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邓新华
媒体报道，全国进一步推进户籍制度改革工作电视电话会议强调，要统筹配套、协同推进，抓紧制定《居住证管理办法》，做好户籍制度改革与教育、就业、医疗、养老、住房保障、农村产权、财力保障等相关领域改革的衔接。
有些地方，如河南、四川，已经在居住证制度改革上走得比较快了。但是专家说，“要实现社会保障和公共福利的平等，政府压力很大。”压力大是因为钱不够。当然，很多人会不同意：政府近20万亿存款，怎么会钱不够？但问题是，政府钱再多，也未必敢在福利上多投入，也不一定有能力从各个利益集团那里把这些钱收集起来用于福利。另外，潜在的反对力量也是政府要考虑的。比如，让外地人享受北京人同等福利，很多北京人就不同意。他们担心分蛋糕的人多了，他们自己的蛋糕无法保证。
前一段时间，上海宝山区的一个别墅里，办起了地下学校。但是，有人举报，然后政府以“非法办学”的名义取缔了这个学校。从这个新闻来看户籍改革，就会明白，户籍改革最重要的是什么。
此前的第972期新视角《外地人根本就不稀罕北京户口》已经写过，中国的城市户籍制度实际上包含两部分：福利和免予伤害。福利是政府把纳税人的钱发给本地户籍人口，免予伤害是一些政府管制对本地户籍人口可以豁免。北京户口值钱，主要不是福利值钱，而是免予伤害的部分值钱。
目前呼吁户籍改革的人中，很多人冲着福利而去。他们要求同等的社保、公立教育、公共医疗等等，而这条路明显不通。地方政府会推托没钱，本地户籍人口也不愿意共享蛋糕。但是很多深受户籍伤害的外地人，非要追求很难实现的福利（比如占海特，要求同等的公共教育福利），这种做法，大家都架在那儿了，改革长期无法推进。福利要不到，伤害却在继续。
其实，户籍改革最重要的部分是免除户籍伤害。政府不是说没钱吗？那外地人自己租房子办教育，政府是否可以不去取缔？政府对外地人是否可以不限购？就业上，某些行业是否可以不要求必须本地户口？……
这方面的改革阻力要小得多。首先，本地户籍人口没有那么大的动力去反对减少对外地人的户籍伤害。其次，政府不需要筹集巨额资金。
其实，要求同等福利并不利于外地人。福利上去了，税收一定也会上去。外地人来到城市，是为了靠自己的劳动创造幸福的生活。税收加重，就业环境就会更糟，哪来幸福的生活？这对外地人当然不利。
市场，是“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但政府福利则是“世界上本来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没了路”。要求福利均等化，是大家一起把路走没。
其实，只要免除了户籍伤害，人们可以通过市场来满足自己的生活、教育需求，持有什么样的户口，又有什么关系呢？
肯定有人不服气：外地人纳了税，难道只能给本地人办福利，外地人就不能享受吗？事情要慢慢来。先要求免除户籍伤害，这是第一重要的；其次，要求减税。当然，这两者也可以同时要求。但千万别要求自己害自己的福利。如果每个地方都没有户籍伤害，人们的选择变多，此地不如意就去彼地，地方政府为了避免税源流失，减税也就自然而然了。
受伤害的外地人，别搞错方向。
（作者为人文经济学会特约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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