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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年前的股权智慧:晋商的身股制(不看亏大了!)

企业中最重要的管理问题就是分配问题,而晋商很好地解决了这一问题,由银股、身股和财神股三种股份形式来参与利润分配。财神股类似于今天的公积金,我们不谈了。那么最主要的形式就是银股和身股。东家,拿银股,他们往往并不参与企业的实际管理;掌柜和伙计拿身股,获得回报的依据就是自己的经营管理业绩和才能。东家就是企业的所有者,是老板,掌柜的就是企业的职业经理人。所以银股和身股的关系也就体现出货币资本和人力资本之间的关系,也体现出了委托和代理的关系,说白了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那个年代还没有所谓的工商注册股份的概念,也没有企业估值的想法,大家手上的股份基本上只有一个作用,就是分红。当然银股,也就是东家的股份还有投票权、转让权和继承权,类似于今天的注册实股。

换句话说,职业经理人和员工手上的股份其实就是一个我们今天所说的虚股,但是效益已经非常大了。晋商的第一家票号叫日升昌,史料记载,道光年间,日升昌在最鼎盛时每股分红能够达到近一万七千两白银,票号给伙计的分红基本上能达到几百两,甚至有的可能到成千上万两,而当时县令的俸禄顶多也就是几十两。这种激励的作用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就能够理解为什么优秀人才都去从商了。多说一句,我当年去平遥古城时,落脚后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雷履泰故居,建议大家也有机会去瞻仰一下,他就是日升昌的大掌柜,是山西票号崛起的传奇奠基人,大家感兴趣也可以读读他的事迹,还是很有意思的。接下来,我帮大家总结一下,我们民营企业到底可以向晋商的股权激励学习些什么。

 

 

 
晋商的股权激励之道
 

 

 
利益分享促使蛋糕做大

 

第一,我们可以学习晋商利益分享的意识。以乔家的大德通票号为例,在1 8 8 9 年第一个帐期分红时大德通票号共计有银股2 0 股, 身股9.7 股,显然老板们的股份远远多于掌柜和伙计,而到20年后,大德通票号的老板的股份数量没变,也就是说银股仍然是20 股,但身股已经从9.7 股增发到23.95 股,拥有身股的人也从23 名增加到57 名,身股已经多于银股。可见,老板是非常舍得分股份给员工的,当然,他们自己也得到了巨大的利益,毕竟二十年的时间里,虽然东家银股股数不变,比例上也逐渐小于身股,但每股分红的数量却是大幅度增加。前面提到过,晋商的东家是不参与经营的,潇潇洒洒的过日子。现在咱们民营企业的老板们每天自己累死累活,很多人身体都毁了,而手下没人为你拼命的,甚至在看你的笑话。这是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因为手下都觉得企业是老板的,不是自己的,没有和你形成利益共同体、事业共同体和命运共同体。员工都不傻的,你整天号召大家跟你同舟共济,以企业为家,但员工发现钱都进了老板家的口袋,老板并没有和自己分享的意愿。老板每天开着兰博基尼劳斯莱斯、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而员工发现自己注定永远骑着破自行车,风餐露宿,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希望,那怎么能指望员工为你拼命呢?结果就是老板累死、员工穷死、企业困死,都发展不起来。所以分股权首先是老板们从自身健康角度也要想的问题,更不要说也是为了员工和企业的利益。

 

你可能会说,我把股权分出去,自己的利益不就少了吗?其实这是个很大的误区。马云的股权比例只有8%左右,但是蛋糕太大了啊,竟然还是中国的首富。你的企业股权100%是你的,但是永远做不大这个蛋糕。从这个意义上看,分股权其实是一个胸怀和格局的问题。你要说我这辈子吃点儿小蛋糕挺好的,那说实话其实怎么都能活,也就不用太想这些股权和企业管理方面的事儿了。但是如果你不甘心只吃点儿小蛋糕,觉得人活一世要做点儿事业出来,至少维持住现有的公司以实现财务自由,不仅仅是老婆孩子热炕头,那么股权就是你必须重视的资源和手段。

 

 
长期保障让员工以企业为家

 

晋商给我们的第二个借鉴是要对员工有长期保障的考虑。很多的民营企业可能会说,我舍得分啊,给了员工不少钱,但是仍然留不住人。国有企业给的钱很多时候还没有你给的多,但为什么优秀人才还是不愿意来民营企业呢。这里面还有一个需要考虑的因素就是要给员工未来安全感的保障,这是国有企业的优势。民营企业可以借鉴晋商的做法,就是对于掌柜和有突出贡献的伙计,干满三十年,有的票号可以让身股获得永久分红权,家人具有身股继承权,甚至在其去世后,家人还可以根据其之前所顶的身股,享受一到三个账期的分红。这就是故身股。一个账期一般是四年左右,也就是说,员工去世后,家人还可以享受很长时间公司发展的红利。这样的企业员工怎么能不忠诚呢?而我们的民营企业又有几家能做到这样呢?所以老板们也不要总骂员工不以企业为家了。

 

 
严筛严选提高激励效果

 

第三个可供借鉴的地方是晋商为员工持股设定了严格的条件。从伙计进入商号的选拔时,就已经体现了选择的精心,不是谁想进就能进来当伙计的。晋商对伙计有非常严格的人才选拔条件。首先必须是山西人;其次,是要有保荐人来推荐,并且保荐人自己也要对这个推荐承担连带责任。在学徒期间商号只管饭,不给工钱。满徒后,才开始算是字号的伙计,按月发给钱,但还顶不上身股。起码再等两三个账期以后,工作任劳任怨,没有出现重大过失,经掌柜向东家推荐,各东家认可下,才可以开始顶股。从顶上身股起,直到其身故后较长的一段时间,员工只要在职时没有违反企业规定的条例,没有特别大的问题,那么都可以保证获得非常丰厚的回报。也就是说,晋商对于员工也有很强的约束条件,并非拿到股份就一劳永逸了,从而也让员工更加忠心耿耿。

 

你可能会质疑说:刘老师,我们招人都难,哪有可能这样严格的选人,还要让员工经过那么漫长时间的考验才能拿到股权,人早就跑啦。这我承认。但是我们可以借鉴的是晋商设定了员工获得股份和丧失股份的条件,这符合我们所说的要让员工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得到股份,否则不会很珍惜,这也是民营企业经常犯的错误。所以,今天的企业应该设定员工在股权方面的进入机制、退出机制和调整机制。当然,如何设定这些条件是个技术问题,就不在这里探讨了。另外值得借鉴的是,晋商并没有采用全员持股,全员持股很容易把股权激励变成股权福利。不考虑别的激励手段的话,让优秀员工持股,适当拉开差距,激励效果会更好一些。

 

 
多元化激励满足多层次需求

 

第四个可供借鉴的是,在山西商号中,顶了身股的员工还在称谓上、参与管理上、知情权上等方面与没有顶股的员工有区别。比如说,顶了身股的员工可以被称为“先生”,有权参与票号内的重大会议,能够查看“万金账”等等。也就是说,员工所受到的激励是多方面的,并非只是收入上的,这也可以给今天的企业以宝贵的启示:激励手段一定是多元的,从而满足员工多层次多类型的需求,只强调一方面的激励要素时间长了往往效果都会不好。

 

 
两权分离治理结构

 

第五个可供借鉴的是对家族企业的启发。其实山西商号最早东家也是参与管理的,只是随着代际更替,东家的后代子孙往往能力有限,没有办法维持企业的运营,不得已越来越借助和依赖伙计和掌柜们的才能。慢慢的形成了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完全分离。东家是委托人,越来越弱化管理角色,仅起到提供相关资源的作用,大掌柜是代理人,具有企业的管理权,比如决策权、人事权、财务权。在目前中国家族企业交接班的高峰期,对于二代不愿意或无能力接班的,可以考虑这样的两权分离的做法。当然与之相反的,对于家族成员仍然要参与管理或者主导管理的企业而言,则要注意这样的两权分离可能导致内部人控制现象。

 

也就是职业经理人可能会架空老板,在企业里面瞎折腾,老板还什么都不知道。或者可能会发生职业经理人威胁老板的情况。比如当年的雷履泰就曾威胁东家,让东家不得已赶走了非常有能力的二掌柜毛鸿翙。而二掌柜毛鸿翙跳槽后就与老东家唱对台戏,成为直接的竞争对手,他经营的票号后来甚至超越了日升昌。有趣的是,雷履泰给自己的儿子起名字叫雷鸿翙,而毛鸿翙给自己的孙子起名字叫毛履泰,可见二人私仇之深。但这种私仇影响了企业的运营,是东家并不愿看到的。所以,对于国内的家族企业来说,是否要借鉴晋商的两权分离还是要有自己的考虑,是需要注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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