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时间的质感
张金刚
秒针、分针、时针，日月旋转、嘀嗒不止，记录了昼夜交替、四季轮回，更见证着时世变迁、物是人非。时间，就这样永不回头地悄然滑过，似乎无从察觉，但却依存载体留刻下过往的印痕，亦可触摸，充满质感。
伐木而剩的树桩，抚去细细的木屑，一圈圈年轮赫然显现，那便是时间在树体内刻下的轨迹。循那微凸的同心圆追溯，恍然遥想：某年某月某日，某人植下一棵树苗，或风吹落一粒树籽；阳光雨露润泽、泥土泉水给养，叶荣叶衰、花开花落，一株大树在充足的时间里长成栋梁。树杈上的鸟巢繁衍了几代鸟雏，树荫下的石凳送走了几批行者，无从知晓，只知此时我在树桩下听无家的鸟儿盘旋哀鸣；等新芽冒出，树桩又将在时间里重生。树与时间的交集，形成了可触摸的年轮，细密而圆满。
我尤其钟爱独自到古城、古街、古村落中游走，融入其间，心静且净、目明且敏、步漫且慢，倏地迷了时间，思绪在古与今、前朝与今世间飘忽穿越。那古典的亭台楼榭、长苔的青石板路、空落的桌椅床几、仍在的花树石池，不知演绎过多少悲欢离合、世事沧桑，写满故事、气息犹存。“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昔日繁华、人影不再，独留空寂、遐思无限，上下千年一梦长。之于时间，生命真谓短暂一瞬。建筑与时间的擦肩，形成了可触摸的古建筑，厚重且永恒。
旧物，作为人生长剧的道具，一直牵引着热爱生活者的心性与情感。掸去岁月的风尘，百宝箱如老电影般呈现出往事一幕幕。那封折皱的情书，还留有恋爱时满眶热泪的余温；那本发黄的课本，还闪烁着黑夜捧读时相伴的灯光；那台旧式的录音机，还回响着青春舞曲、心情旋律的余音；那沓破损的票根，还浸有辗转各地、求学打拼的汗渍；那把锃亮的铁锅，还弥留着我这小家油盐酱醋茶的滋味……其间融注了生活的点点滴滴，让时间具像，饶有感觉。物件与时间的积淀，形成了可触摸的旧物，亲切亦浓情。
人与人，从相识到相知，成为朋友；日久见人心，时间是最好的检验。有福能同享，有难是否能同当；小事能共度，大事是否能共担；时间说了算。昔日好友，面对权、利、钱、难，襟怀坦荡、心底无私那便是真朋友，否则终会走散。他与她，从相遇到相守，成为夫妻；能否执手偕老，需要时间的磨合。激情没了，感情是否变淡；琐碎来了，情感是否游离；时间说了算。白开水的日子，共患难的考验，不离不弃、牵手一生那才是真夫妻，否则难到白头。人际与时间的融合，形成了可触摸的真情，地久伴天长。
老人若宝，源于时间在镀金。常与老人坐坐、聊聊，那风风雨雨的过往与体悟，经验也罢、教训也罢，都是宝贵的财富与给养，定会让自己的前路更有方向，让内心的积郁豁然开朗，受益匪浅。生命终将被时间打败，在时间里终结；从呱呱坠地的婴儿到生龙活虎的青年，从责任加身的中年到夕阳垂暮的老人，时间为人化了浓浓的妆。瞅着老人那深刻的皱纹、松驰的肌肤、佝偻的身形，如是看到了未来同样将受时间耗蚀的自己，不由心感凄然，对当下更多了份珍惜与感恩。人与时间的较量，形成了可触摸的老态，沧桑却闪光。
时间，在自然嬗变中、喧嚣尘世间、岁月更迭时，悄悄溜走，或急促或缓慢，或紧抓或浪费，它都可寻见。触摸时间，质感如何？怕只有我们自己才能体会真切。因为，我们永远是时间的主宰。
作者：张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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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编：073299
电话：13931200289
摩挲生命与时间的质感
----秀禾散文臆说
谢彭臻
作为执业于英文教学、熟谙心理学的中学教师，秀禾留给我的惯常印象是以小说见长、著作颇丰。一个艺术创作轨迹和生活秩序井然的中学教师、心理学硕士，自然让我对她只有青眼想看的艳羡，具体一点讲，娴熟的英文修为可以让她毫不滞涩地阅读欧洲文学的大量原著，以文学理想支撑着精神构架维系着她精神品格的纯粹，不同于我辈那样混沌杂乱的生活涂抹。展读其散文，首先给人的感觉是敏感纤细，或许细腻就是女作家的情感本能。
对于专版刊发的此类散文，秀禾自己谦称为小情调，如果偶而地看到这些散文的只言片语，我们很可能不审慎地理解为闺秘私语，倘若是一个负责任的读者，在全面的阅读中很快会敏锐地发掘出，作者侧重于人的内心世界的主观感受与情感剖白，不时流露出对生命意义的沉静思考——“在十月我懂得了生命的深层含义，那是面朝黄土无法言表的情感。知道最终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尘粒。”
在这个世界上行走，我们都不得不面对两个世界，一个是眼前的世界，它光怪陆离，另一个是自己的内心世界，大概是欲望的渊薮。
在此背景下，作者还叠加着独有的感受，悲戚于城市的钢筋水泥丛林中人们精神家园里的蔓草荒烟，困惑于现代社会华丽的商品格架上却没有人的灵魂的安放之地——“也许所有人都找不到自己曾经走过的脚印，城市的道路太坚硬，最终脚印盖着脚印，痕迹淹没痕迹。”
许许多多司空见惯的自然物态，都能触动她心底里或温暖、或落寞、或孤独、或伤感的涌动，这是一个心如发细的女作家有别于一个普通女人的特质，这种特质在身处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身上你看不到，在办公楼里抱着一摞摞文件进进出出的职场女性枯黄的脸上你看不到。现代女性尤其是都市女人被所谓现代社会的节奏裹挟，一点蝇头小利可能会让人心理失衡，一段滥情会让人迷茫纠结，很少有人停靠下来审视内心的凸凹之地，就好比是人的视界无一例外向前放散，至多能瞥到两个侧面。没有灵根和慧眼，就难能窥见自己精魂的挣扎与舞蹈，唯有修炼出宗教徒一般的虔敬与澄清，我们的耳廓才能聆听到自己血管里波涛的声音。可贵的是秀禾跳脱了凡俗的惯性，她的文化思维保留着丰富的神经末梢。
“那一大串钥匙象征一个家庭中的地位和权力，但多数的情况下无论是古时候的钥匙还是现在的钥匙，它同时又是责任的象征……”
“拥有这么多的钥匙，拥有了那么多的过去。曾经拥有过的钥匙就像时光的密码。”
“在那一个个特定的时间和地点是必须的，也只有在那个特定的时间和地点它才能打开那扇门，那扇属于过自己的门，或者是属于过自己的机缘和机遇。”这样诗意的匣子盛装的是万千愁绪，令人惆怅百结。流年似水，逝去的时光在芸芸众生的面庞上刻下的是岁月的年轮，在作家的心灵上留下的却是这样苦涩的划痕。
“那种拥有也只是一个过程，多数是短暂的，是可以拿分秒计算的，然而过后我们这些拥有过那段生活或那个过程的人都还保留着那把钥匙，总以为它还有用，还似乎相信总有一天还会用它打开那扇门，重温那段时光。然而不是，我们离过去越来越远，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而每一把不能再用的钥匙都像一首岁月留下的歌曲，那华美的歌曲唱过之后还在不断的回忆，不断的哼唱。在哼唱时用自己的声音温暖过往的影子，也温暖被岁月风干的记忆。”
之所以引用《钥匙》一文中的大段文句，是因为我觉得这篇文章意象和思想都很清澈，细腻地摩挲着时间与生命的质感。在秀禾的精神世界里，在其散文的笔触下，这种况味被反复温习，具有一如往常的泛同价值，也就是此类散文的主题情愫。在《十月如尘如风》等散文中意象和思维多少有些凌乱和游移。
阅读一旦进入状态，我们的脑子里马上就会跳跃出一个名字：张爱玲。
张爱玲在其散文中不时会有这样的语境——“失望，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有所期待所以才会失望。因为有爱，才会有期待，所以纵使失望，也是一种幸福，虽然这种幸福有点痛。”。张爱玲散文作品的姿态，刻意保持着某种超脱的姿态冷眼旁观着人生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她显然从来没有要替那些民国时代的女性同胞们充当社会代言人的自我期许，她所表露的，与其说是同情与悲悯，不如说更像是同类命运者的同病相怜。
在张爱玲的《爱》这一篇短小的散文里，张爱玲是这样阐释“爱”的：“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的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这种艺术灵性也可以从秀禾的散文里看见灵光闪现。
秀禾的散文如出一辙，总会有意无意地转入顾影自怜，感时伤世，营造出一种孤独、凄怆而又美丽的氛围。这样的句子段落在她的散文里俯拾即是，像张爱玲一样，秀禾也展现出对生活的各个细节耐心的咀嚼品味，但是同样也缺乏为社会纠偏正谬的道德激情与文化责任心，如果有我以为也是远远不够的。
在这一系列散文当中，某些伤感与落寞其实并没有现实的理由，大可能是对生命的悲剧意义有了解读、有了顿悟。对此我充分理解。
当然，这种伤感落寞的情调之外，对于生命与时间的摩挲还有另外的一种质感，可以感觉到生命与时间的亮光霁色，我很欣慰这是作者自己的感觉而不全是张爱玲的感觉：
——“而我似乎从没有象今天这样深入过生命的核心。如果这些植物有感知，我走过秋雨的阴霾时从没有感知过它们的感受。”（节自《秋天的最后一枚草莓》）。
——“如果我失落了爱情我还有理想，我失落了容貌我还有信念……我失去了一切时我还有一把骨灰可以回归自然。我们只去努力，切不用在意最终的结果。因为生命的结局是相似的。”（节自《秋天的最后一枚草莓》）
——“世界上最美好的明天离我们很遥远，远的我们永远无法企及，也似乎很近，近的就在我们的心底敞亮的瞬间。”（节自《明天》）
一直观照自己的内心世界，最容易被摄定在自艾自怜的光影里，我们是否更应该拓展精神视野，改而观照他人的精神世界，如果真能这样的话我们思想和文字的现实价值就大大不同，不知秀禾女士以为然否？
此外，在优美的文字缝隙里，尚有美玉微瑕，即对“的、地、得”结构助词的滥用，感觉好似华丽的衣衫镶缀着粗糙的纽扣，颇不相衬，其实在日常的交流中我可以当面指出，在此提及是想给秀禾女士一个更为深刻的警醒。
2012年元月22日于鸦巢
触碰时间的质感
八月的桂花在不经意间再次开放
岁月的质感在触碰桂花的枝头飘摇
海风和海浪
星星和白云
相伴和渔夫
不经意间保存在了美丽的海滩
腥腥的海味
弱弱的荧光
还有葫芦丝的飘逸
灯光诉说着人类的足迹
星辰诉说着宇宙的浩瀚
夜空中的飞机讲述着旅行的故事
无数个桂花开放的季节
多少本人生画卷
百相众生
在昼与夜交替中感受生与死
也在昼与夜之间观赏最美的时光
在这个桂花开放的季节
强烈的感触到了时间的质感
赶促生命的脚步从不曾停止
雨虹只在瞬间
多数还是平凡
时间的质感
在你感触生活之后得以亲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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