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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遗产在福建】福建漆艺:素手和出静谧之美 大漆唱响华丽之韵



福建漆艺

漆艺包括漆画、漆的生活用品、漆线雕。即用漆的材料来创造的艺术器。漆艺制作要尊重一个规则:要像人一样来装饰,以木为骨,以穗为筋,以瓦灰为肤,最后再以漆为衣。

文化遗产在福建



大漆,这种从漆树上采割下来的天然白色汁液,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瑰宝;漆艺,是华夏关于美最早的认识,它赋予了器具丰富的色彩。

从新石器时代的河姆渡朱漆木碗开始,历经了七千年漫长岁月的历史演变,与茶、丝绸、瓷器一道,刻画出中国最美的符号。

福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福建漆艺传承人沈锦丽说:

“我们中华的文明是离不开漆,华夏的文明史离不开这个漆。漆是有生生不息的意思,它有个周期不断地去转化,不断地去生成,它不会消亡。

你手上带一个东西它永远不会褪色,你带久了,可能它的颜色会深沉一点,但是它不会脱落。

有个词汇叫‘如胶似膝’,就是有永恒的存在感,让我们漆匠,漆艺的艺术家,用一生,甚至代代相传,去传承这样的一种工艺,一种艺术,我觉得很重要就是因为它的那种永恒性。”

漆宝斋漆艺传习中心

据沈式族谱记载,明成化年间,沈氏文宣公带领族亲定居于福建泉郡武荣(今南安县),把中原的文化艺术和传统手艺带入闽南。

民国初年,沈家迁至厦门,仍以漆艺为生。沈锦丽自幼跟随曾祖母沈林足、祖父沈渐度、父亲沈学安学艺,相对于枯燥繁琐的漆艺练习,她更爱珠绣。

沈锦丽接受记者采访

沈锦丽说:

“好多人都鼓励我,你做了那么多东西,最能保持久的就是漆,最富丽堂皇的就是漆。到了故宫之后,发现故宫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漆艺作品。那时候看到漆特别地高兴,因为所有的工艺你都看得懂。

1992年我第一次去故宫,就觉得这些像前辈给我留下礼物一样,只要有故宫在,你就有发展空间,因为它就是样板。让我看到漆的前世与未来,它几百年可以这么熟慎地存在,还保持这么完整。

有时候人一辈子还挺短的,从艺术的角度,我觉得选择漆是很对的,不管多辛苦我都这么坚定,然后我家人都被我影响,都全力以赴地支持我。”

精细雅致栩栩如生的漆线雕作品

故宫之行,彻底改变了沈锦丽的人生,血脉里那份对漆的敏感,和古老的漆艺符号产生了共鸣。

她的漆艺作品兼具景德镇陶瓷、福州脱胎漆器、北京景泰蓝等中国三大传统工艺的特色,还汲取了闽南民间艺人雕琢绣饰的传统技法,将中国民俗艺术、宗教艺术、宫廷艺术兼收并蓄,镏金饰银,富丽堂皇,具有观赏和收藏价值。

福漆碗,取“夫妻”之谐音,漆固情深,天长地久

沈锦丽说自己是幸福的,喜欢手工,喜欢这独特的缘份,她说“生活不仅仅是诗和远方,还有活在当下的专注”,择一事终一生。

沈锦丽说:

“漆艺包括漆画,漆的生活用品,漆线雕。就是顾名思议,就是用漆的材料来创造的艺术器,一百年前就是用漆的材料来做的器物,80年开始用艺术的词汇来代表漆艺的范畴,是属于比较典型的福建漆艺的范畴,所以我是福建漆艺的传承人。

漆艺的制作从古法来说,要尊重一个规则,就是要像人一样来装饰,以木为骨,以穗为筋,以瓦灰为肤,最后再以漆为衣。

任何的艺术品都是以艺载道而存在的,行而下者为器,行而上者为道,它的文化价值精神最值得去传承。”

曲水流觞兰亭雅事,古酒器今茶器,古朴又清雅

沈锦丽说:

很多人会认同漆艺喜欢漆艺的,因为它特别有情感。漆艺就是一种情感,代表一种永恒,代表一种传承,代表一种价值观。

漆艺的生命特点,也决定了未来,当我们人生存没问题的时候,就会认同这个东西,因为它存在跟人相同气质的这种本质,包括它的成人之美。

漆就是一种液体,但是你只要好好用它,可以跟万物结合。它在五行之外却能包容五行。中国有百宫,漆不在百宫之内,但兼容百宫,包容性很强,可以跟万物化腐朽为神奇,只要你跟漆结合,你就可以千年万年。它的气质,它的德行,它就是成人之美,成人达已。

漆最典型的就是成就别人同时才能成就自己,要不然你什么都不是,所以我们人也是如此。漆让我们学会做人,教化我们。这就是一种教化艺术修行艺术。”

沈锦丽向记者介绍李芝卿老师制作的漆艺模板

在漆宝斋漆艺传习中心里珍藏着一套珍贵的漆艺模板,是由著名漆艺术家李芝卿老师对漆艺纹饰技法进行剖析和整理做成的直观教材,以斑纹填漆为基本语言,加上钩、刻、描、画而创作的。

此时的大漆不再是简单涂层,也不是一般的色彩,它与世间万物相包容,天然材质的张力被大漆包容得静谧温润,产生了丰富的艺术性。

沈锦丽说:

“这些都是老师们在制作过程中留下来的样板,有了这样的基础,他们留给我的是一种精神,要不断地创造可能,去练习去研究不同材料的连接。

比如这种是煤油,可以看到漆和其它材料的结合形成的可能性。这是描银描金、这个是点的、这个是赤宝砂、这个是丽宝砂,这里面每一片,技法都不同。很多年轻人都没见过,这里就是做一个展示,让他们看到这个可能性。

像我每件作品都要做样板留下来,把小技法的样板留下来,我有200多个样板,这对传承是很重要的。后人可以通过对样板的研究来知道它的技法。”

传授与学习,古老的技艺就在这里手手相传

如今沈锦丽思考更多的,是如何让传统漆艺对话当代生活,让新一代的年轻人接受漆艺。

她在北京和厦门建立了传习中心和漆艺展示馆,联合中央美术学院、福州大学厦门工艺美术学院建立实习基地、非遗传习中心,将传承和教学相结合,让更多人了解漆艺,接近漆艺,让大漆回归生活。



沈锦丽:上古的漆器,中古的丝绸,下古的陶瓷是迎向人类生活的。非遗传承就是让非遗回到生活才有意思,把它应用到生活来。

有很多院校有漆艺班,也培养了不少人才,包括漆艺的传承。

我最近尝试到福州的工艺美术学院做漆艺非遗进院校做互动,项目是漆线雕和漆艺,有理论操作也有实践,就是让非遗的传承跟教学相结合,我觉得这是一个方向。

最不可忽视的是大学生的创造思维,这也是我们要去沟通和联接的。

所以就是要让传统跟新思维结合,让它成为很时尚的艺术生活用品。

记者:我觉得您非常重视传承,同时又非常注重接纳新的事物。

沈锦丽:我觉得发展比什么都重要,传承的过程一定要让它和时代结合。

我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就是在研究传承与应用的可能性。像我现在就将漆和国宾车红旗L5结合。天然植物漆不会有味道,非遗把几千年的传统工艺用到工业汽车来,也是蛮好的尝试。这也是比较成功的案例。

学员作品:茶则

沈锦丽将新时代的漆宝斋漆艺推向了一个高潮。她的个人作品两次荣获业界最高奖项山花奖,并连续多年被选为国宾礼宾被多国元首收藏。

2008年,沈锦丽担任第29届奥林匹克运动会国家体育场(鸟巢)要员接待大厅漆艺装潢总监,将福建漆艺运用到装潢中,创作了元首厅大漆壁画《盛世和谐图》、漆艺屏风《喜鹊登枝》等。

美轮美奂的漆马摆件

2011年开始,她把漆宝斋技艺应用于红旗L5国宾车的室内装饰中。

她把实用性和审表性,技术性和艺术性相结合,将古老的漆艺融入时代的特色,以漆为宗,以文为根,以人为本,以德为魂,漆艺早已融进她的血液里,渗透到思想之中。

天然的大漆有略微腐蚀性和刺激性,过敏的人接触会产生肿痛和难以忍受的痒,直到现在沈锦丽还会经常过敏,她却安之若素。

仿古家具的漆色多以红黑为主,大气端庄

沈锦丽说:

“这是排毒性过敏,一星期就自然好。我经历这个痒之后收获了很多东西。让我认识到,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你都不能小看它。只要碰到了痒眼就会全身快速扩散,但是如果你能够征服它,免疫功能会变得很好,痒而不痒,身上会起红点,但你不会被这个痒给骚扰,这个过程我觉得挺有意思,就像你征服了漆。

漆有很多的特性,在过程中不断地去认识它,连接它,你会跟它形成一些很好的共鸣,它会带着你去创造很多很有意思的东西,然后去产生很多漆彩千变万化的纹饰。

我觉得这可以让我们认识万物的一种可能性。接触多了会觉得一切都是有生命的,你经历多了,跟它连接了,就会彼此接受。它存在,但和你平和相处。

跟漆的这种关系,会提醒到我们跟人相处也是这样,一切建立好关系,都可以和平相处。其实漆是一种修行,创作的时候就是修行的过程。”

光洁典雅,深沉内敛的大漆手镯

子曰:“依与人,游与艺。”

内心的修养达到了,才能自由地掌控技艺。生活中的沈锦丽,举止温和,言行有度,漆器安静而沉稳,精致又内敛,物如此,人亦然。

(东南广播公司记者陈锋/文 黄月慧/图 播音:苏冬冬 编辑:闻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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