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熟悉而又陌生的勾蓝瑶
看一个地方美不美,关键看这个地方是否打动了你。
我对兰溪勾蓝瑶寨,既熟悉又陌生。
之所以说熟悉,是因为我无数次去过那里。
江永是瑶族聚居地,平地瑶是县内的主体民族,尤以勾蓝瑶、清溪瑶、古调瑶、扶灵瑶“四大民瑶”最为著称。近年来,随着勾蓝瑶寨特色民俗旅游业的发展,勾蓝瑶寨由昔日的养在深山人未识,逐渐走入世人的眼中,走进世人的心里。
我当初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时,第一份工作是在县民委。那时,我就接触了我县的“四大民瑶”,多次去过勾蓝瑶寨。那时的勾蓝瑶寨,在我的心里只是江永许许多多瑶族村中的一个,因为工作的缘故,我更多的只关注瑶族共同的习俗和命运,比如瑶族的图腾,瑶族的迁徙,瑶族的语言,瑶族的服饰,瑶族的祭祀,瑶族的生产生活条件等等。
从审美的角度看勾蓝,那是勾蓝瑶寨成为旅游资源之后。
勾蓝瑶寨成为我县的旅游新星之后,我因公去过多次勾蓝瑶寨,每次去,眼里的景色入眼不入心;因私也去过多次,或陪亲友,或单纯应付,甚至是为留影而拍照,未曾让自己真正静下来过。虽然写过两篇关于勾蓝瑶寨的文章,《烟雨锁不住勾蓝的美》和《勾蓝瑶寨“洗泥节”怀想》,第一篇是看了朋友们发在朋友圈里的烟雨勾蓝瑶寨照片后有感而发写的,其时那个季节我并未去过勾蓝瑶寨;第二篇是今年参加了“洗泥节”后触景生情写的。文章里我表达了对勾蓝瑶寨山水相融、红墙黛瓦、纯朴民风的赞美。我认为勾蓝瑶的美,美在江南的婉约、瑶山的敦厚在这里相融、相映、相得益彰,美在她纯净的气息和独有的气韵,美在她一尘不染、干净纯粹的习俗。我曾说 勾蓝的韵,勾蓝的静,勾蓝的美,醉了一拨拨文人雅士,他们或挥毫泼墨,或摄影入怀,或行文吟诗,但再匠心独运的大师,在勾蓝面前,也只能临摹这道历史与自然融合的画卷。
虽如此,但我一直认为,我没有真正走入勾蓝瑶,我每次去都是被裹挟而去,又被裹挟而回。
我去了无数次勾蓝瑶寨,但没有一次是自己主动去的,也没有一次为了勾蓝瑶寨而单纯放慢脚步。我走到哪儿,我在哪儿停留,都不是我自己做主,总是热闹而来,又热闹而归。
我像一片水中的浮叶,被水波激荡着或停留或漂泊。
所以说,兰溪于我而言又是陌生的。
(以上三帧相片为澳门艺术博物馆李得之先生摄)
2、我想拥有一次真正属于自己的勾蓝之行
我想拥有一次真正属于自己的勾蓝之行,晨观黎明破晓,看一寸寸金色的阳关铺满勾蓝的群山,浸入溪水,又漫过勾蓝的屋脊;
(以上两帧相片为澳门艺术博物馆李得之先生摄)
傍晚,感受夜幕如何收走勾蓝上空最后一缕阳光,黑夜如何统治瑶寨,又如何赏赐月光和星星。
我想拥有一次细致的勾蓝之行,以低于尘埃的姿态,静听一朵花的心思。耳闻目染,勾蓝瑶野地里的花语肯定也与众不同。
3、看见了勾蓝瑶不一样的风景
这个周末,我实现了盼望已久的机会,把心停泊在了勾蓝瑶寨。
接近中午时分,一走进村里,就有幸体验了一回童年时候家里杀猪带来的节日气氛。
大锅里热气腾腾地熬着猪骨头和白萝卜。火塘里跳跃的火焰映红了我的半边脸。满屋都是芬芳的气息。
主人楼板上随意闲置的这些生产生活用具,仿佛让时光倒流,我重新回到儿时的家,那个家里母亲父亲未曾老,勤快是贴在他们身上的标签,标签里写满勤俭持家、养儿育女的信条。
透过窗外高高低低、错落有致、鱼鳞一般的黛瓦和各式翘檐,我看见了帘子一般挂在不远处的青山。山外曾经是我们的向往,引人遐思。其实,出发的地方最美,而我们却习惯了把眼光放在远处,看不见眼前的风景。
残垣断壁上铺满经年的藤条,一片不经意间采摘的叶片就是一道朴素的风景。
一条条在村中延伸的巷道,是瑶寨的根,发达的根系,维系瑶寨繁衍至今。
村道的凋敝、繁华,指示着村庄的凋零和生机。
门楣上残缺的文字掩饰不住瑶寨的希冀。
触摸一块块砖头,感受砖头里蕴藏的余温。
村外城墙下的这片竹林,竹子稀稀拉拉随意地在岩石下生长。由于墙下的野生树林成为了一道抢镜的风景,这片竹林习惯了被冷落。
我独喜欢这片竹林的静谧和雅致,喜欢它外直中空、虚怀坦诚、干脆又韧性,不是单纯的东坡先生说的“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之故,俗否,与肉无关,只关情怀。
以前,每次来瑶寨,我的脚步都会止于山寨门,但这次,我走得更远,看得更高。因为内心的沉静,我成为自己心灵的主人。
仁者爱山,智者乐水。在瑶寨,山水不分家,七山二水一分田是瑶寨随处可见的写照。
山层层叠叠,没有尽头。
山是瑶家的聚宝盆,瑶家的衣食住行样样都离不开山。
山让人沉静。
这是我第一次走出城墙。城墙外层林尽染,别有洞天,又山外有山。
人在大自然中永远只能低下骄傲的头颅。
我们总在感叹太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其实是我们根本不熟悉这个地方,所以才错过了许多的风景。
一道千年的城墙,坍塌,然后,一颗颗无名的树长成一排排参天古树。这需要人和树数百年的静观、默契、包容和修养。
在只见岩石不见泥土的地方,一棵树掏心掏肺、倔强地长成如此奇葩的样子,让我充满了敬畏。荏怎么仰望都不为过,我对它满怀虔诚。
这里的每一颗树都在自由地生长,让我有机会和他们邂逅。
我应该感谢勾蓝瑶寨祖祖辈辈对这片山林的守候和给予它们充分生长的自由。
这里成就了人和自然默契相通、共生共荣的典范。
只要不遭到破坏,草木便会恣意地生长,不管不顾。
透过一片树叶,我仿佛看见了勾蓝瑶寨的四季;阳光穿过树叶的光辉,折射着勾蓝瑶千年的历史。
这陡峭、蜿蜒的山路,每一块都被岁月打磨得铮亮,每一块都都释放出岁月的光芒。
这一级级延伸的石板路,是瑶寨与山外的脐带,每向上跨一步,心就离天近一尺;每向下踏一级,离家就近一步。起起伏伏间,瑶寨越千年。
一条石板路,记载着瑶寨坚韧不拔的历史。
我喜欢走在这样一条闪耀着历史光泽度的石板路上,每走一步,都生怕惊扰了脚下那份沉重、有灵性的思考。
融入自然,驰骋山水,以忘龄的态度放松身心。
放低姿态,是为了倔强地抬起头颅;柔软坚韧,才能走得更远。
一树野果在路边灿烂摇曳,成熟是它的收获。
平衡是大自然的法则,我听懂了一颗山果的语言。
不起眼的一粒野果也有情怀和欢笑,我认真倾听,用我的笑容诠释它的内心。
4、那一双双发现美的眼睛
(澳门廖文畅先生画)
(澳门艺术博物馆李得之先生摄)
徜徉勾蓝瑶寨,会邂逅来自各地的摄影和书画爱好者。
他们独到的视角,给了我们发现勾蓝瑶寨独特魅力的启迪。
这世界不乏其美,缺的却是发现美的眼睛。跟随他们的目光,一道道平凡中不平凡的美便呈现在我们的眼前。
先有沟壑,再取舍。
构图,填充,留白,由点到面,删繁就简,由浅入深。
用透视的眼看景,发现视线之外的美,于是,画作超然物外。
画作取材于勾蓝瑶又高于勾蓝瑶,这就是一拨拨的摄影家、画家钟情于此、流连于此的原因。听说有一名画家在此逗留了半年有余,用尽了他带来的颜料方恋恋不舍离去。
5、村庄安静的早晨
夜里,静静地倾听着一阵接一阵、一声声此起彼伏的鸡鸣声,不忍睡去,这难得的、久违的天籁。
天刚破晓,尽职司鸣一夜的公鸡似乎已经沉沉睡去,村庄一片安宁。
我开门出来,迎面看见一位中年农民荷锄走来。这不是农忙的季节,田野娴静。他其实不用这么早起床吧,早早走向田野,或许是他的习惯。
每一块土地,只要坚持耕耘,就会有收获。就如我对文字的耕耘,与才华、抱负无关,需要的只是无意识的坚持。
就这一点而言,我和这位农民殊途同归。
一只狗,精神满满,在村外漫无目的地奔跑,很有方向的样子。
其实它是装的,它没有那么忙,也无需去忙。
我才是应该忙的,我在忙着从仙境一般的村庄图里寻找那缕记忆中的袅袅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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