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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卷 气

书卷气,可以文人书画艺术中最有代表性的审美范畴,所强调的是作品的内在意蕴、品格和境界,以及物我之间的那种生命的“隐喻”。从“气”原初涵义上讲,它只是一种最细微的流动物质形式,许慎《说文》云:“气,云气也。”后引申为凡气之称,有阴、阳、风、雨、明、晦六气之说。它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物质,也是生命的象征。到了春秋战国时期,“气”作为哲学范畴而存在,主要表现为两种学说:一是以道家为代表的宇宙本真之气,它构成宇宙万物生命的根源,是一种自在自为的客观的存在。在心性论上,则表现为“涤除玄览”(《老子·第十章》和“坐忘”(《庄子·太宗师》),是一种对绝对精神自由的追求,其终极关怀是与“天地精神相往来”(《庄子·天下》);二是儒家为代表的道德精神之气,是一种以“仁”为核心精神现象。在心性论上,则以“践形”为核心的“养气”和“尽心”(《孟子·尽心上》),所追求的是“至大(太)至刚”的“浩然之气”(《孟子·公孙丑上》),在审美上,则落实于“充实之谓美”(《孟子·尽心下》)。到了魏晋,“气”由哲学范畴向审美范畴转换。曹丕《典论·论文》中,率先提出了“文以气为主”审美评判标准,气的清浊齐均等,也就成了文章成败雅俗的关键。至谢赫提出了“气韵生动”(《古画品录》)的不朽命题,一种艺术生命的“隐喻”。由此,气也就成了中国传统艺术中最重要审美范畴之一。尤其到了唐代,对艺术风格的追求以成了当时普遍的精神现象,在气论观照下的生命感的彰显,也就成了文人艺术的必然趋势。从资料上看,对书卷气的重视,首先滥觞于北宋初年的黄休复,最早将“逸格”置于“神格”之上,但真正以书卷气命名的,是清中晚期的方薰和刘熙载。值得注意的是,从其诞生的那天起,明显地存在着同书匠、院体画风相对立的情结。

一、

书卷原意指书籍,因古代书多作卷轴形而得名。杜甫《水阁朝霁奉简严云安》:“雨槛卧花丛,风床展书卷。”既然是书卷,必然具有耐人寻味的可读性和崇敬感;既然是书卷,必然是左展右卷,是纵向阅读与横向的走势,有明确的时间上的连续性;既然是书卷,必然有其独特的意蕴和境界,在阅读中,肯定是静观的、品味的;既然是书卷,肯定是有品位的、高层次的……这些便成了书卷气相关的内涵。我们在创作或观赏手卷时,身心也随之渐渐地舒展开来,面对的完全是一派空灵的境界和那股浓郁的书卷之气。当然,这种境界和气息不仅仅是审美意义上的,也是同人的修养和品格相关,因为它的基础首先是看得懂、看得透,

作者介绍:白鹤(1958—),男,原名赵伟平,上海大学艺术中心副主任,教授,博士,学务委员会主任,上海大学影视学院艺术学硕士研究生导师,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日本)中国书法学院教授。

能深会其境。它是从心而发,必定蕴含着相应的道德精神和人生态度。这里所讲的道德,不仅仅是善恶价值之体现,更是展现出于此相关的精神现象,如浩然之气,强调纯真、中和、高贵与淡雅等气息。强调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强调“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其目的就是要人们养成那种不俗的德性、气息和人生态度。但书卷气为什么到宋才初具端倪、到清才正式命名呢?我想这是同文人画的兴起、成熟,院体画的没落以及在资本主义萌芽的触动,艺术品商品化以及书法上的“馆阁体”的流行等有关。可以说,书卷气是宋元文人画思潮下的必然的产物,并以此拉开同院体画、世俗画和“馆阁体”之间的距离,提倡一种民族的人文精神和气节。

    最早从审美范畴来对书法风格进行归类的是唐张怀瓘,提出了“神”、“妙”、“能”三品。到了北宋黄休复《益州名画录》,第一个将“逸格”列在“神格”之前,这是极为有趣也令人思索的现象。文中称:“画之逸格,最难其俦。拙规矩于方圆,鄙精研于彩绘,笔简形具,得之自然,莫可楷模,出于意表,故目之曰逸格尔。”逸是文人书画中最具有代表性的艺术品格之一,也蕴涵着文人所特有的不拘小节、超然潇洒的人生态度和作风。较早提到“逸”的是颜延之《赭白马赋并序》:“特禀逸异之姿,妙简帝心。”在书法中是唐代窦蒙,《〈述书赋〉语例字格》:“踪任无方曰逸。”在皎然《诗式》中:“体格闲放曰逸。”但在唐,逸始终是放在神、妙之下,黄氏将其列于首,不能不说是一个审美取向的转变,所谓宋人尚意,在此已见端倪。对此苏轼在《东坡题跋》中称:

观士人画如阅天下马,取其意气所到。乃若画工,往往只取鞭策皮毛,槽枥刍秣,无一点俊发,看数尺许便倦。汉杰真士人画也。 

明确地将士人画同画工对立,突出的是“意气”,强调要表现出客观事物的精神状和生命的隐喻,宋人“尚意”的“意”,讲的就是这一点。这里能隐约地体会到,宋人已开始将艺术与人生、人的品性、修养和生命的隐喻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稍后,黄庭坚提出“韵”的同时,将学问放到了首位。《跋周子发帖》:“若使胸中有书数千卷,不随世碌碌,则书不病韵。”又《书缯卷后》:“学书要须胸中有道义,又广之以圣哲之学。若其灵府无程,政使笔墨不减元常逸少,只是俗人耳。余尝为少年言,士大夫处世可以百为,唯不可俗,俗便不可医也。”这一观点,得到文人普遍认同,并对文人画的兴起,在理论上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唐宋可以说是我国书画的黄金时代,也是院体画最辉煌时期。随着书法的衰退和院体画

步入缺乏生命力的程式化,书画中所特有的人文品格——天人合一以及艺术的知识化、人生化、生命意蕴,开始为人所忽视。在元,钱选首先提出“士气”。董其昌《容台集》:“赵文敏问画道于钱选,何以称士气?钱曰:‘隶体耳。画史能辨之,即可无翼而飞,不尔便落邪道,愈工愈远;然又有关捩,要得无求于世,不以赞毁挠怀。’”董其昌补曰:“吾尝举似画家,无不攒眉,谓此关难度,所以年年故步。”后在《画禅室随笔》解释道:

士人作画,当以草隶奇字之法为之。树如屈铁,山如画沙,绝去甜俗蹊径,乃为士气;不尔,纵俨然及格,已落画师魔界,不复可救药矣。

这里强调的是以书法的用笔方式来进行作画;同时,排除功利,绝去甜俗。其后书画家不断予以诠释。同时代的高濂《燕闲清赏笺》:

所谓士气者,乃士林中能作隶家画品,全在用神气生动为法,不求物趣,以得天趣为高。观其曰写而不曰描者,欲脱画工院气。此等谓之寄兴取玩一世则可,若云善画,何以比方前代而为后世藏。若赵松雪、王叔明、黄子久、钱舜举,此真士气画也,而四君可能浅近效否?

强调的是“神气生动”和“天趣”,即生命的隐喻;画与书同,是写出来的,而不是描。清张庚《浦山论画》:“古人有云,画要有士夫气,此言品格也。第今之论士夫气者,惟此乾笔俭墨当之,一见设重色者,即目之为画匠,此皆强作解事者。古人如王右丞、大小李将军、王都尉、文湖州、赵令穰、赵承旨俱以青绿见长,亦可谓之画匠耶?盖品格之高下不在乎迹,在乎意。”强调的是品格中的意。方薰第一个提出“书轴气”,《山静居画论》:“士人画多书轴气,人皆指笔墨生率者言之,不禁哑然。盖古人所谓书轴气,不以写意工致论,在乎雅俗,不然摩诘、龙眠皆无书轴气矣。”这里说的是雅俗。刘熙载除了上述所提出的书卷气之外,明确地将它同世俗习气对立,《艺概》:

凡论书气,以士气为上,若妇气、兵气、村气、市气、匠气、腐气、伧气、俳气、江湖气、门客气、酒肉气、蔬笋气,皆士气之弃也。

稍后的杨守敬则从更高的层面予以论述,《学书迩言》:“一要品高,品高则下笔妍雅,不落尘俗;二要学富,胸罗万有,书卷之气自然溢于行间。书之大家,莫不备此,断未有胸无点墨而能轶等伦者也。”强调的是品格与学养在书法中的作用,通过学养,提升生命意境中的崇高感。由此构成了书卷气真正的内涵,并作为评论文人书画的一个重要标准之一。

二、

与当今不同,古人很少将书画看成是一门独立的学科来进行审视,仅作为一种“小道”融入整个人生境遇中。也就是说,书画更多地作为一种修身养性的手段,其目的是为了获得艺术化人生境界的实现。从这意义上讲,读书便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作为书画艺术,技艺只是一种手段,进乎道才是真正的目的。尤其到了北宋,随着文人画的成熟和理学的兴起,对读书、人品、道德修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有了道德与人生的境界,才可言艺术之境界。这也就成了书卷气最不可缺少的深层内涵之一。与黄庭坚的“韵”论相似,董其昌在《画禅室随笔》中称:

画家六法,一气韵生动。气韵不可学,此生而知之,自有天授。然亦有学得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邱壑内营,成立鄞鄂,随手写出,皆为山水传神矣。

在古人看来,只有读书才能提升人的品位、才气、境界,才能修炼道行与品性。要使作品能表现出儒雅、空灵的境界,表现出风展书卷似的气息,首先要成为一个高品位的、儒雅的人,并与淡泊名利的人生的态度达成内在的统一。前者是以“仁”为核心的精神之气,后者是以“道”为终极关怀的宇宙本真之气。在表现上,在排斥个人主义张扬的前提下,追求在自然中主体精神的超越——获得一种道与仁的体验,便成了艺术与人生相统一的内在合目的性。古人云“尽善尽美”,能尽其善,才可能尽其美。简言之,从知识论的层面获得艺术创作、艺术审美和人生态度的高度统一;从宇宙论中,获得一种精神上的彻底超越,并在生存论上达到“通天下一气”(《庄子·知北游》);从技艺上讲,强调的是将任何技艺通过训练进入潜意识,使身心合一成为一种可能。这是书卷气的逻辑起点,也是其终极关怀。古人所讲的“书品即人品”,人是指一个趋于完善的人,品是具有高尚的人生境遇和道德修养,又有高品位的审美情趣。也就是说,这个品具有三重价值,即道德价值(非单纯的伦理性的)、人生价值和艺术价值,是全部精神现象的总和。从精神现象角度上讲,便是一种个性化又于自然精神相统一的艺术气息。从这点上讲,“书品即人品”是完全正确的,也是中国艺术特有的审美评判标准。从这意义上看,王羲之的空灵与赵孟頫的媚趣,实在是人品的最真实的显现;前者是东晋名士的倜傥与风流,后者是软弱的个性所表现出来的“画眉深浅入时无”式的殷勤。从质上讲,是两种具有不同精神内涵的书卷气。陶邵学《颐巢类稿》:“学颜柳书,易有粗犷气;学赵董者,易有轻薄气。此不惟关乎学力,亦系乎人品性情也。”人生的综合因素,决定着艺术风格的最终走向,并以其特有的书卷气,展现其当下的生命之隐喻。

    从古典艺术上讲,强调的是书卷气,在审美上讲必定是趋于静、趋于淡雅的,崇尚的是一种虚灵的神韵;与俗气、匠气、画工院气相对,又与金石气、山林气相并峙相融合。在创作中强调的是身心合一、物我双忘,以及从道德层面和宇宙精神上讲,所强调的是在身心合一的基础上的自然而然的显现。但要获得艺术上的超逸,除了对艺术的熟练掌握之外,便是宏博的知识积累,有了这一前提,才有可能开阔胸襟,平和气息,提升人生与艺术上的境界,使每一个创作过程,都能自然而然地展现出精神和气节上的光芒。从这意义上讲,书卷气是人的学养品性与人生境界在艺术中的综合显现。李瑞清《玉梅花庵书断》:“学书尤贵多读书,读书多则下笔自雅。自古来学问家虽不善书,而其书有书卷气。故书以气味为第一,不然但成手段,不足贵矣。”张式《画谭》:“言,身之文;画,心之文也。学画当先修身,修身则心气和平,能应万物。未有心不和平而能书画者!读书以养性,书画以养心,不读书而能臻绝品者,未之见也。”汪沄《书法管记》:“后世书因不及魏晋,然必读书之士,出笔见雅人深致。虽点画有象可求,而不博群书,胸次鄙俗者,往往尽力临摹,亦多形似,绝少烟霞灵气。”最终才有可能达到“思虑通审,志气和平,不激不厉,而风规自远”(《书谱》)的境界。流露的是一派高贵典雅、淳静虚灵之气。近于刚烈雄放者,为金石之气;近于疏逸不羁者,为山林之气,但都可看成书卷气的另一形态。关键在于,雄放而不入野,疏逸而不可凋零,骨子里还是从物我双忘、从静虚中自然地流出。在艺术上,如何才能达此境界,便涉及到艺术手段与修养、品格、人生境遇以及如何表达生命之隐喻的问题。

    自谢赫提出“气韵生动”之后,一直被视之为艺术上的最高境界,书卷气也不例外。但气韵是艺术的形式,生动才是它的目的。从视觉上看,书卷气主要是针对手卷和小品,是一种近距离观赏的艺术效果。书卷自右向左打开,对艺术品来讲,从开始的一瞬间,自上而下、自右而左,都要有一股气贯穿始终,更上乘者最终还能给人一种“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的余韵感。也就是说,任何一幅作品就像一条奔流不息的生命之河,有着不同的漪澜,不同的节奏,不同的反光,不同的生命气象,笔连神注,似断还续。从这意义上讲,不论是画是书,在创作上都是“一气运化”的结果。《石涛论画》:“作书作画,无论老手后学,先以气胜得之者,精神灿烂,出之纸上,意懒则浅薄无神,不能书画。”有气才能活,有气才有艺术的生命。而韵,按刘勰《文心雕龙》的解释:“同声相应谓之韵”。在书画中,韵是指在“一气运化”中所体现出来的生命节奏,其中包括轻重、长短、虚实、快慢、枯湿、浓淡、远近等和谐的过渡、变化与统一,更是一种隐喻,也就是张怀瓘所说的“无声之音”(《书议》),即通过用笔的节奏表现出意的有余性和生生不息的元生命。从性格上讲,韵直指人的个性气质和情感的显现。不同的个性,在韵的把握与表现上是各有不同,有强有弱,有清有浊,有雅有俗。故《山谷论书》云:“论人物要是韵胜,尤为难得。蓄书者能以韵观之,当得仿佛。”对两者的关系,钱钟书《管锥篇》中有这样的论述:“曰‘气’,曰‘神’,所以示别于形体;曰‘韵’,所以示别于声响。‘神’寓体中,非同形体之显实;‘韵’袅声外,非同响声之亮澈。然后神必托体方见,韵必随声得聆,非一亦非异,不即而不离。”所言良是。

    在神韵中更重视逸的品格,这是文人书画中很重要的精神气质。倪云林《答张仲藻书》:“仆之所画者,不过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自娱耳!”在文人书画中,强调的是似与不似。所谓似,讲的是神似,不仅仅要尽力表现物的精神与意象,更重要的是要表现出作者艺术化内在品格之真实性,以及物我之间的那种生命的隐喻;所谓不似,形也,得意而形有所忘也。李日华《六砚斋笔记》:

凡状物者,得其形不若得其势;得其势不若得其韵;得其韵不若得其性。形者,方圆平扁之类,可以笔取者也;势者,转折趋向之态,可以笔取,不可以笔尽取也,参以意象,必有笔所不到者焉;韵者,生动之趣,可以神游意会,徒然得之,不可以驻思而得也;性者,物自然之天,技艺之熟,熟极而自呈,不容措意者也。

追求的是人性与物性的相合和物我之间的“生动之趣”、“神游意会”。正因为追求逸的内在品格,画与书一样,强调的是写,而不是制作,强调的是一挥而就的生命意蕴,即刘熙载所谓:“书,如也,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艺概·书概》)写意画也就成了文人画中典型的形式之一;正因为尚意重逸,在表现上追求简淡与空灵。葛守昌认为:“精而造疏,简而意足,惟得于笔墨之外者知之。”(《书话传习录》)也正如苏轼所讲:“发纤秾于简古,寄至味于澹泊。”(《书黄子思诗集后》)在技法、气息和品格上,追求笔情墨趣,强调笔意、真率、雅逸、清奇、冲淡、气息、象外之象、韵外之致、以性合性、空灵之气等,排斥制作、匠气、俗气、脂粉气、火气、枪棒气、铜锈气、市侩气等,由此构成了文人书画的最重要的审美价值取向。书与画、物与我、艺与人生,在道德与天性层面上得到了内在而超然的统一,便成了书卷气中最深沉的意蕴。任何一种风格、甚至任何一幅作品,都将现显出书家此时此地人生境遇中全部的精神现象,一种活生生的艺术生命之气息。

在民族虚无主义较为猖獗、民族人文精神几乎处于奔溃的当下,如何重新审视书卷气,从根本上使中国的艺术重返早已迷失的心灵家园,已成为弘扬民族文化的最棘手的问题。如果我们将“韵”和“书卷气”抽去,中国是否还存在着艺术的独特性?

参考文献:

1、崔尔平选编.历代书法论文选[M].上海书画出版社,1979

2、陈鼓应.老子注译及评价[M].中华书局,1984

3、陈鼓应.庄子今注今译[M].中华书局,1983

4、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

5、北京大学哲学系美学教研室编.中国美学史资料选编[M].中华书局,1980

6、徐复观.中国艺术精神[M].台湾学生书局,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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