板上摸几个来回才罢休。
铸有铁路徽章的排水井盖 2017.4摄
铁路歌舞厅正门外地面这些用花岗岩石块铺设的地面以及铸有铁路徽章的排水井盖比我的年龄还大,这也曾经是我儿时摸爬滚打嬉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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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铁文化宫二剧场旧址
锦铁二剧场 2018.10.摄
从歌舞厅正门出来向右转弯处不远顺着水泥阶梯上去有个门。文革期间,凡来二剧场看文艺演出的铁路职工和家属都是从这里进出,那时没电视,电影故事片也极少,欣赏文艺宣传队演出是仅有的几种娱乐方式之一。那时虽然看文艺演出都是免费,但入场券也是一票难求。
这里离家很近,母亲喊几嗓子我就会听得见。所以,文革前那几年经常来这里台上台下疯,看谁跳的高、跳的远、捉特务、藏猫猫......,那时腿碰破、头撞个包也是常事。这真是:眼睛一闭一睁,五、六十过去了!
锦铁文化宫二剧场正门 2017.4.摄
继续行走约百十来米便来到了锦铁文化宫正门,建国后的兴亚式建筑。文革期间,我作为锦铁一校文艺演出队的一名小演员,也曾多次在这里演出(那时叫铁路二剧场)记得我演过解放军战士,跳过“海军舞”,还扮演过小话剧《一块银元》中的地主李三刀呢。
锦铁文化宫(二剧场)北侧广场 2011.10 摄
锦铁文化宫的东侧门 2018.10. 摄
锦铁文化宫的东门距锦铁图书馆正门不到50米,这里不仅是我与小伙伴们常来打闹的地方,还是我儿时常来偷艺的地方。
2018.10.摄
当时锦州铁路局系统凡有才华、有技术的工人几乎都集中在这里。我记得这里曾多次变更过名称,如:“锦铁技术馆”、“锦铁二剧场”、“ 锦铁工人文化宫”、“锦铁文化宫”等。
儿时我经常趴门窗偷看工人画家们画画,有油画、版画、国画,连环画,有时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不经意间感受了艺术的熏陶,吸收了许多艺术营养。
锦铁文化宫的东侧门阶梯局部 2006.11.摄
儿时不仅经常在此偷艺,也经常在这里淘气,蹦上蹦下、打滑梯、摔泥巴、弹玻璃球、煽啪叽、和童年小朋友玩“撞拐子”等等,看到这岁月留痕感叹时光飞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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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铁路图书馆旧址
锦州铁路图书馆正面 2011.10摄
郭沫若题字馆名 2011.10摄
原锦州铁路图书馆位于原锦州铁文化宫东侧,间距不到60米。它的前身是一九五三年建立的锦州铁路总工会锦州图书馆,一九八六年改为现名,“锦州铁路图书馆”,牌匾由郭沫若题字。那时图书馆的门窗没有这些防盗网。
锦州铁路图书馆北门边门 2017.4.摄
儿时经常跑到这里来读书,不过都是小人书(连环画)。小人书真好!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了画画。经常用自制的刻刀在胶合板上刻古代人头像,如岳飞、岳云等(类似印章),然后印成圆形的一张张画片(东北话叫“啪叽”,是一种贴在纸板上的圆形古代人物画片,几个小孩一起在地上摔来摔去玩输赢),送给其他小伙伴换小人书看,看到喜欢的画面就去临摹,画完再还回去。
锦州铁路分局图书馆右侧边门2018.10.摄
这是当年锦铁图书馆儿童读物的通道,每次看完小人书我都会在这玩一会儿“打滑梯”,裤子经常被“滑梯”磨得露屁股,因为这也常挨妈妈的“胖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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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铁电影院(锦铁一剧场)旧址
原锦铁电影院北侧正门 2006.11.摄
距离锦铁文化宫西侧不足60米处就是原锦铁电影院,锦铁电影院也曾叫过“锦铁一剧场”,不知何时又更改为“锦铁娱乐厅”了。
原锦铁电影院西侧卫生间窗户2018.10.摄
小时候为了看场电影也曾和小朋友们偷偷从这里跳窗而入,这么高的窗户那时也不知是如何爬进去的,学生电影票价那时也才8分钱一张。
毛主席八次接见红卫兵的纪录片都是在这里看的,都是学校统一组织观看。放映途中每次见到毛主席出现在银幕上,也会跟着天安门前的红卫兵一起流出激动的泪水......,那时我上小学三年级。
2018.10.摄
锦铁电影院前门小树林里的这座化石,儿时我不知摸过多少次,曾经觉得它巨大,翘着脚双手才能摸到它的“头顶”。
2011.10.摄
经过电影院便来的到铁路局门前那条主干道,道路两旁载满了银杏树,这也是我每天上学的必经之路。每逢金秋时节,在上下学的路上我们都会边走边玩银杏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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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铁路局机关大楼旧址
原锦州铁路局机关大楼旧址2006. 11摄
2017.4.摄
锦州铁路局大楼始建于1935年,是日本人侵略中国时所建的高大建筑,时称“满洲铁路局大楼”。辽沈战役攻打锦州时由国民党剿总司令部特务团把守,是国民党军设在铁路南的重要据点之一。
机关大楼旧址(正门拱门)2011.10.摄
1983年机构整和,将锦州铁路局、吉林铁路局、沈阳铁路局合并组建新的沈阳铁路局。
机关大楼正门前拱门从里面向外看松树池 2017.4.摄
我儿时经常和小伙伴们在这玩“藏猫猫”。
白皮松 2018.10.摄
锦州铁路局机关大楼前面有好大一片树林,像座小型森林公园,非常漂亮,里面有好几棵这样的白皮松。我记得儿时不止一次攀爬过这棵白皮松,那时这棵树干也就比我这拳头粗不了多少。
2018.10.摄
儿时门前的这几棵树没有这么高这么浓密,就站在这个位置可以一眼看到机关大楼的大门,现在门前园池里的松树几乎把大楼遮掩没了。
2018.10.摄
我象小时那样一头扎进这片松树池,然后就坐在那呆呆的望着曾经攀爬过的这几棵松树,如今长得又粗又大,童年在此玩耍的情景历历再现,就像是在昨天.....60多年弹指一挥间!
我和86岁的母亲
石广智简介
国家一级摄影师
中国摄影家协会专业委员会艺术委员
第五、六、七届全国摄影个人成就最高
奖中国摄影金像奖获得者
中国摄影家协会“德艺双馨摄影家”
新中国成立50年来为摄影事业做出
“突出贡献摄影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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