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首义消息传到湖南,湖南的革命志士一时蜂起,并派阎鸿飞去武昌联络,报告湖南发难准备情况,并要求派兵支援。一时间,湘鄂双方互通声气,互相支援,形成了湖广一家同革命的态势。 |
湖南民军占领长沙城头大炮 闵杰/图
10月10日晚,武昌爆发起义,湖北新军一举占领武昌,建立湖北军政府。
湖北首义消息传到湖南,湖南的革命志士一时蜂起,并派阎鸿飞去武昌联络,报告湖南发难准备情况,并要求派兵支援。一时间,湘鄂双方互通声气,互相支援,形成了湖广一家同革命的态势。
从曾国藩办湘军开始,近代以来就有无湘不成军的美誉。湖南光复后,湘军及时驰援武昌,给予湖北方面有力的支持,援鄂湘军先后有10000多人,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纵观辛亥革命中独立各省,没有哪个省给了湖北军政府那么大的支援。湖南可谓是压倒清帝国最及时的一根稻草。
兵不血刃,光复湖南
武昌首义之后,湖南革命党人两日后才得到消息,而湖南巡抚余诚格于当日即得警报。他十分惊恐,深怕湖南生变,与黄忠浩密谋应变措施。决定将新军四十九标一、三营开赴岳阳、临湘,五十标一、二营开赴宁乡、益阳。正在调动之际,武昌首义消息传到长沙。焦达峰、陈作新乃策动新军代表于贾太傅祠开会,决定10月18日,以城外新军炮队营举火为号发动起义。由于清军防范甚严,炮营没有举火机会,所以这一夜起义未成。
其时,巡防营统领、镇守长沙的黄忠浩派了心腹去武汉,察看武胜关是否为革命党占领,若为革命军所占,他即倒向革命党一方,若没占,即效法曾国藩,帮清朝戡乱。当他得知武胜关尚在清军手中时,即决心以曾国藩自命。
10月22日拂晓,炮队李金山得知日本炮队将开赴醴陵的消息,即急告四十九标的安定超。安定超即对李金山说举事迫在眉睫,要李金山速回营做准备,听到枪声,立即响应。这天正好是星期天,军官们头晚夜假未归。8点钟,安定超要谭满秀到四十九标操场吹集合哨,哨音一响,四十九标二营左队士兵就下楼。安定超打开了军需门,每人分发了10发子弹。而后,安定超朝天放了三响信号枪。之后下令:由彭友胜率四十九标二营后队会同五十标马队由北门进城,占领荷花池军装局;由他本人率四十九标第二营前队、左队、右队会同辎重炮兵工程三营由小吴门进城,占领咨议局;由李金山率炮队进城后即到军装局领取炮弹,威胁督署。安定超下罢动员令,即分头出发。一些军官见状,也不敢问。一个叫易棠龄的队长问了一句:“你们要做什么?”
一个军士拿出刀来说:“今天我们起义了,你要反抗就先杀你!”吓得那队长不敢再言。10时,彭友胜一路开到北门,北门守卫者乃巡防营士兵,由于这些士兵已为徐鸿斌等联络成熟,当彭友胜率队至时,皆举枪敬礼。彭友胜等到军装局时,守军装局的巡防第八队士兵们,已经联络成功。彭友胜的起义队伍一到,即将库门打开,库内装满枪支弹药。起义士兵们见了,十分高兴,尽将子弹装足,旧枪换新。
安定超所率一队抵小吴门,守门的巡防营也未反抗,安定超等顺利通过。当革命军向府署逼近之际,巡抚余诚格正与湖南开明绅士、咨议局局长谭延闿交谈。1907年,谭延闿组织“湖南宪政公会”,积极推行立宪,成为立宪派首领。1909年10月任湖南咨议局议长。
余诚格与谭延闿二人交谈之际,有仆人至,向余诚格报告新军攻城。余诚格不信,他认为自己已经布置得很严密,不可能出事。他说:“没有的事,再去打听。”
谭延闿见状,说:“今日中丞有事,改日再谈罢。”
余诚格说:“今日新军开往株洲,他们误会为新军攻城。”
话音未落,又一仆人至,急急说:“报告大人,新军进城了!”
余诚格说:“没有的事。”
谭延闿起身,余诚格送其下楼,二人刚下楼梯,又一仆人慌慌张张地跑来说:“报告大人,新军已到贡院东街!”
余诚格仍不信,挥手将仆人斥退,回头对谭延闿说:“回去拜上老太太。”
谭延闿遂拱手告别。
谭延闿刚刚离开,革命军即把府署围了。余诚格这才知道真的兵变了。立时卫兵均倒戈,余诚格慌忙跑了出来,向革命军作揖行礼,口中喊道:“诸位要革命,兄弟是极欢迎的。”
长沙税务司维柯菲在10月23日记录中有如下记载:“巡抚衙门被团团围住,卫兵倒戈。巡抚无法躲藏,只好客气地接见他们,并陪他们到咨议局会议厅去。他们要起草致本省各地官吏令文,巡抚表示犹豫,说要仔细考虑,就回衙门去了。回到衙门后,带着他的家眷和印信跑了。”而那个想以曾国藩自居的黄忠浩没能跑掉,被革命军押上小吴门城楼,斩首示众。革命军兵不血刃即占领了长沙,湖南光复了!
时为年轻学生的毛泽东参加了军队
首义以前,两湖志士曾经约定,无论在湖南、还是湖北爆发起义,两省必须相互支援,由于湖北首先举义,湖南派兵支援是湖北方面迫切希望的。当时,武汉战事十分紧急,求援之电一天就有许多次。不仅如此,武昌代表每天都有来求援的,他们都说湖北是四战之地,如果湖南不响应的话必然溃败。
湖南光复后便把支援湖北作为头等大事,焦达峰、陈作新曾经几次召开会议,组织军队支援湖北。为尽快得到湖南的支援,谭人凤曾商于居正,请黎元洪向湖南支援枪械和款项。黎元洪当即发枪3000支,款若干,派卫队营长刘左龙护送。焦达峰得到湖北武器和资金后,即命原新兵一协扩为两协,许多从新学校里出来的爱国的年轻学生参加了军队,毛泽东就是其中之一。军队扩编后,焦达峰令王隆中率一协先发援鄂,另一协驻岳州作预备队,长沙只有少数军警维持秩序。时人称焦达峰急湖北之难,“不拥兵自卫”。
对赴湖北作战,湖南士兵的热情很高,四十九标是革命党人最多、最活跃的军队,长沙光复过程中功劳最大,士兵大多升了官。但当他们接到受编援鄂的命令后,又都全体自动解职回营,甘当士兵。有的士兵说,“我们四十九标不可落人之后,请标统快去都督府请示,我们一定要去援鄂。”还有人讲,“官莫升了,打完仗回来再说”。听了到会代表来队传达标部会议经过之后,全体士兵随即一致表示愿意援鄂。
出兵援鄂,力战清军
10月28日,第一批湘军出发,焦达峰、陈作新等亲自赶赴湘江河岸送行,并颁布了“吊民伐贼,誓众出师,昭告天下”的檄文,谭人凤也参加了誓师大会。湖南派出军队支援武汉主战场,总兵力达16个营以上。
10月30日,焦达峰、陈作新等又商议组织第二批援鄂军队,决定将第五十标开赴湖北。
在湖北前线,身为最高统帅的黄兴时刻用湖南援军来鼓舞士气。在军政府紧急会议上,黄兴直言不讳地讲,“汉口若无湘军来援,恐难保守”。
1911年11月1日,湖北军政府决定由李作栋赴湘请援,为使湖南援军尽快抵达,湖北派了一艘轮船到岳州接运,四十九标的一、三两营是乘这艘轮船来的。到了湖北以后,军政府犒赏每队猪肉100斤,还发了很多饼干、蜜橘。黎元洪亲临讲话,动员激励士兵:你们四十九标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湖南起义立了大功,现在又来到这里打清军是很好的。我看到你们大家身体壮健,精神饱满,一定能打胜仗。黄兴也派了居正慰问湘军,“见湖南军队士气旺盛,回报克强(黄兴字克强),克强甚喜”。湘军到鄂对整个战局起到了巨大的影响,湖北将士“人心为之一振”。在武汉防守的士兵都大为兴奋,“以为转败为胜的时机到了”。当天,湘军王隆中、甘兴典两协,全部开往汉阳接防。
武汉的所有重大战斗,湘军都奋勇参战,而且是舍生忘死、决不退缩。反攻汉口时,王隆中所部湘军在阵地坚守至日暮,才撤回汉阳。王隆中的部队能战能守,但经多日的拉锯战,兵员损失也不少,特别是连日持续作战,不能休息,勇健者多伤亡。
湘军刘玉堂部到武汉后,黎都督即命令赴汉阳待命,受黄总司令节制。午后3点半,刘玉堂已率队抵十里铺,与黄兴接洽。黄兴命其赴花园附近增援,攻击仙女山之敌,11月24日的战斗中,湘军苦战多时,多次攻击,满军用机关枪扫射,毫无动摇。刘玉堂极为奋勇,身先士卒,冲锋数次,结果身中数枪阵亡,官兵亦死伤甚众。刘玉堂部仅在11月26日战役中就伤亡300余人。不仅如此,湘军敢死队战死者300余人,伤者不可胜计,完全无恙者仅剩6人。然而他们回湖南后,会同巡防营队长徐鸿斌,再次组织敢死军一队,直赴湖北。
汉阳陷落后,军政府召开军事大会,商讨下一步计划。黄兴因事要求离鄂赴沪,会议遂议定“以蒋翊武护理总司令,设战时总司令部于洪山宝通寺”,保卫武汉的重任又落在了湖南人蒋翊武身上。接任总司令一职后,蒋翊武下达了全面保卫武昌的命令,他发布防守令18条,对所属步兵、炮兵、工程兵、马队作了周密部署,使得武昌人心安定。直到12月1日,南北双方停火。
除了派湘军支援武汉外,谭延闿又命王正雅率军攻打荆襄。荆州居高驭下,夙称重镇,时汉口失败,武汉大局为之一变,谭延闿敏锐意识到荆襄地区的战略重要性,“荆襄据武汉上游,为湘蜀门户,兵家必争”,故派王正雅统领人马攻取,王与清军战于沙市,击毙敌人军官、兵卒数十名,伤百余名,夺获枪械数十件,打了个十分漂亮的胜仗。同时,鄂军也一鼓作气光复襄阳,与王正雅会同宜昌军司令唐牺支一举攻克荆州。此役打通东川,腰击北军,为北伐军开辟通道,与江西一路遥相呼应,减轻了武昌方面的压力。
总之,援鄂期间湖南派出4批湘军共16营,总兵力在8000人以上,他们直接在武汉奋战,若再加上王正雅光复荆襄的军队,总数不会少于100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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