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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之行(十):囧途囧事

 

9号晚8点,乘坐K9618次快车,从丽江前往昆明。

这个夜是在火车上度过的,火车离开灯火通明的丽江火车站,驶入高低起伏的山峦。是农历的正月十三之夜,车窗外明月高悬,月光皎洁,山坡上依稀可见的树影,像梦中的幻影,纷纷涌来,又快速地退去。月色的潮水,一波压过一波,直逼车窗而来,似乎挤压到我的身上。嗑通,嗑通,火车车轮摩擦车轨时,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像苍茫山野里粗狂的奏鸣曲。

身在异乡的车上,但这样在山林旷野中穿行的夜,我还是很少感受过。像是在历史幽深的巷道里穿行,不知从何而来,又要驶向何处。就像我经常不知道我是谁,家在哪里,归向何处。生命美好、玄妙又充满种种的迷惑,有许多解不开的疑惑,就像在夜色中穿行的火车,带给我种种玄妙的感受。

4点半,火车到达昆明火车站,然后乘坐大巴转道机场,排队取票、托运行李。当我们夹在长长的人流里一步一步地移动,7点多排到窗口前时,服务员说,这趟班机取消了,到那边改签。

“怎么取消了?这下走不掉了。”我顿时着急起来。

改签服务台前,挤满了人,大多是飞往合肥的。在人群里,听到服务台工作人员说,到合肥的,只有明天晚上七点十分的票。我的头“嗡”的一声,眉头立刻紧皱起来。“这可怎么办呢?要到明天晚上才能走?”

我犹豫了一会儿,和女儿商量,是在这住到明晚再走,还是重新买往南京的票。女儿说她头疼、想吐,不想在这儿,于是,决定改飞南京。女儿在手机上订购了两张下午3点飞往南京的机票,比预定飞往合肥的机票多出了1500多块钱。

“航班取消,时运不济,只有自认倒霉吧。”我在心里想。

机票拍好后,心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8点,离下午登机时间还有6个小时。等待漫长,为了打发时间,我坐在机场内的长椅上,用手机笔记写旅行日记。这次旅行,不仅心灵得到了彻底的放松,拍照有所长进,同时也收获了旅行日记。

写着文字,偶尔抬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乘客,与女儿说着话。在候机室里溜达,去小书吧里浏览书籍,没瞅到满意的书,重又回到长椅上坐下来。从包里掏出第一天来云南时在机场买的《意林》杂志,翻看起来。在文字和书里,时间有了最好的安排,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12点。

下午2点多时,女儿用小平板看电影,我在看书,听到了机场广播里通知:“旅客同志们,你好!由于天气原因,导致昆明部分航班暂停或延误,请你们谅解和支持。”不一会儿,坐在我对面的中年男子对身边的女子说:“去南京的飞机取消了。”“什么?取消了?”女人诧异地睁大眼睛。

女儿听到后,愣了一下说:“不会是我们这般吧?”话音刚落,女儿手机也收到了机场方面的短信:3点钟,飞往南京的飞机取消。“又取消了!这可怎么办?”女儿着急起来,“我又困头又疼,看样子,今天是走不掉了。”

“昆明机场对游客太不负责了,怎么又取消了?”性急的我脑袋“嗡嗡嗡”地响。

在长椅边焦急地踱着步,又走到候机室的大玻璃窗前,只见昆明机场雾气蒙蒙,模糊混沌,而候机室内也似乎失去了秩序,有的坐在长椅上候机,有的则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不能飞的,又何止是我和女儿呢?好多班机延迟和停飞,乘客能不乱吗?

   真的飞不成了。女儿重新用手机购买了第二天745分飞往南京的机票,然后到一楼,在行李提取大厅出口处等待行李被运出来。那儿滞留了许多旅客,都是航班被取消的。我和女儿在行李提取大厅外等待拿行李,可是等了2小时,还没见行李箱的影子。我站在那儿,累的腰酸背痛,女儿说:“妈,你到那边找个地方坐着。”一楼外大厅里连个椅子都没有,我在大门一测宣传栏旁边的圆形护栏上坐下来。低着头,打瞌睡。

早晨,四点多被火车乘务员叫醒,一直到现在,吃住在车上和候机室里,到处都是动荡不安的人的海洋,嘈杂拥挤,气味混浊。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但是又不得不硬撑着等待,囧途囧事,谁都可能遇到,着急和气愤是无济于事的。上午,有两位旅客因飞机取消,与翔鹏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发生冲突,指责,谩骂,摔东西,最后警察也来了,不知处理结果如何。冲动是魔鬼,面对出现的不可挽回的事情,保持冷静和克制才是必要的。

4点半,女儿才取到行李,然后我们联系了接机的旅店,在昆明住了一晚上。

这一天,火车穿过茫茫山野和月色到达昆明。在昆明机场,漫长的等待,航班取消,重新购票,再被取消,这些都是我们预想不到的。人在旅途,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囧事,但正是种种不可预知的生发,才使我对旅途充满着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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