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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资治通鉴·汉纪九》(八)

  建元四年甲辰,夏,有风赤如血(异常天气)
  六月,旱。
  秋,九月,有星孛(勃)于东北。
  是岁,南越王佗(高寿,秦时人)死,其孙文王胡立。

  建元五年乙巳,春,罢三铢钱,行半两钱(较前钱重)
  置五经博士(汉初,《易》、《书》、《诗》、《礼》、《春秋》每经只有一家,每经置一博士,各以家法教授,故称五经博士)
  夏,五月,大蝗。
  秋,八月,广川惠王越、清河哀王乘皆薨,无后,国除。

建元六年丙午,春,二月,乙未,辽东高庙(辽东郡的高庙)(火灾)
  夏,四月,壬子,高园便殿(汉高祖陵庙偏殿)火。上素服五日(着白色以示请罪)
  五月,丁亥,太皇太后崩。

半民:窦太后的死,意味着汉初实行的黄老治国之术的彻底结束。新的真正属于汉武帝这个年轻人的时代就要到来。
  六月,癸巳,丞相昌(许昌)免;武安侯田蚡为丞相。骄侈,治宅甲诸第(修建府邸比起其他官员数第一),田园极膏腴;市买郡县物,相属于道(从下面郡县购买物品的车队道路上接连不断);多受四方赂遗;其家金玉、妇女,狗马、声乐、玩好,不可胜数。每入奏事,坐语移日(坐着和汉武帝说了大半天),所言皆听(汉武帝都听他的)。荐人或起家至二千石(举荐的人能平步青云,直接从平民到两千石的高官),权移(夺了皇帝的权)主上。上乃曰:君除(任命)吏已尽未?吾亦欲除吏(你任命完了吗,我还想任命呢)尝请考工地益宅(请求把考工官府的土地拨给他,以便扩建住宅),上怒曰:君何不遂取武库(把武库给你吧)是后乃稍退(气焰稍微减弱)

半民:田蚡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这么多年处心积虑,夹着尾巴、谨小慎微的过日子,就为了这一天:如今窦太皇太后死了,仗着王太后这个姐姐的势,骄奢淫逸、弄权纳贿、无法无天。“可怜”的小皇帝,刚刚拜托了祖母的“阴影”,又要受着母、舅的“光环”。
  秋,八月,有星孛于东方,长(彗星的长尾)竟天。
  闽越王郢兴兵击南越边邑,南越王守(遵守)天子约,不敢擅兴兵,使人上书告天子。于是天子多南越义(表彰南越王的忠义),大为发兵,遣大行王恢出豫章(江西),大农令韩安国出会稽(浙江),击闽越。

半民:在福建的闽越王兴兵攻打广东的南越,南越王新立,羽翼未丰,告到中央,朝廷当然希望“听话”的属国,所以,从江西、浙江出兵,支持南越,树立中央的权威。
  淮南王安上书谏曰:陛下临天下,布德施惠,天下摄然(太平),人安其生,自以没身(自以为到死都见不到战争)不见兵革。今闻有司举兵将以诛越,臣安窃为陛下重之(替陛下担忧)
  越,方外之地(中原之外),剪发文身(断发文身)之民也,不可以冠带之国法度理也(不能用“文明”人的法度勉强他们)。自三代之盛,胡、越不与受正朔(不接受中原统治),非强勿强服,威弗能制也,以为不居之地,不牧之民,不足以烦中国也(不是制服不了,而是他们的地方不适宜我们居住使用,所以没必要)

半民:列举三代,强调没有兴兵制服他们的必要。

自汉初定已来七十二年,越人相攻击者不可胜数(越人相攻,故其俗也),然天子未尝举兵而入其地也。臣闻越非有城郭邑里也(没有城镇村庄),处(在)谿谷之间,篁竹之中,习于水斗,便于用舟(善于水战),地深昧(地势复杂)而多水险,中国之人不知其势阻而入其地,虽百不当其一(不了解地形,战斗力锐减)。得其地,不可郡县也(得到土地,不能占有);攻之,不可暴取也(进攻他们,不能速胜)。以地图察其山川要塞,相去不过寸数,而间独数百千里,险阻、林丛弗能尽著;视之若易,行之甚难(照着地图,看起来很近,其实很远)

半民:不熟悉地形,不熟悉水战,一己之短攻人之长,困难重重,攻不能速胜,取,不能占有。

天下赖宗庙之灵,方内大宁(国内安定),戴白(白发老人)之老不见兵革(白发老人一辈子,就是几十年没有战争),民得夫妇相守,父子相保,陛下之德也。越人名为籓臣,贡酎(音:咒,成色不好的黄金)之奉不输大内(国库),一卒之用不给上事(不负担一个兵役或徭役);自相攻击,而陛下发兵救之,是反以中国而劳蛮夷也(为了蛮夷劳动中原百姓)。且越人愚戆(音:杠,傻;笨;鲁莽)轻薄,负约反覆(反复无常),其不用(遵守)天子之法度,非一日之积也。壹(一旦)不奉诏,举兵诛(讨伐)之,臣恐后兵革无时得息也。

半民:刘安的观点,国家承平日久,不应该因为反复无常而又没有利益的蛮夷之人耗费国力,劳动国民。但是对于养精蓄锐而又蒸蒸日上的大汉朝,从长远的角度看,这种“小国寡民,鸡犬相闻”的观点实在是太过保守了。正是一代又一代中国先人的“曝霜露斩荆棘”的努力,才有了现代中国的今天屹立于世界的雄鸡版图。再者,兵革的延伸,必将带来经济的开拓和文化的垦殖,对大汉朝自身力量的增强也是不可估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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