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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是虚空,爱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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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08 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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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国》的作者日本作家川端康成先生生于1899年,自幼身世坎坷,生活凄凉寂寞,性格自卑伤感。孤僻的性格让他不善与人交往,因此他从小喜爱读书。1934年12月35岁的川端康成去了汤泽,开始写《雪国》,1935年开始分期连载,后陆续发表《雪国续篇》,这个阶段正是川端康成盛年时期。同时创作《雪国》的时期正好处于二战期间,二战结束后两年,历经14年于1948年发表《雪国》定稿本。1968年凭借《雪国》、《古都》和《千只鹤》成为日本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

《雪国》这部小说篇幅并不长,主要讲述男主人公岛村和两位女主人公驹子和叶子之间的感情纠葛。整个故事在情节的铺陈方面没有特别的跌宕起伏,而是平淡如水。小说里贯穿终始的是永恒的虚空与徒劳。

小说开篇“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一片白茫茫。”短短两句就将读者带到了另一个时空,空灵与冷寂便是雪国给人的第一印象。在年终岁末的雪夜岛村第二次来到雪国。此行本是去会晤情人驹子,却不想在火车上意外邂逅叶子,“灯火同她的眼睛重叠,微微闪亮,美得无法形容。”以致于岛村的心被她牵动了。岛村惊叹于叶子的迷人的美,并被叶子“优美而近乎悲凄”的声音以及“就象在夕阳余晖里飞舞的夜光虫,妖艳而美丽”的眼睛所振动心弦,从而对叶子产生爱慕。在小说里叶子是个身世背景都模糊不清的人物,她像慈母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驹子的师傅的儿子,她与驹子有着极其微妙的关系。在岛村与驹子的交往中,她极少出镜却又好象无处不在。

而驹子,则可以说是小说里最为鲜活的人物形象了,在岛村的眼里“女子给人的印象洁净得出奇,甚至令人想到她的脚趾弯里大概也是干净的。”、“她虽算不上是个美人,但比谁都要显得洁净。”这个洁净的女子怀着对岛村真挚的爱。而岛村,他懂得驹子的内心同她的外表一样的洁净,驹子虽为艺伎却始终对生活充满希望、积极向上、敢于追求爱情与理想。但岛村心底里却时常都感觉驹子的爱是虚空、是徒劳。在岛村眼里的驹子:身处深山的雪国每天写日记是徒劳;为了赚钱给行男治病而选择做艺伎是徒劳;在做了艺伎之后依然向往正经日子是徒劳;对于岛村一往情深的爱情亦是徒劳......

在岛村看来,爱是徒劳,生存也是徒劳。所以岛村所爱慕的叶子,为行男、为驹子所做的一切依然是徒劳。叶子无微不至的照顾行男,行男还是死了;叶子哭着请求岛村“驹姐是个好人,可是挺可怜的,请你好好待她。”,岛村答“可是我并不能为她做什么事。”,叶子再次请求“请你好好待驹姐。”,岛村却感到寒意来袭"我什么也不能为她效劳啊。"

在小说里,坐食祖产的岛村并没有正经职业,俨然花花公子游戏人间。凭着爱好研究西方舞蹈,然而他只是凭借着书籍和杂志的图片与文字来“纸上谈兵”,这显然是一种虚空。最后一次去雪国,暮秋时节,雪将至,长时间的逗留,与驹子难舍难分,但他依然感觉“而人的这种依依之情,却没有绉纱寿命长。”同样亦是虚空与徒劳。

小说采用了倒叙的方式,大雪的年终岁末岛村来到雪国,这是他第二次来,第一次是在初夏时节。生活优渥、已有妻儿的岛村只身来到雪国爬山而与当时还没做艺伎的驹子相遇,驹子爱上岛村。第二次便是开篇所写的白茫茫的雪夜,为再次会晤驹子进入雪国,偶然又似必然的与完美化身的叶子相遇,对叶子砰然心动。而此时的驹子为了赚钱为行男治病已经成为艺伎。第二次的雪国之行岛村无时无刻不在心底里牵挂着叶子,以至在跟驹子幽会时也忍不住要打听叶子的情况,而驹子对于叶子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十分的让人不解,她总是回避着谈论叶子,她虽然不肯承认叶子照顾的病人行男是自己的未婚夫,然而却并不否认自己与行男青梅竹马,有着不同一般的亲密关系。岛村回东京,驹子去车站送行,叶子跑来说行男不行了让驹子马上回去看望行男,驹子却不为所动坚持要送岛村,驹子痛苦而近乎疯狂的表现看得出,驹子虽深爱岛村,但对行男依旧是有感情的。相信从前的她是爱行男的,但却不愿再面对无情的现实:明知行男终有这一天,自己为了行男终究做了艺伎从此无法再过普通人的正经日子,驹子的内心是矛盾与挣扎的。岛村第三次雪国之行已是暮秋,如同前两次一样,每次驹子深夜来到岛村房间总是喝得醉醺醺的,深情而又无奈的爱令她非常痛苦,渴望岛村带她离开雪国,但岛村却感觉离开迫近了,通常男人对女人说“你是个好姑娘”、“你是个好女人”那么男人往往是想说“可惜我们不能在一起”,可是深陷爱情的驹子并不明白。蚕房失火,两人奔向火场的路上看见美丽的银河,或许是在那一刻驹子幡然醒悟,岛村终究不是她的归宿。叶子从失火的蚕房二楼坠下,驹子抱着叶子“仿佛抱着自己的牺牲与罪孽”。岛村见此情形想起的自己与驹子共同度过的岁月深感痛苦与悲哀,此刻银河倾泻而下。  文中描写驹子曾经住在小小的蚕房;秋虫痛苦地拼命挣扎着死去;艺伎菊勇的悲惨身世;蚕房失火叶子火中坠楼,一切都预示着驹子的悲惨结局。

而叶子,作者川端康成先生表示叶子在小说中原本就是个虚幻的人物。或许叶子代表着驹子的过去,叶子对行男的照拂,行男死后每天去扫墓,叶子请岛村善待驹子而后又意外的哭泣着请求岛村带她去东京,都表现为驹子灵魂深处的渴望。

最后很想说说《雪国》的文字运用之美。我所阅读的版本是叶渭渠先生翻译的,不懂日文不能看原版,另外也并没有看过其他译者的版本,所以只就叶老先生翻译的版本来看作者对于文字的驾驭之精妙。看第一遍的时候的确没有懂,不得不再看第二遍、第三遍,才发觉那些简单而平淡的文字间蕴含着许多的深意。文字优美中流露淡淡的哀愁,沉静而情真意切。非常完美的表现了日本文学的物哀之美,即细腻忧伤真情流露,《雪国》堪称绝唱。作者川端康成先生悲惨的身世,使得他本人的性格便极其伤感,这种哀伤完美的融入到《雪国》的文字里,细腻、优美又满怀愁怨。难怪《雪国》以“敏锐的感受,高超的叙事技巧,表现日本人的精神实质”,川端康成先生自己也认为“《雪国》之后再无《雪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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