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末思想界的“重磅炸弹”！

《时髦的空话》（Impostures Intellectuelles）这本书在法国出版时，似乎在某些知识圈引发了一场小小的风暴。

强·亨尼（Jon Henley）在《卫报》（The Guardian）写道，本书指出“现代法国哲学是一堆陈旧的胡扯”。罗伯特·马乔里（Robert Maggiori）在《解放报》（Liberation）中表示，本书作者是一群毫无幽默感的科学学究，喜欢修改情书中的文法错误。

“ 索卡尔事件

引爆思想界的恶作剧

在此，我们想简单指出上述两种指控的谬误，并同时回答批评者与过度热情的拥护者。事实上，我们希望消弭一些误解。

这本书脱胎于如今早已家喻户晓的一场恶作剧，笔者之一在美国的文化研究期刊《社会文本》（Social Text）发表了一篇文章，文中充斥着对法国及美国的知名知识分子在物理及数学方面的引据，这种拙劣的引用方式荒谬且无条理，然而不幸的是其内容本身却货真价实。

但是索卡尔（Alan Sokal）在搜集资料时发现的“档案”，仅有少部分被包含在这篇文章之中。在将更大量的档案给科学家以及非科学界的朋友展示之后，我们才（渐渐）觉得，也许应该与更多的读者共享。

我们想用非专业的语言，说明为什么那些引文是荒谬的，而且在许多情形下，简直就是毫无意义可言。我们也希望讨论，是什么样的文化处境使得这些论述能够举世闻名，甚至到目前为止都未曾被揭发。

但是到底我们的主张是什么？其实不多也不少。

我们想要证明像拉康（Jacques Lacan）、克里斯蒂娃（Julia Kristeva）、伊利格瑞（Lucy Irigaray）、鲍德里亚（Jean Baudrillard）以及德勒兹（GillesDeleuze）等著名的知识分子，一直不断重复滥用科学的概念与术语。

他们要不是完全抽离语境来使用科学观念，无法提出正当的辩护理由——请注意我们并不是反对挪用不同领域的观念，只是反对毫无理论根据的挪用——就是在非科学家的读者面前滥用科学术语夹杠，却毫不考虑它的相关性，甚至是意义。当然我们并未就此宣称他们作品的其余部分是无效的，对这一部分，我们暂时不予评论。

 

有时人们指控我们是傲慢的科学家，可是我们认为真正的科学其角色实际上是相当谦逊的。如果哥德尔（Gödel）定理或相对论确实对社会研究有立即且深远的意涵，或者说，如果选择公理可以用来研究诗，或者说，如果拓扑学与人类心理有关系，这不很美妙吗？可惜，情况并非如此。

 

本书的第二个目标就是知识的相对主义，换言之，即现代科学只不过是众多科学中的某种“神话”“叙事”或者社会建构这样一种观点。当被明晰表述之时，这一观点在英语世界远较在法国广为流传。

除了一些粗糙的滥用（譬如伊利格瑞），我们解析后现代与文化研究圈子里的一些混淆：例如，错误挪用科学哲学的观念——像证据无法充分决定理论或观察的渗透理论——只是为了要支持彻底的相对主义。

 

本书由两个不同却彼此相关的作品组成：

第一部分是索卡尔随意收集的各种极度滥用的科学观念的例子；这些就是英文版标题中所谓的“时髦的空话”。

第二部分是我们对知识相对主义以及“后现代科学”的一些错误认知所作的批评。

”

两部分批评之间的关联主要是社会学层面的。编织谎言的法国作者在英语学术界那些视知识相对主义为不二法门的学者中广受追捧。还有一个较弱的逻辑关联：如果接受了知识相对主义，也就没有理由对科学观念的错误呈现感到沮丧，因为那些只不过是另外一种“论述”。

显然，本书的目的并不只是指出一些孤立的滥用情形，我们心中有更大的标的，但不见得是我们提出的东西。这本书探讨神秘化的过程、格外含糊的语言、混淆的思考，以及科学概念的误用。我们所引用的文本，也许仅是冰山一角，而冰山应该被界定为一组知识的实践，而非一个社会群体。

假设一名新闻记者挖掘出若干能够表明数位颇具名望之政治人物之腐败问题的资料，并将其刊发、公之于众。（我们要强调这是一个类比，我们并不认为这里所谓的误用和贪污等同。）当然，有些人可能会骤下结论说，大部分的政客是贪污腐败的，而一旁企图从中获利的群情煽动者会鼓动这种想法。但是这种挪用是错误的。 

同样的，有些法国评论家将本书视为对人文学科或社会科学作为一整体之批评。这不仅误解了我们的意图，而且是一种很奇怪的混同，显示这些评论者对那些领域的轻蔑态度。就逻辑上来说，人文与社会科学要么与本书所抨击之滥用相伴而生，要么完全无关。

如果是前者，那我们确实会全面攻击那些领域，但这是有正当理由的。如果是后者（我们是这么认为），一个学者就没有理由为了同领域另外一个人所说的话而遭到批评。更广泛而言，若将本书解释为是对某个东西的全盘攻击——不论这个东西是法国思想，还是美国文化左派——乃预设这整个东西里都弥漫着我们所抨击的恶劣知识习惯，做这样解释的人必须自行负责。

索卡尔的恶作剧引发之辩论，其涵盖范围越来越广，甚至包括了一些关联较不密切的议题，不仅涉及科学知识的概念或法国后结构主义的优点，也涉及科学和技术的社会角色、多元文化论与“政治正确”、学术左派与学术右派的对立，以及学术左派与经济左派的对立。

我们想强调的是，这本书并不处理以上大部分的主题。特别是，本书所分析的观念和政治几乎鲜有概念或逻辑上的关联。不论论者对拉康式的数学或观察的渗透理论持何种看法，他都可以不惧自相矛盾，对军费支出、社会福利，甚至同性恋婚姻，持有任何自己的看法。

当然，我们所批评的后现代知识潮流与部分美国学术左派有社会学上的关联，虽然程度有些夸张。但如果不是这层关联，我们根本不会提到政治。但是我们不希望本书被视为文化战争中的又一炮，更不希望被视为是右派的一支脉。

自1960 年以来，许多学术机构内对于经济制度的不公平，以及种族和性别的压迫，都有批判性的思考，然而最近几年却演变为嘲讽和不公平的批评。本书的内容根本不能被诠译为此类。 

本书在法国以及英语世界面对着相当不一样的体制环境。我们所批评的作者对于法国高等教育有深远的影响，在媒体、出版公司，以及知识学界拥有众多的弟子。因此，本书招致了相当多的激烈反应。至于他们英美学界的同行，于学术圈中仍只是被围攻的少数（虽然有些地方他们守备坚强）。这使他们显得更“激进”、更具“颠覆性”，不仅他们自己如此认为，在其批评论者的眼中亦然。

不过本书并不是反对政治上的激进主义，而是反对知识上的混淆。我们的目的不是批评左派，而是不希望左派成为随波逐流的支派。迈克尔·艾伯特（Michael Albert） 在《Z 杂志》（Z Magazine）中总结：“把对不公与压迫的敌意（也就是左派）与对科学和理性的敌意（这是无意义）相混淆，谈不上真理、智慧、人性或策略。”

推荐阅读

《时髦的空话》

副标题: 后现代知识分子对科学的滥用

[美]艾伦·索卡尔、 [比]让·布里克蒙  著

蔡佩君  译

2022.2

现代科学是人类杰出的成就和文化瑰宝，我们应当对其报以充分的尊重并审慎地介入其中。索卡尔和布里克蒙向我们表明，人们是多么轻易地便忽略了这些自明之理，而其后果又会对知性生活和人类事务造成多么巨大的伤害。同时，他们还针对实证研究中的许多基本议题提出了深思熟虑且极具建设性的批判分析。这是一项恰逢其时且意义巨大的贡献

——诺姆·乔姆斯基（Noam Chomsky）

在《时髦的空话》中，索卡尔与布里克蒙向我们提供了更多的背景信息，通过这些信息，任何一个拥有理性能力的人都会认为，索卡尔的恶作剧正是我们迫切需要的，也是完全正当的。一部佳作。

——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自私的基因》作者

实体书影

目录

第一章　导言 1

我们想说的 …………………………………………………… 4

没错，可是…… ……………………………………………… 6

本书的规划 …………………………………………………… 15

第二章 雅克·拉康 17

“精神分析的拓扑学”… ……………………………………… 17

虚数 …………………………………………………………… 24

数理逻辑 ……………………………………………………… 27

结论 …………………………………………………………… 39

第三章　茱莉亚·克里斯蒂娃 41

第四章 间奏曲：科学哲学的知识相对主义 54

唯我论和彻底怀疑主义 ……………………………………… 57

作为实践的科学 ……………………………………………… 59

陷入危机的知识论 …………………………………………… 64

迪昂- 蒯因命题：不充分决定论 …………………………… 72

库恩和范式间的不可通约性 ………………………………… 73

费耶阿本德：“怎么都行” ………………………………… 79

科学社会学中的“强纲领” ………………………………… 87

布鲁诺·拉图尔及其方法规则 ……………………………… 93

实践结果 ……………………………………………………… 99

第五章 露西·伊利格瑞 106

流体力学 …………………………………………………… 110

数学与逻辑 ………………………………………………… 117

第六章 布鲁诺·拉图尔 124

附言 ………………………………………………………… 132

第七章 间奏：混沌理论与“后现代科学” 135

第八章 让·鲍德里亚 147

第九章 德勒兹与加塔利 155

第十章 保罗·维利里奥 171

第十一章 哥德尔定理和集合理论：几个误用的例子 179

第十二章 终曲 186

“两个文化”之间的真正对话 …………………………… 187

我们怎么到达这里的？…………………………………… 193

政治的角色 ………………………………………………… 200

这有何重要？……………………………………………… 207

接下来呢？………………………………………………… 211

附录A 逾越边界：朝向一个转形的量子引力诠释学 215

量子力学：测不准、互补性、不连续性和相互连通性 … 218

古典广义相对论的诠释学 ………………………………… 223

量子引力：弦、织状物，或形态发生场？……………… 227

微分拓扑学和同调 ………………………………………… 230

流形理论：（全）洞（［W］holes）和边界 …………… 234

逾越边界：朝向一个解放的科学 ………………………… 236

引用文献 …………………………………………………… 248

附录B 对谐拟文的几点评论 268

导言 ………………………………………………………… 268

量子力学 …………………………………………………… 270

古典广义相对论的诠释学 ………………………………… 271

量子引力 …………………………………………………… 272

微分拓扑学 ………………………………………………… 273

流形理论 …………………………………………………… 273

朝向一个解放的科学 ……………………………………… 274

附录C 逾越边界：后语 277

引用文献 ……………………………………………………… 288

参考文献 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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