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 李叔同《送别》
最近被“网抑云”音乐推送了《送别》这首歌。
少时听了无数遍,只听懂了前半段“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送别的意境之美。
长大后再听,才听懂了这首歌后半段“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送别的心情之悲。
我想有知交半零落之感的人有三种:
第一种:他很有可能是步入他乡寻生活的异地客;
第二种:他也可能是朋友都走了的留在原地的人。
第三种:随着生命的发展,个体体验越来越独特,找到懂自己的人很难,知音难觅。
或许对一些人来说,三种情况都有。
我的好朋友基本是我的同学。
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
小学的时候有个特别要好的朋友,从一年级开始就是同学。由于父母做生意的缘故,我们两家的店离得很近,那时候放学经常结伴回家,回到家先写作业,写完作业约着跑出来各种疯玩,我们两的妈妈经常站在店门口大嗓门的叫我们回家吃饭。
随着上初中、高中,我跟发小也分开了,后来又离开家乡上了大学,同学朋友不停的换了一批又一批。
到最后发现,遇到那么多人,可是一直保持联系的就剩了那么几个。
而这几个呢,随着参加工作结婚定居,又分别散落在不同的城市,有些一年见一面,有些几年也难得见一面。
最开心的一句话,莫过于过年在老家的时候,收到消息说:“我回来了,什么时候约?”
有时候会发现,明明现在交通那么方便啊,高铁、飞机,其实想见都能见到啊。
可是就是这么无能无力,一年到头那么忙,连陪伴家人的时间都很短,仅有的假期都给了家人。
我们一直能做到的,只能是在朋友圈关心。
生活在我们面前就像一个巨大的漏斗,年轻的时候,遇到的人多,想说的话也很多,无所顾忌,可能今天会跟这个朋友无所不谈,明天和另外一个人聊得忘记时间,即使是自己编造的故事,两个人也能谈得津津有味。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大,我们会慢慢地发现,能听你说话、和你说话、懂你说话的人越来越少,有时候这些居然都成了自己一种奢侈欲望。
这个时候,我们可能只有一个固定的密友,能够在你孤寂的时候听你倾诉,也可能一个也没有。
这样的苦衷其实古往今来一直都存在着,就连鲁迅在碰到瞿秋白的时候也感慨“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不同的生活环境,不同的认知,生活没有了交集,话也很难说到一起,好像生活太匆忙,都没有时间表达事情的因果关系。
友情,最让人失落的是,我问一句怎么了?你回一句没什么。你问我怎么了?我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也是为什么我在看《三十而已》的时候,特别羡慕顾佳、钟晓芹、王漫妮三个人之间的友情。也能理解《以家人之名》里李尖尖和哥哥们分开9年,每次视频或者打电话除了问“你吃饭了吗?”就无话可说的尴尬。
可是,不在一起就不是好朋友了吗?
三毛在文集《随想》中的《朋友》中写道:“知交零落实是人生常态,能够偶尔话起,而心中仍然温柔,就是好朋友。”
我相信,如果重逢,好朋友之间依然会无话不说。
回老家见发小,因为都结婚生娃的缘故,还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多年的旧友是别人代替不了的,因为她知道我的底线,我的性格,不会因为我的唐突而耿耿于怀。
有朋友说,我的一个朋友再见面时变了,因为赚了些钱整个人都飘了,有些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估计以后都不会再见她了吧。
也有朋友说,我的一个朋友总见不得别人好,说话阴阳怪气。
我说,知交难觅,真情无价。
最后的最后,无论我们走多远,只是希望,我们都是不忘初心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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