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加：“另起炉灶”的印象派大师

德加

1877年，印象主义第三次展览

在巴黎举行，

展览开始

一张名为《露台上的女人》

很快成为焦点之一，

德加 《露台上的女人》

这张画吸引人的地方并不是它印象主义式的笔法，

也不是某种新奇的“混合媒体”表现技巧等等，

而是它的主题。

就当时巴黎人的衣着打扮来看，

画上的妇女很明显是妓女。

 

当时有艺术评论者分析说：

“德加阁下似乎故意要向市侩

人士下战帖”。

马奈 《奥林匹亚》

事实上，早在12年前

马奈的一幅相同主题的作品

《奥林匹亚》在展出后，

立即引来了众多的讥笑和嘲讽。

但德加并不在意这些，

他认为“她们”与其他所有人一样，

都是现代都市生活中不能忽视的一部分。

呈现现代城市景致最真实的一面，

是德加的关注点。

这一期我们就来讲一下

这位“另起炉灶”的印象派大师：

埃德加·德加。

 

德加1834年生于巴黎的

一个银行家家庭，

中学毕业后去意大利

跟随安格尔的得意门生路易·

拉莫特学习绘画，

后又接受当时年届古稀的

安格尔亲自指点，

返回巴黎后他进入巴黎

艺术学院学习。

一年后，德加结识了马奈，

并成为盖尔布来咖啡馆的常客。

 

与大多数印象派画家常常把关注点

放在室外风景不同，

德加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投注

到对“城市人”的呈现上。

即使他的作品和印象派画家

的作品一起展出，

但他和印象主义之间的关系

仍令人质疑。

因为德加的主要兴趣不是风景画，

德加一生的创作几乎都是在

他的画室中完成的，

甚至从没到过现场进行写生。

但是他将传统的精确素描和

印象派色彩结合，

对准确性和真实性的观感和

印象主义不谋而合。

 

最晚到19世纪70年代之前，

德加放弃了传统的油彩绘画转而

投注于粉彩画，

以及混合油彩、粉彩画，

甚至还将他们与活字版印刷术

或者其他印刷媒体结合。

例如开头提到的《露台上的女人》

就是其中一例。

这幅画的尺寸虽小，

却结合了德加许多方面的

艺术精髓，

更不消说他极力规避的

人为造作感，

以使其展现出宛如偶然发生

一瞬间的模样。

德加说：“一幅画是

存在于自然之外的人为作品，

而它就像犯案一样需要巧妙的技术。”

画面上，

坐在餐馆中的女士就像被某个搭车，

或从旁路过的人匆匆拍下来的一样，

但实际上，

她的姿势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是经过仔细研究之后将人物裁切、

拼贴以达到时空不连续的效果。

这一类的技巧很多是从

日本版画中学来的，

鸟居清长 《澡堂即景》

他从1870年起，

就对日本艺术非常感兴趣，

并且长期把日本艺术家

鸟居清长的《澡堂即景》挂在床前。

 

1874年，作家艾德蒙·德·龚古尔

在德加画室看见一沓沓关于芭蕾舞者

和洗衣妇人的油画后表示：

“德加陷入了和现代生活的热恋之中”。

幻想和实际

——华丽的伪装和实际的真相——

在这些欺骗人的非正式构图中

显示出强烈的对比。

在他的作品《芭蕾排练》中，

所有展露在台前的美丽、

轻巧和光彩在后台全然消失，

后台舞者们在栏杆前辛苦地训练，

或是蹲在地上疲累的几乎无法喘息，

当舞者们让身体松弛时，

他们精神萎靡、

肌肉肿胀的模样一点也不优雅，

完全没有任何吸引力和魅力。

更令人感到愤世嫉俗的

是关于洗衣妇女的油画，

画中的妇女一边打着哈欠

一边在挠背。

 

德加的这些油画让人产生

德加是一位婚姻厌恶者的想法。

然而德加的孑然一身

是出于艺术而非感情的缘故。

他告诉爱尔兰作家乔治·摩尔说：

“裸体的人像总是假设有人

在旁边观看而特意摆姿势，

然而我画的这些女性

都是诚实的、简单的庶民，

她们一点也不关心和她们的

身体状态不相干的事。

这里有另一个例子：

一位妇女正在洗脚，

就好像是你从钥匙孔中偷看到的模样。”

钥匙孔美学让德加的作品

具有犀利的真实性。

 

1893年， 

德加感到他有失明的危险，

因此他急不可待、狂热的画起画来，

这时的德加对人对已

都很严历、苛刻，性情变得十分古怪。

1917年9月27日 德加

逝世于巴黎，享年83岁。

 

法国象征派诗人保尔·瓦勒里

曾这样概括德加的一生：

他一生执着追求最生动的线条：

用线条描绘街边、剧院、

帽店日常见到的人物，

描绘他们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

这就是我眼中的德加。

他无畏地尝试，

经过在画室里的废寝忘食的工作，

得以将瞬间的画面完美再现，

这样的煞费苦心、坚持不懈，

最终赋予了他瞬间永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