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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宋朝在南方民族地区的寨制及影响

大宋王朝建立之后,朝廷施行以夷制夷的政策,对依附于朝廷的南方少数民族首领仍授予原职,委任当地土著首领担任“土官”。

但由于这种“土官”具有世袭特点,而且可以世代统御其民,拥有士兵,常常威霸一方。王朝为了遏制其反叛作乱、协调各民族部落间的关系,便设置了“寨”这一全新军事行政单位,用于统领各羁縻州县峒。

那么寨的设置有哪些依据、寨官怎样选取,寨的设立达到了预期效果吗?

寨的设置依据

当时间线由北宋移至南宋时,朝廷的主要政策由“重北轻南”变为“重南轻北”,南方局势的稳定对于王朝稳固有重要作用,因此寨的地位和作用变得空前重要。

1、寨的选址

寨的设立是为了统领羁縻各个少数民族,因此,寨的地址需要距各个少数民族聚居区较近且便于管理各个部落。

李焘在续资治通鉴长编中曾有过相关表述:“王江上流地名安口,控扼诸峒,其地宽平,可建城寨”(《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可见寨的选址除了地域宽平外,可以掌控附近的诸峒也是极为重要的。

合理的选址可以带来巨大的收益,效果需达到:“专以控扼诸羌,承平日久,诸羌各安耕凿,不敢出没”(《宋史》),在各民族聚居区的交界处设置寨,同时达到了精简人力物力、维持地域稳定的良好效果。

由于寨不仅需要管控辖区内的少数民族,有时还兼具海防职责,因此两广地区寨的位置常常位于沿海或者海上小岛。

寨受到朝廷中央的直接统领,因此寨的选取还需要考虑是否方便接收中央的调令,是否方便调兵遣将。

“广南西路钤辖司请于邕州罗徊峒置一寨,以扼广源州蛮贼”(《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这便是考虑了上述因素的寨设置典型案例。

除之前介绍过的要选取易守难攻的险要地势外,还有其他考虑因素吗?

答案是肯定的,除地势险要外,还需要交通便利,山水相结合,不能被当地武装轻易攻陷击溃。如“环羁縻溪峒,置寨以临之,皆吾民也,谓之寨丁”(《岭外代答·卷三·兵丁门》)。

在古籍中类似于这样的描述还有很多,又如“永乐下埭作寨,地形险固,三面阻崖, 表裹山河,气象雄壮”(《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一百六十二》)。

在历史上,南方小国家众多,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内部各少数民族势力犬牙呲互,外部各小国虎视眈眈,因此,也常将寨设在边境处,不仅能管控国内各少数民族,还能承担戍边卫国的职责。

2、寨的人员构成

作为管理和羁縻州县的地方军政机构,需要较大的规模和较高数量的人员才能支撑其正常运作,其人员构成主要包括峒丁、土丁、寨丁、义军等。

峒丁是土官控制下的壮丁,“峒丁日各以职,供水陆之产,为之力作,终岁而不得一饱”(《岭外代答·卷三·兵丁门》),他们虽在土官控制下,但土官隶属于寨,因此峒丁是寨的重要组成,主要负责戍边保境、劳作生产等。

土丁指的是农闲学习武艺,守边和维护治安的乡兵,由于土丁的专业程度较低,因此土丁数量也是最大的。

当同一户里丁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叫法也会产生变化:“自侬智高平,朝廷联一路之民以为兵,户满五丁者,以一为土丁;二丁者以一为保丁”(《岭外代答·卷三·兵丁门》)。

相比于峒丁和土丁,寨丁具有更高的专业程度,它是隶属于寨的武装力量,根据需求的不同,各个寨的寨丁数量也会有所差异,但几乎都“寨丁更戍,不下百人”(《岭外代答·卷三·兵丁门》)。

当然,除了正规军,寨往往还有一支非正规军,那就是义军。它们往往由当地少数民族的民众组成,他们的职责主要是“分隶边寨,习山川道路,遇蛮入寇,遣使袭讨”(《岭外代答·卷三·兵丁门》)。

寨官的选取

寨有大小之分,但是寨的职能十分完备,因此选取合适的寨官对于寨的正常运营以及后续管理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那寨里有哪些职位,都是怎样选取的呢?

1、寨官的分类

由于寨的大小事务繁多且离京城较远,因此,一个寨里除了正寨官外还配备了副寨官,在宋朝时被称为“正官”和“次官”。

寨的正官又被称为知寨,在水浒传中,“这清风山有两个知寨,其一便是那小李广花荣”(《水浒传》),次官则比较多,包括都同巡检、都监、主簿、兵马监押等。

2、寨官的职责

既然寨的作用这么大,寨官也有这么多,那寨官的职责又有哪些呢?

首当其冲的便是镇压域内少数民族的起义和各部落间的冲突,这也是最重要最基本的职能,最著名的莫过于“亲督兵援所遣将,破团洞九十余”(《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一百六十二》)。

除此之外,由于少数民族位于南方,距离边境较近,因此,寨官的另一个重要职责就是保境安民,抵御边境处的外族进攻,还要倾听当地居民的诉求,并尽量满足。

寨官管控着很高数量的少数民族聚居地,那么当地的赋税和经济则是重中之重,“寨官,民官也。知寨、主簿各一员,掌诸洞财赋”(《文献通考》),可见赋税和贸易也是寨官的职责之一。

既然承担着守土安民之责,那么寨官就需要招募兵勇,练习武艺,作为寨最基础的职能,军事职能无论在哪一个寨都是不可忽略的,寨官往往也是武艺高强之辈。

3、寨官的选取条件

寨官的责任重大,那么寨官的选取条件自当十分苛刻。

德才兼备,文武双全是最基本的要求,方域九曾说到:“今后知寨不许差人权摄,须踏逐有材武廉谨人奏辟正任”(《宋会要辑稿》),可见除了文武之外,还需要廉洁和谨慎,从内外各个方面进行了首轮筛选。

另一方面,作为汉族王朝,寨官由朝廷任命,那么首当其冲的便是需要寨官为汉族人,以汉制夷一直是古代汉族王朝不变的思想。

此外,若只会纸上谈兵,则祸及千古,因此,除了满足上述条件之外,另一个重要的考量因素就是要对当地民族和风土及地域等有深层次了解,地处险要之地,非晓情者难以承担重担。

寨的设立效果

1、巩固王朝统治

作为传统的封建王朝,朝廷设置寨的最主要目的就是加强中央集权,维持王朝统治,从这一方面来看,寨的设置和推行在一定程度上成功实现了这一目的。

在那些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设置寨,寨强大的武力对他们形成了无形的威慑力,以致于“古诚州归明人杨晟坚昨诣谢纳土,乞属湖北”(《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一百六十二》)。

杨晟坚为什么愿意归附呢,自是畏惧寨的武力。

另一方面,寨的设立还能抵于外族进攻,蒙古进攻南宋时,首先进攻的便是位于边境处的寨,一边抵抗,一边将消息传递至京城,加快京城备战。

在宋朝,信息交流和传递十分繁琐,传递速度也很低,边境的消息需要很久才能传到朝廷,边境的稳定全靠寨维持,而宋朝时寨的建立确实达到了这个效果:

常常出现:“如合增置堡寨,亦令乘此机会,择要害之地,同时建立。两路协力,兵势益张,城寨既成,道路通达,弹压蛮徭,不至生事”(《宋会要辑稿》)的现象。

上述现象的产生,是王朝建立寨的初衷得到实现的集中体现,也在一定程度上巩固了王朝统治。

最后,由于寨主要设立在边境以及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这也很好地宣扬了大宋王朝的威严,寨官的武力值越高,则少数民族越畏惧,中央管控效果越好。

2、推行教化

在古代,少数民族一直被称为蛮夷,他们的居住地被称为蛮荒之地,寨的设立可以有效地在少数民族推行教化,以获得更多更高的认同感。

思想观念一直是当时少数民族相对比较落后的地方,寨的设立可以大幅增强它们对中原汉族王朝的认同感,进行思想开化,促进经济文化交流。

在当时,寨的建立确实一定程度上加速了民族交流和融合,“诸溪洞相继纳土”(《宋会要辑稿》),寨官通过开拓疆土的方式,将各个民族聚居区纳入王朝的版图,加速了不同民族间的交流。

民族间的交流绝不是简单的交往那么简单,更多的是经济与文化的碰撞,汉族当时有先进的农耕技术,还有造纸术等世界领先的科技,少数民族有丰富的自然资源,这为经济交流铺垫了基础。

对于少数民族来说,寨带给他们的除了武力镇压外,先进的技术和新鲜的产品更是受到广泛欢迎,以至于:“幸得通博买,有盐米之利,皆欢然听命”(《宋会要辑稿》)。

中国是个多民族的大家庭,其实宋朝时推行寨的设立就为民族融合进行了极大的助力,为他们带去了先进的文化,先进的技术,还有良好的管理制度。

正是有了这样的管理手段,才加强了各个少数民族与汉族之间的联系,增进了各民族之间的关系,为中国这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形成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总结:

宋朝经济重心逐渐向南方转移,南方的少数民族聚居地的战略价值被提高到空前的位置,寨这一军政单位便应运而生。

通过在关隘处、各民族交汇处、聚居地腹地等设置寨,可以有效起到管控少数民族,化解各民族矛盾、维持区域安全稳定的效果。

作为一个职能颇多的部门,寨的人员构成是极度复杂的,寨官的选取也是异常严格的,这也造就了寨在历史上的颇高地位。

由于选取的寨官往往是德才兼备文武双全的,因此寨在宋朝起到了良好的效果,不仅维持了地区稳定加强了中央集权,还为民族融合作出了巨大贡献。

参考文献:

1、《石浦镇志》

2、《南方民族史新说》

3、《中国古代典章制度大辞典》

4、《中国历代民族政策概要》

5、《宋代夔州路砦堡地理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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