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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资治通鉴·汉纪十五》(七)

元凤二年壬寅,夏,四月,上自建章宫徙未央宫。
  六月,赦天下。
  是岁,匈奴复遣九千骑屯受降城以备汉(防备汉军袭击),北桥(修桥)余吾水,令可度(渡),以备奔走(万一失败赶快从桥上逃跑);欲求和亲,而恐汉不听,故不肯先言,常使左右(下边官员)(暗示)汉使者。然其侵盗益希(侵扰次数更少),遇汉使愈厚(对待汉使更好),欲以渐致和亲(希望慢慢获得和亲)。汉亦羁縻(笼络)之。

半民:匈奴的实力越来越不济了,战略上采取了完全守势,甚至是“巴结”汉朝了。

元凤三年癸卯,春,正月,泰山有大石自起立(石头自己立起来);上林有柳树枯僵自起生(死而复生);有虫食其叶成文(虫子啃叶子,成了字的样子),曰公孙病已立。符节令鲁国眭(音:隋,姓)弘上书,言:大石自立,僵柳复起,当有匹庶为天子者(将有平民成为天子)。枯树复生,故废之家公孙氏当复兴乎(被罢黜的公孙家族复兴)?汉家承尧之后,有传国之运,当求贤人禅帝位(汉应该效仿尧传国异姓),退自封百里,以顺天命。弘坐设妖言惑众伏诛(妖言惑众被处死)

半民:眭弘不知是有胆量,还是少脑子,凭着这么点“异兆”,就敢胡乱说什么“禅位”,岂不知“家天下”早已经历二千多年了,所谓“君权神授”只是帝王们神话自己,维护统治的“骗人把戏”,一旦对他们不利,他们才不会相信那些“鬼话”,一定会坚决出手,严厉打击,毫不客气的。再说,辅政的霍光是“异姓”,可以使禅让的对象,你这样说,岂不是在霍光和汉昭帝之间划上一道“心痕”吗?
  匈奴单于使犁汙王窥边(窥视边情),言酒泉、张掖兵益弱,出兵试击(试探性进攻),冀(或许)可复得其地。时汉先得降者,闻其计(投降的人报告了),天子诏边警备。后无几(没几天),右贤王、犁汙王四千骑分三队,入日勒、屋兰、番和。张掖太守、属国都尉发兵击,大破之,得脱者数百人(得以逃脱的)。属国义渠王射杀犁汙王,赐黄金二百斤,马二百匹,因封为犁汙王。自是后,匈奴不敢入张掖。

半民:侥幸偷袭,只能说明贼心不死而实力不济,结果给逮个正着,损兵折将,连“贼心”也没了。
  燕、盖之乱,桑弘羊子迁亡(逃亡),过(投靠)父故吏(父亲老部下)侯史吴(人名),后迁捕得,伏法。会赦,侯史吴自出(自首)系狱。廷尉王平与少府徐仁(人名)杂治(共同处理)反事,皆以为桑迁坐父谋反(谋反罪被牵连)而侯史吴臧(窝藏连坐罪)之,非匿反者(不是窝藏谋反),乃匿为随者也,即以赦令除吴罪(大赦他)。后侍御史治实(重新审理),以桑迁通经术,知父谋反而不谏争,与反者身无异(知而不争,就是谋反)。侯史吴故三百石吏(重要部下),首匿迁,不与庶人匿随从(不算窝藏从犯)者等,吴不得赦。奏请覆治(重新处理),劾(弹劾王平、徐仁)廷尉、少府纵反者。少府徐仁,即丞相车(田)千秋女婿也,故千秋数为侯史吴言(多次为他说情);恐大将军光不听,千秋即召中二千石、博士会公车门(在公车门开会),议问吴法(讨论如何处理侯史吴)。议者知大将军指(意旨),皆执吴为不道(认为侯史吴大逆不道)。明日,千秋封上(上报)众议。光于是以千秋擅(擅自召开这级别的会议)召中二千石以下,外内异言(内朝、外朝言论不一),遂下廷尉平、少府仁狱。朝廷皆恐丞相坐之(受牵连)。太仆杜延年奏记光曰:吏纵罪人,有常法(有惯例)。今更诋吴为不道,恐于法深(恐怕执法过严苛)。又,丞相素无所守持(一向没啥成见)而为好言于下(为下面说情),尽其素行(分内事)也。至擅召中二千石,甚无状(没道理)。延年愚以为丞相久故及先帝用事(先帝老臣),非有大故(错),不可弃(抛弃)也。间者民颇言狱深,吏为峻诋(民间一向认为法律严苛);今丞相所议,又狱事也,如是以及(因这事牵连丞相)丞相,恐不合众心,群下讙哗,庶人私议,流言四布(流言四布,影响不好)。延年窃重将军失此名于天下也。光以廷尉、少府弄法轻重(玩弄法律),卒(最终)下之狱。夏,四月,仁自杀,平与左冯翊贾胜胡皆要斩。而不以及丞相,终与相竟(共事到最终)。延年论议持平,合和朝廷(使朝廷和睦),皆此类也(这样的例子还很多)

半民:还好,有个杜延年这个“和事老”,否则,以霍光之严,群下之谀,外朝之弱,估计汉朝的政治走向要不多久就会“跑偏”。司马光举桑迁、侯史吴这个小案子,是想表彰杜延年之宽厚,居中调和,是儒家之“仁”。其实他没有看到杜延年的更大的作用,就是不使汉朝政治走向“跑偏”,毕竟是辅政时期,说到底是外姓权臣当道,如果没有个限制、调和,霍光能否变成王莽,谁又可知?到时候刘姓皇权和他之间会不会刀兵相见、血流成河?
  冬,辽东乌桓(少数族)反。初,冒顿破东胡,东胡馀众散保(分别占据)乌桓及鲜卑山为二族(两个地名后来演变为两个民族),世役属(臣服)匈奴。武帝出破匈奴左地,因徙乌桓于上谷、渔阳、右北平、辽东塞外(把乌桓迁到上谷等地的塞外,为的是有个帮手、缓冲),为汉侦察匈奴动静。置护乌桓校尉监领之,使不得与匈奴交通(让他们不和匈奴联系)。至是,部众渐强,遂反。先是,匈奴三千馀骑入五原,杀略数千人;后数万骑南旁塞猎(沿边塞长城行动),行攻塞外亭障,略取吏民去(见缝插针,攻击汉边)。是时汉边郡烽火候望精明(由于汉烽火报警严密,匈奴没捞着便宜),匈奴为边寇者少利,希复犯塞。汉复得匈奴降者,言乌桓尝发先单于冢(掘单于的祖坟),匈奴怨之,方发二万骑击乌桓。霍光欲发兵邀(迎击)击之,以问护军都尉赵充国,充国以为:乌桓间数犯塞,今匈奴击之,于汉便(鹬蚌相争,与汉有利)。又匈奴希寇盗,北边幸无事,蛮夷自相攻击而发兵要之,招寇生事,非计也。光更问中郎将范明友,明友言可击,于是拜明友为度辽将军,将二万骑出辽东。匈奴闻汉兵至,引去。初,光诫明友:兵不空出(这次出兵要有收获);即后匈奴,遂击乌桓(打不到匈奴,就打击乌桓)乌桓时新中匈奴兵(刚打过仗),明友既后匈奴,因乘乌桓敝(瞅着机会),击之,斩首六千馀级,获三王首。匈奴由是恐,不能复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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