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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公司高层决策的错误而导致一个巨大公司的倾覆

讲述:由于公司高层决策错误而导致一个巨大公司的倾覆;关于长旭的讲述——1

德国旭普林公司在华沉戟记述(一)

今年4月初,在美丽的牡丹花绽放的季节里,受同学的邀请,我实地参观了洛阳的小浪底水库工程,看到宏伟壮观的小浪底水库,她代表着我国上世纪90年代中期改革开放之处水利工程建设的高水平杰作。同时,我们也了解到了,当时国际工程界参与中国水电建设的合作共创,也是我国举全国之力建设的水利枢纽工程,她是治理黄河的关键水利工程。1991年9月12日进行前期准备工程施工,1994年9月1日主体工程正式开工,1997年10月28日截流,2000年初第一台机组投产发电,2001年底主体工程全部完工,主要功能为治沙防洪,辅助功能为发电,被世界银行誉为该行与发展中国家合作项目的典范。

在参建的国家里,有法国、意大利、德国的参建单位。而其中引起我无穷回忆的是:德国旭普林工程公司——Zübling. AG.

但实在是不争气,今天旭普林公司在中国的合资公司已经垮了,消失了。总经理赵明旭先生也早早地谢世啦!我认为,赵明旭总经理是被德国人给气死的,而实际上,他是在因病住院,医疗事故而死的。

在这里先介绍一下德国旭普林公司:这家公司是我曾经在1999年至2001年之间工作过的德国工程技术公司,据说,时任第二航道局(武汉)副局长的赵明旭先生于1993年会见了急于在中国寻求商务的德国旭普林公司的代表。双方商定,一旦在中国获得工程项目,则建立合资公司,合资规范遵循中国的规定。

在赵明旭先生的斡旋之下,凭借着德国携带而来的、中国的工程师们第一次见到大名鼎鼎的二维盾构设备,此设备为3.14米直径(大概记忆),以及配套的混凝土拱板制作工艺标准和知识产权委托书等等文件。最终,德国旭普林公司顺利获得小浪底工程的关键技术——导流洞的工程合同书。从此,德国旭普林公司的名字就被刻在了中国改革开放第一个标志性工程。据后来德国的同事告诉我:拿到工程合同时,德国总部一片欢腾,并且,告诉我:这一次工程,德国公司狠狠地挣了一大笔。同时,也促进了,旭普林公司高层决心挺进中国,开拓中国市场的热情和决心。

跟随着小浪底工程的稳步深入,德国方面与中国第二航道局开展了广泛深入的讨论和谈判。双方商定:在上海建立合资公司——长江旭普林工程有限公司。股份分别为:49/51,中国占主导,中方由二航局局长金良先生推荐:由赵明旭先生出任总经理;德国方面出任董事长(名字忘啦)。德国方面派出马斯Mass先生任副总经理,并且负责具体的设备技术工作。

由于,小浪底工程的合同方是德国旭普林公司,所以,在小浪底工程过程中间,不出现长江旭普林的名字,长江旭普林只是作为德国旭普林公司在中国的一个中继站,或者只起到中间的联络点而已。或者换个说法就是:不允许中国二航局染指小浪底工程的任何经济效益和技术广告享受;

由于,德国携带的二维盾构机是进口机具,同时海关申报也是作为二手设备进口,所以,在进口关税上减免了很大的应缴税额。此设备被使用于小浪底工程的施工当中,彰显出德国技术的先进和巨大的经济效益比。但,一旦工程结束,就要退出中国市场,双方商定,一矣工程结束,再折价算给长江旭普林公司作为德方的投资,价格将依照当时海关旧设备进口价再议;

德国旭普林公司要求中国长江旭普林应该开拓与之自身业务的相关领域:工厂建设;港口建设;航道建设等等;并且,承诺提供一切技术手段和设备,特别提到,德国将调拨全欧洲最先进的48米限升打桩船,后确定此船的锚定地为中国汕头南奥岛,此地为二航局的打桩船维修基地,二航局将派出12人为两班的常驻维修力量。

我本人也亲身赴岛参观了该设备,说是先进设备,但在我的眼里,并非如此:此船大概为:50X25㎡大小;船高约4米高,船舱内是各种必须设施和生活设施,整个船呈现为长方形盒子浮在水面上;船的四角处各是四根咬齿巨型(H1000)H型钢柱驚天竖立;每个钢柱下是一台电动机,其齿轮咬合钢柱的齿面;在控制室里以同步电机技术控制四根长腿(巨型钢柱)的同步升降。四根巨柱同时贯穿船体的上下层面。其船的工作原理是:此船用于近海岸的打桩工程,当船漂浮在近海的浅深处,海面距离海床深度不超过40米时,将四条长腿伸入到海床上;当四条腿稳妥的站在海床上时,将整个船体(也就是这个长方形的盒子)提升到超过海平面4米的高度。如此就得到了所谓的全天候工作状态。而当时的中国打桩船的水平是:由于漂浮于水面上,无论打桩船采取何种避风措施,都不能形成在船摇摆的状态下打桩作业。

这种简单的道理,德国工程师想到了:站在海水打桩;而我们中国人的设备是浮在海水面上打桩。

我刚到这家公司时,长江旭普林已经在上海经营超过两三年了,公司里人数不多,有一位武汉(二航局)来的副总工程师,但他长期在工地上忙碌,很少回到公司。每天上班,我见到的是:赵处长(二航局);裘工程师(武钢一冶);肖工程师(二航局),裘、肖二人是负责现场工程师,罗工程师负责预算(上海,女);还有一位英文翻译许文炎(二航局);出纳:副总工程师的爱人;会计小胡(上海);前台是一位极聪敏的上海小姑娘,她毕业于湖南衡阳的大学,可惜姓名我忘记啦;还有两个专职司机。公司里人不多,但我只与赵处长搭档,赵处长以前是二航局机械处处长,退休后被赵总请到公司里来的,他为人极为谦虚,知识渊博,典型的中国技术官员神态。我们之间立马形成忘年之交。多年以后,我一直在打听他的下落。还有公司的副总经理马斯,据说他是德国董事长的亲戚,一位没有学历,但被派到中国担任高管的老技师。

我的工作职责范围是:工程技术方案支持;商务中的技术支持;市场发展和销售,这项工作是后来赵总要求我配合他的。后来,裘工告诉我:公司的几位同事总是在背后嘀嘀咕咕我的高工资。我总觉得与同事们的关系融在一起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情,但,也并没有影响我的工作情绪。毕竟,我是在自己国家里,我已经有十年没有工作了。慢慢的我了解了公司的财务状况和她发展的前途。凭着小浪底工程的工程业绩和经济效益,德国工程机械的装备,德国大公司的合资经营,以及赵总的人脉、公司职工队伍基本上是无负担,每个人都是中国人里的佼佼者。我心想可能在这里多干几年了。

在我没有进入公司的时间里,公司接到了一项重大的工程项目,即:上海污水管道穿越黄浦江的3.1标合同,公司里负责这项工程的是副总经理马斯,以及从德国来的几个德国工程师和操作工人。他们基本上不与中国人交道,总是跑到马斯的房间里聊天。但,当时的上海水务局马局长经常到公司里来,通过许文炎的翻译,与马斯举行会谈。赵总基本上避开了涉及此工程项目的所有事宜,全权让马斯负责处理事务。

此工程是上海第一次采用非开挖施工方式,实际上就是采用刚从小浪底工程退下来的二维盾构机设备,并且,搬照小浪底工程的德国的原班人马,只是在上海招聘了一名英文翻译小杨和几位工地民工。此工程遵照合资双方约定:不准涉事以外的中国人走近该设备。每一项动作,都得由德国人点头从事。我不知道,那位二航局来的副总工程师在工地上能干嘛?但,在当时,本世纪之初,德国的盾构机可是像梦幻一样,缠绕在每一位工程人士的心头上。也可以想象,那时的操作盾构机的德国人们在中国人面前是多么的趾高气扬,那他们的话说就是:抬着高高的鼻子,从人们面前走过。

黄浦江穿越的第一个步骤就是在江边的距离上深挖一个大口径(想象直径不会低于15米)的垂直向下的沉井。超过地下水位以下以大功率排水,一般会根据工程状况,如:河床地质断面设计井的深度,因为,当时还没有出现三维钻进的盾构,只能以二维水平推进机头设备。

当时的工程进展非常的顺利,沉井工程以及对岸的接收井工程(即:建造尺寸同样的沉井,以接收成功穿越过来的盾构设备)业已完工,由于,沉井工程项目都是上海外包工程公司承建,在上海市建委和相关工程公司的通力协调配合下,毫无摩擦的顺利完成了。在上海市建委的主持下举行了隆重的工程竣工和交付仪式。可以想象一群从德国农村来的操作工人们在众多中国官员和高级工程师们期待的目光下和众星捧月的人群中是多么的不自然而假装矜持、多么的与众不同。每一位德国老师傅脸颊上的皱纹此时都被紧张而抚平啦,这都是小菜一碟,你们就瞧好吧——!此时的中国人们也都相信,有德国专家在,一切风险都不是个事儿。静待佳音吧——!

剩下的事情就是,架装龙门吊架;铺设设备的运输轨道;接收工地管理机构和办公场所;吊装盾构设备入井;铺设井底设备基础;架设各种校准仪器和通话设备(当时手机并不普及)。盾构队伍以马斯为领衔与设计院、上海建委、上海水务局等单位共同举行工程计划和方案的各项指标数据的再次确认,并且,共同商定开钻的具体时间约定。

根据当时进入到我们中国来的德国盾构设备的工作原理大概是:在校订了顶进方向以后;选定最佳顶进地质层面;准备大量的冷冻剂,以及注射器,此注射器将冷冻剂(也就是氟利昂 - 268°)此器具为一圈二十四或者三十六个,分布为环装,套在盾构顶端上,其周环远大于顶进端的盾构机本身。当在开钻前,先将注射器针头插入到顶进部位周围某一个深度,注入冷冻剂,待十五分钟以后,测定钻洞周边的土层的冷冻程度,以保证在施工过程中,钻洞周边的土壤不至于渗水、塌落。待测试仪器显示达到标准以后,开机钻进。在完成一个标准距离的执行行程后,清理冻土层面;盾构机带入混凝土拱形户撑;运出土壤。开启下一个执行行程。整个工作原理在德国的建筑机械设备课本里讲的更加详细一点。还附有照片,估计,我国后来发展的盾构设备就是参考了相关的资料吧——!

开钻的时间是经过几方共同商定的,并且,在此约定之前,各方面的准备工作都必须严格检查和落实。不用多说,作为施工单位的长江旭普林公司是其中最为忙碌和紧张的。但,一切的紧张都在马斯先生泰然处之之中安然度过。在这期间,只有几个德国操作工人行色匆匆地进出马斯在长旭的那个副总经理办公司。从来不对其他公司职员多说一句话。一切都显得那么神秘,那么高不可攀。

约定开钻的日期渐渐地迫近啦!开钻的当天上午,副总工程师(二航局)电话公司,买一些熟食品,啤酒等,准备拿到工地办一个开工祭奠。不巧被马斯先生看到了,二话不说地截胡啦。中午时分,来了两个德国操作师傅在马斯办公室里开会,此会议一直开到了晚上。马斯等人索性就在办公室里坐成一圈,揪着烧鸡,喝着啤酒,守着电话。他们告诉工地,我们就坐在办公室里遥控着你们工地的一切,听我们的命令就是啦!工地上的小杨、副总工程师等只好默默地放下了电话。此时,在远离工地直线距离12公里的办公室里,马斯们喝着啤酒,吃着烧鸡;工地上的人们都在数着时间的一分一秒,等到十二点整。后来有人跟我描述当时的情况,我作为学建工已经逾二十年,完全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然而——,

十二点整,马斯拿起电话,问了工地关于开机所涉及到了所有边界条件是否都满足。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下命令:—开机!—。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从容不迫,一切都在计划的设想当中,准确——!两个德国师傅放下手中的啤酒,说了声:我们还是到工地上看看去吧!马斯,没有随声附和,他只是呆呆地坐着,他可能有点醉意啦,毕竟上了年纪啦。

40分钟以后,工地上来电话,报告两个德国专家已经到了现场,一切正常,马斯懒懒地放下电话。又拿起一听啤酒喝了起来。

突然,电话铃又响了起来,电话里一位德国师傅急匆匆地报告:沉井壁上出现了大片的浸湿面!那就马上停机,等我到现场——!

马斯抓起一件衣服冲出办公楼,在大街道上伸手拦出租车,可是半夜里那里有那么及时的出租车。平时的出租车都去哪里啦?

马斯知道,这个时间没有车是无法到达工地的。他真的急的直跳脚,跳归跳,终于来了一辆车,他跳上去就说到黄浦江工地,可是司机却眨眨眼睛看着他,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尽管马斯咆哮着,嘶吼着,但司机还是不懂他在说什么。后来马斯冷静下来电话给了在工地上的小杨,小杨又讲马斯的要求翻译给了司机,车子总算启动了。

马斯赶到工地现场,看到上海市的各级领导都已经到场了。井下的人还都围在机器旁边团团转,已经有人在顺着梯子向上爬,马斯大喊着:快去将盾构机拖出来哟!要保住机器呀!已经没有人听他的了。旁边一位上海建委的官员(可能是高级工程师),拉住他的胳膊指给他看:

你看,涵洞方向50米远的右前方是一个桥墩,你必须要堵住流沙继续涌入涵洞,否则,桥墩就完啦——!也就是说,你不能拖机器,以机器本身挡住流沙——!

那——,我的机器就完蛋了,江水会淹没沉井的。机器可是几百万马克呀——!

没关系,只要保住桥墩,一切损失,我们上海市政府承担——!

那——!这可是你说的啊!别食言哎——!

大家就看着沉井里江水慢慢地涌上来,工人们逃生的及时,没有人员伤亡。

慢慢的,人群散去了,惊魂未定的中国人们都已经回家了,工地上三个德国人也像中国河南人一样地蹲在地上,使劲地抽着烟,大家都无话可说。马斯脑子里重复着惊恐的一瞬间,他百思不得其解,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哪里出错了?我该把这次的事故责任抛给谁?我该向德国总部如何交代?天亮以后,紧接着将要召开的事故分析会上,我该说什么?

。。。

事后,我就不知道上海市建委、水务局等单位是如何处理完这次事故的,在此后的几个月内,我到职长旭公司了。怪不得,我见到德国副总经理马斯,他冷冷的点了一下头,就走开了,从此以后,我很少看到他从事副总经理的职责。他要不然不来上班,在外边开会,要不然就拉着驴脸坐在会计小胡的对面查账,一笔一笔仔仔细细。搞得小胡总是不开心。

有一天,许文炎没有来上班,马斯叫我上车,和他一起到上海太平洋保险公司开会,我当翻译。路上,马斯交代我,不许对外人讲开会的内容,他也很坦白,说:我对你不放心,要不是许今天不在,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叫你的。

我只能说:遵命!

到了太平洋保险公司的会议室,走出两个十分精明的经理,翻着手里厚厚的一沓资料,头也不抬地说:上次已经给你说过了,你又来了,哝——,这是你们办理海关手续时签订文件,上面明明白白地写清楚了:关于工程事故意外险你们不寻求赔偿。签名人是许文炎,也有委托,许文炎是受你委托的。你们当时就想省下工程意外事故保险费,可能当时你们笃定不会出事的。好啦,我们现在还有个会议,等会我们再过来,你们再商量一下?

我和马斯足足又坐了半个小时,等到他们再回到会谈室,马斯说,当时,你们的市长答应我的,说全额赔偿我的机器的。

那个经理站起来说道:是哪个市长给你说的,你把他找来,你们的二手设备在中国已经赚足了钱,这个机器早就该报废了。我们的专家也到现场去评估过了,这种旧机器还拿到中国来,早晚都会出事,不出事才是怪事!好啦,不多说啦——!

第一:哪个市长说要全额赔偿你们,你请他过来

第二:海关签单上你们明明写着是二手设备,也就是旧设备,不按照进口设备清关;

第三:你们为了省钱,签署了不要求意外事故保险赔偿

第四:。。。(其他的我没有记住,多年来忘了!)

从此以后,马斯就和我们赵明旭总经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马斯在赵总的办公室开会,气得摔门而出,身后门上的玻璃被震的摔下来了;赵总飞身到马斯的办公室门前,一个飞脚,门被踢开了。你说,这个公司可怎么搞啊——!

。。。

本章节结束,等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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