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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秋 如约而至

秋 如约而至

文:占国


被院子里的鸟儿唤醒时,天还没有大亮,黑夜没舍得走远,白昼也还睡眼惺忪地朦胧着。

被子里熨帖的暖松散着四肢百骸,被子外的手和脸裹着一层薄薄的凉。

来到院里,地上一片沁湿,昨夜悄无声息地来过一场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不错的,身上有了些许的凉,只是未到深秋的寒,还没来得及剑拔弩张,倒是平添几许爽意。

秋晨是鸟儿们的天下——啄木鸟“梆、梆、梆”地敲击着树干;斑鸠“咕、咕、咕”地叫着,引得一群鸽子此起彼伏地应和。麻雀们“叽、叽、叽”地聊着碎语;花喜鹊在枝头“喳、喳、喳”地闹着,踩落树叶上星星点点的雨水,滴落两滴在鼻脸上,一股沁凉充盈满身。

阳光是被鸽哨唤来的,鸽群在高处盘旋着,鸽哨“呜、呜、呜”地响着,寂静的晨曦里甚至能听到它们的翅羽划过天空的“噗噗”声。金色的阳光最先点亮高空中鸽群的腹翅,在莹蓝的天幕下,如一群跳动的精灵。慢慢地,高楼亮了,树梢亮了,屋顶亮了,花草亮了,大地亮了,我,也亮了。秋天的阳光是一位油画家,用金黄的重彩把大地妆扮得五彩斑斓、绚丽灿烂。

秋天,如约而至。

首先迎接她的,是盛夏里繁盛摇曳的树叶。先觉者或许就是曾开花结果的树木了,它们繁花一春、硕果一夏,耗干了自己的精华,把那些甘美的果实献给万牲,再也没有力气撑起满身绿叶,于是早早地让它们化蝶落下,呵护着土地中博大的血脉。

秋天,如约而至。

脚步坚实而悠然,秋风带着甜香的味道,那是收获;秋云闲适散淡,卷舒有致,那是情操;秋雨无息而细密,那是柔骨;秋夜寂静而辽远,那是胸怀。秋天,如一位哲人,每天留下一段箴语,让万物自己去体味。

秋天,如约而至。

她带来了冬的消息,午后阳光的温暖,满山红叶的绚烂,枝头果实的馥香,都将埋进漫天飞雪中。世界在喧嚣一个轮回后,即将在沉寂中休眠。

且慢,抬眼看,那是哪里来的一片新绿,嫩绿的叶尖还闪动着晶莹的露珠,翠绿的腰身在秋风里舞蹈,在南飞秋雁的悲鸣中,把自己碧绿细弱的身躯扎进秋风里。是了,它们是一片麦地—— 一片刚出苗的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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