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看了草间弥生的作品收藏展——无限之梦。
《纽约时报》评价她60 年代以《无限的网》为代表的作品:“她的作品完全排除个人情绪,以一种偏执的重复令人感到迷惑。”(《无限的网》(1959)于2008 年以近600 万美元的拍卖价格成交)
1979 年的草间弥生,在经历了荣耀与财富,又经历爱人逝去之痛后,已淡化了年轻时无所畏惧的疏离感。
这次展出的作品聚集了这一时期草间弥生的多幅极其珍贵的原作——这些画面似乎多了一些“人情味”。较于早期抽象的点和线的重复,草间弥生这时期的作品显得平易近人了许多。
题材上来说,具象的物体出现在了她的作品中:一朵花也好,一个想象中的国度也好,或是旅途中的风景,皆是艺术家记忆中的片段。
从创作手法上来说,这些作品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手作”感,个性化的笔触在纸面上变化多端,每一笔都是艺术家个人情感的流露;而纸本水墨这种载体的特殊质感,也让人感到与这位“古怪”的艺术家更加亲近了一些。
草间弥生 《去阿尔卑斯山的路》纸本水墨 24.2×27.2cm 1979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仁不让便是她的波点南瓜系列。另外还有一件十分难得的艺术家自画像。
与版画南瓜一同展出的还有一件南瓜雕塑的独版原作,精致可爱,让人能充分感受到草间弥生的波点南瓜的奇妙,并理解为何她的艺术创作在时尚界同样大受欢迎。
最初听说草间弥生,是之前工作过的一家公司的老板提到的,当时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很有艺术气息,网上查的草间中文意思是民间,在日本为一个姓氏,弥生指的是三月,字面上看并没有特殊的含义。但是读起来就是有一种万物生长,草木丛生的感觉。
从她身上,可以看到一个现实,那就是:
面对恐惧,除了害怕,还可以“利用”它。
关于草间弥生的人生
1929 年,草间弥生出生于日本松本市乡间一个经营苗圃生意的世家,是家中四个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个。
草间弥生的父亲是入赘到她母亲家的,他的放荡生活导致妻子歇斯底里。
“每次父亲出去找情人,母亲都叫我去跟踪,我在冬天的寒风中流鼻水,一边发抖一边走,由于年纪小,我一下就被父亲甩掉了,结果回到家,母亲又对我大发雷霆。在这惨淡的家庭里生活,只有画画能让我清醒。”
从十岁开始,草间弥生就饱受种种幻听、幻觉的侵扰,她说:
“我很小的时候,经常带着素描本跑去家里的采种场玩。那里有一大片槿花,我会坐在花圃里胡思乱想。某一天,一朵朵槿花像人一样摆出不同表情开始和我说话,它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我的耳朵开始痛。”
为了抵抗幻觉带来的惊恐,她拿起画笔,画了许多张牙舞爪类似花朵的植物,后来做得越来越庞大。
这些无法化为语言的不安状态,只能不断以画笔将这些幻觉纪录下来,使它们成为能稍稍接近现实的姿态,有些时候,手的动作几乎追不上思绪飞驰的速度,她曾说:我一拿起笔,就觉得各种东西不断涌现,所以人家问我:你在画什么啊?我说:问我的手吧。
在母亲看来,草间弥生所谓的幻觉都是在胡说八道,而画画更不是富家女应该做的事情,她更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收藏艺术品的人”。 不但阻止她作画,甚至还把她关起来打骂。极大的精神压力把草间弥生推向毁灭。
压抑的家庭氛围,保守的社会环境,对她的艺术爱好毫不支持的母亲,和从小精神衰弱而不断出现的幻觉,让草间弥生在1957 年逃离了家乡,来到了美国。
她说,“当时我非常清楚,如果想在艺术上走得更远,必须逃离日本这个封闭的地方。我必须越过家乡这座高山,才能触摸到外面的世界。”
离开之前,母亲给了草间弥生 100 万日元,告诉她永远不要踏入家门。临走时,她在家外的河堤上毁掉了数千件作品,表达对母亲的愤怒。
1962年,经过在纽约5年的打拼,33岁的草间弥生已逐步成为了小有名气的前卫艺术家。也是在这一年,邂逅了当时的一位传奇人物,美国近代著名艺术家、雕塑家和实验电影先锋人物约瑟夫·康奈尔。并开始了长达十年的忘年恋。
1972年约瑟夫·康奈尔去世,爱人的离开给草间带来沉重打击,从那时开始,她的精神问题越来越严重。
1975年春天从纽约回到东京,住进了精神病院进行治疗,从此她的生活就是自己的工作室和精神病医院的两点一线,一住就是40年。她的后半生也从这里起步。
1993年,她代表日本参加了威尼斯双年展,重出江湖,确立了自己在国际艺术的地位。
1998年参加台北双年展。
2000年以后,草间终于迎来了自己艺术家生涯的黄金时期,在世界各国当代艺术国际展上,几乎都能看到草间的身影。
2008年,草间1957年创作的一副作品拍卖价高达5亿5400万日元,也再次说明了草间作品的商业价值。
2012年与LV的合作让全世界重新认识了这位“精神病艺术家”。
“世界的草间弥生”成为一个越来越被认可的说法。
《为季节流泪》(2015)图片:Courtesy KUSAMA Enterprise, Ota Fine Arts, Tokyo / Singapore and Victoria Miro, London ? Yayoi Kusama。
盛名之下,草间却显得格外的“柔软”,她说话彬彬有礼,对身边的晚辈用着敬语。
在巨大的成功背后,草间其实并不幸福,她甚至说自己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对南瓜所有的永恒的爱》(2016) 图片: Courtesy KUSAMA Enterprise, Ota Fine Arts, Tokyo / Singapore and Victoria Miro, London ? Yayoi Kusama终于被这个世界认可后,她已经垂垂老去。
她一生大多数时间都在作画,就像她多次说过的,自己的一生一直在向着目标努力。
她说:如果不是作画,她早就自杀了。
重复性的圆点对于草间弥生而言,既是她与世界沟通的途径,也是一种治疗。这些视觉特色都来自她的幻觉,为了从这些幻觉中逃离开来,草间把它们都画了下来,以此进行自我治愈,这也贯穿了她创作的一生。
当然,她的故事,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能叙述完,
到底是她的精神疾病成就了她的作品,还是她的作品治愈着她的病,
这些都无法给予一个准确的回答。
但毋庸置疑的是,她成功的将她的幻想变成了世界级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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