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鲧堤觅踪话沧桑

齐宝江   孙安营

    滚滚黄河东逝水,源远流长写春秋。相传在尧舜时期,黄河中下游地区洪水泛滥,平原大地一片汪洋,广大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尧帝根据四方部落首领的建议,派鲧去治理洪水。鲧历时九载,用筑堤拦堵的方法抗洪救灾。

民间有一种传说,鲧为了平息水患,显现神迹,到天庭盗取“息壤”。那是玉皇大帝的神土,一小块就能迅速“复制”出很多土壤,只要投在地上一点点,就会一变十、十生百,堆成大堤,积成丘陵。鲧把“息壤”撒向洪水中,眼前立刻出现了一条条堤坝,拦住了汹涌的波涛,驯服了兴风作浪的水怪。人民得救了,可是,鲧却因偷盗“息壤”而激怒了玉皇大帝,被派来的天兵天将杀害,剩下的“息壤”也被夺走了。为了纪念鲧,人们就把那些堤陵叫做“鲧堤”。

这迷人的神话,寄托了古代劳动人民战胜洪魔的强烈愿望,从中也可以看出,传说中的鲧忠于职守,临危不惧,舍己为人,是很得民心的。

古语说: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鲧带领广大人民以“堰”(筑堤)治水,按说是有一定道理的。不料,洪水横溢,一浪高过一浪,时常决口,反而冲毁了更多的房屋,淹没了更多的田地,结果劳民伤财。史书上说,舜接替尧为部落联盟首领以后,把治水无功的鲧流放到了羽山,今山东省蓬莱县东南30里处。另一种说法是,“帝怒,杀鲧,令其子禹,袭父职治水。”禹受命后,接受了父鲧失败的教训,经过周密考察,改堵为疏,即挖河,把洪水导入大江大河,再归入大海,十三年后治洪终于胜利。

失败是成功之母。应该说,鲧的悲剧有其历史的必然性,他付出的代价也是值得的,其结局受到人们的同情。在人民群众的心目中,鲧是失败的英雄,禹是成功的圣人。

禹疏九江,有五条流经德州。在这方神奇的土地上,鲧禹父子留下了4000年前治水的足迹。据《德平县志》记载,鲧堤刘村西1.5里处,有一道鲧堤的遗址。有诗曰:“欲穷千古兴亡恨,唯有堤边剩水流”。鲧留下了残堤供后人品评,也引起后人继续寻找鲧堤遗迹的兴趣。现经多方考证,在同属原德平县的今陵县糜镇和义渡口乡,发现也曾有一条断续高低、蜿蜒20余里的“鲧堤”,从东到西,具体位置在堤口王村——堤口孙村南——李志拔村北到堤后刘村。

堤口孙、堤口王、堤后刘等几个村子,都是因“堤”得名。

堤口孙村南原有一段堤岭,长约30米,高约3米,1949年前后尚存在,因地处洼碱地带,再加上人为破坏,逐渐消失。

由堤口孙村向西南方向8里是李志拔村,座落在笃马河的西岸,其村北以前也有一条堤岭,长约200米,高约4米,远远望去,像一道雄伟的城墙。它当时能够较完整的存留下来,是有原因的。在这一带,人们传说堤岭是神留下来的,一直有神仙守护。堤岭的两端原来各有一座“胡仙庙”,是当地人朝拜动物神(狐狸成仙)的场所,因崇拜狐狸,故将“狐”写作“胡”以示尊重。从前每年的正月十七,周围村庄的几十队秧歌都到这里来联欢朝贡,李志拔村的村民从早到晚都忙得不亦乐乎。堤岭庙会的香火十分兴旺,附近的百姓对胡仙的信仰非常虔诚。据传,过去有人在堤岭旁边取了一车土,回家后头疼如刀割,翻滚嚎啕,医生也束手无策,家人请了一位道人来看,说是得罪了堤岭的神仙。这户人家赶紧将土原封送回,病人马上痊愈了。堤岭的存留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于这传说的缘故。此外,堤岭的地势较高,不论夏季下多大的雨,从不积水。堤岭的顶部长满了青草、小树,两侧也满是黑绿色苔藓,形成了一张天然的保护网,使堤岭不怕风吹日晒雨淋。这里又是红质粘性土壤,不碱不散,不易流失。所以,堤上除了有几十个狐狸洞外别无他损,几千年岿然屹立。

1968年,山东省由王效禹主持工作,响应毛主席“一定要根治海河”的号召,调集上万名治河民工,掀挖车推,效仿“禹”,在陵县境内开凿了一条八十华里的新马颊河。这一工程给人民造了福,但也毁掉了堤岭,李志拔村的一段首当其冲被拆除。古堤从此消失,现仅存有约201高的一段残迹,可资考证。

李志拔村再向西北约4里是堤后刘村,该村也曾有一道堤岭。从这几处堤岭东西走向的线路不难看出,当初它们是连在一起的。中间从堤口孙村至李志拔村的一段,从地形看很明显是被笃马河切断的,这一现象也成了考证的一个关键所在。

笃马河是一条古河道,《汉书·地理志》中有记载,截断堤岭的这一段河流在历史上也从未改道。由此往北不远的马颊河故道,是唐代依照汉朝屯氏别河北渎开挖的,却沿用了夏朝马颊河的名字,这不是偶然的,必然有其内在的联系。推测这一带的古河流,或其前身,是夏朝马颊河的支流,禹王治水时留下的。被笃马河切断的堤岭,其历史肯定要早于此河,由此推理即为“鲧堤”。再者,从平地上实施如此浩大的工程来拦截洪水,是从鲧以后所没有的,有了大禹治水的经验后,也是不必要的了,更不会是其它用途的产物,因此综合推断,这里的堤岭就是“鲧堤”。

时至今日,鲧堤早已成了不可多得的文物遗迹。“鲧堤”和“禹河”纵横交错于此,也给后人留下了关于疏与堵的探讨话题。是非成败,世事难料,但疏堵结合的辩证统一之道,当引以为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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