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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解读宏观经济政策走向

揭秘何为供给侧改革

大渝财经:“供给侧改革”横空出世,成为高层谈话中的高频词,那么,“供给侧改革”的实质是什么?

贾康:我们认为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现代化进程已经到达一个非比寻常的关键时期和历史性的考验关口,仅以短中期调控为眼界的需求管理已不能适应客观需要,应当及时、全面引入以“固本培元”为主旨、以制度供给核心,以改革为统领的新供给管理方略,针对中国经济社会的重大现实问题,“中西医结合”多管齐下,共收疗效。为适应中国新一轮经济发展中打造有效动力机制的总体要求,亟应注重从供给侧入手,针对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面临的突出问题和矛盾,从微观主体即创业、创新、创造的市场主体层面,释放经济社会的潜力、活力,托举中国经济的潜在增长率,促进总供需平衡和结构优化、加快增长方式转变,进而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扫清和拓宽道路。

大渝财经:“供给侧改革”应该从哪些重点领域加以实施?

贾康:现在改革到了深水区,我们改革滞后非常明显,可观要求来说呢,我们现在面临严重的供给约束和供给抑制。供给侧的结构问题非常复杂,涉及到的指标要素是不可通约的,这个复杂的问题要做一个简化处理,首先要把它浓缩到5大要素上。

供给侧的5大要素是劳动力、土地与自然资源、资本、还有科技创新和制度。前3项在一般经济体发展前期以及进入中等发展速度阶段,前三项对于经济增长的支撑作用比较明显,中国也不例外。我们的劳动力一旦进入经济发展新时期,它不再称为“盲流”了,反而显示出来配合工业化、城镇化的重要优势,这种低廉劳动成本的比较优势使我们一路走到了世界工厂。我们的土地和自然资源过去是很难跟市场对接的,一旦对接了,无价变有价,有价变高价。我们的资本过去严重匮乏,但是有了全球开放首先就可能引入外资,外资进入以后带来技术和管理,这是我们本土的原始积累过程。现在民间资本已经很雄厚,境外资金还在考虑中国的投资。有的人说中国不缺钱,但是这些钱要找到合适的投资对象不容易。前3项在最近几年表现出来的支撑力下滑,下滑的突出方面是劳动力,中国的矛盾是招工难、用工贵、民工荒,中国低廉劳动力优势在迅速丧失。

这样的成本抬高过程我们还能走几年?没有新的机制,这个可持续发展空间是打不开的,资本雄厚这方面呢,常规投资边际效益递减普遍发生了,找不到合适的投资项目。新供给概念强调的是既有科技创新的贡献,又有制度创新的贡献。对于转轨国家,制度贡献可能要更突出。现在中国要把科技创新跟制度创新结合在一起,乘以乘数,来放大传统生产力3要素的功能,生产力中的劳动力、劳动对象、劳动工具,这些科技创新、制度供给不是再做加法,而是再做乘法,来对冲下行压力,打开我们的新局面,形成新的动力体系。这是全要素生产力最本质的问题。

优化供给侧环境与机制,释放潜力托举经济质量“升级”式增长要从下面五个方面入手:第一,立即调整人口政策,从控制人口数量转向优化实施人口资本战略。第二,积极审慎地推动土地制度改革,逐步建立城乡统一的土地流转制度。第三,应该全面实施金融改革,积极解除“金融抑制”,有效支持实体经济。第四,切实以改革为企业经营创业活动“松绑”、“减负”,激发微观经济的活力。第五,大力实施教育改革和创新驱动战略,培育高水平人才,有效建设创新型国家。

跨越中等收入陷阱需化解矛盾

大渝财经:中国经济步入新常态,我国如何实现“中等收入陷阱”的成功跨越?

贾康:中国国情约束的其中一个方面是中等收入陷阱这个历史性考验阶段到来了。虽然有争议,但我特别强调,中等收入陷阱的表述可以再推敲。有的人说中等收入陷阱是个伪命题,甚至说是敌对势力用来打压中国的概率陷阱,我觉得你要推翻这个结论,你要从论据上来把别人驳倒。中等收入陷阱的提出实际上是个统计现象,2006年,世界银行是把上个世纪中叶以来,大半个世纪发展中103个进入中等收入阶级的发展轨迹做了一个统计上的归纳,结论就是绝大多数不能顺利的进入高收入阶段,这里面的成功者屈指可数,总体加在一起是13个。而这13个对中国有借鉴意义的很少,比如赤道几内亚因为近海发现了丰富的石油,把人均收入抬到了高收入阶段;另外一个是毛里求斯,喜欢旅游的朋友知道,那个地方就是大洋中间的岛国,它就是靠旅游业搞得好把人均收入抬到了高收入阶段,这种样板对中国几乎毫无借鉴意义。真正有借鉴意义的还是日本、韩国。

中国必须严肃考虑怎么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这是一个历史性的考验。我们要化解矛盾,最主要的是雾霾方面、食品安全问题、可持续发展问题,另外人的方面,收入分配、财产配置等。

房产税是税制改革的必要选项

大渝财经:地产税涉及到千家万户,重庆也是房地产税的试点城市,老百姓有担心,您是如何看待房地产税?

贾康:税,老百姓总是不满意的,觉得税越少越好,但是中央现在考虑的是一个配套改革,配套改革是一个方方面面放在顶层规划罩状态下,房地产税是一个必要的组成部分,因为中国要走向现代社会必须建设现代税制,你从国际经验来看,从我们自己已经有的实际经验来看,房地产税的制度建设是不可绕过去的。比如现在中国税收里最主要的是间接税,主要是世界经济体找不到这个类型,人家为什么能有比较像样的直接税?那还是有客观规律。中央提出要提高直接税比重,从哪儿入手呢?不能绕过房地产税,房地产税是一个必要选项,但它怎么合理的完成立法过程,再考虑推出,这还可以再观察,大家还可以参加立法过程。

大渝财经:对于房地产税的征收,是按家庭征,还是按个人征?

贾康:有人这么说,你如果是按照第一套房,夫妇假离婚之后变成各自有一套房,两套房子就规避开了。这个事情确实也是个顾虑,我们已经领教过,南京真的出现过排大队离婚的事。这些事情在立法过程中要充分考虑,如果你想避开这样一个制造假离婚的刺激因素,那是不是就考虑按人均多少平米,就不会造成假离婚的压力。从技术上这是没问题的,因为有不动产登记制度,但是人均多少平米也会有问题,有人按假设情景的方式做过不同意见的表达,按社科院提的人均40平米,夫妇带一个孩子,一家三口住120平米房子正好不用收费,但出现不幸事故孩子身亡,父母悲痛欲绝之际,当当当,有人敲门,税务人员赶到,你们家情况变化该交房产税了……还有一种方案说,干脆再放宽一点,单亲家庭第一套房免税,双亲家庭两套房免税,大家都不用假离婚了,从第三套房征起。我认为这也是一个选项,大家讨论吧,大家接受不接受这个办法。另外反对意见说,那也太宽松了吧,我现在住得紧巴巴的,你们那些人住好房子又从第三套房开始交,他又不满意。全社会总得寻求一个最大公约数。

房地产税政策并未被否定

大渝财经:房产税政策什么时候出来?

贾康:现在不能认为房地产税这个问题被否定,因为原来中央对房地产税改革的要求是很明确的,现在没有任何理由说这个要求就变了,但是现在房地产市场上从短期上看,矛盾主要方面是要解决去库存的问题,所以有关部门工作掌握的轻重缓急上看有个权衡,今年年度工作,现在没有提到房地产税的事情。但是光考虑去产能这个因素,什么时候去产能见眉目了,那么房地产税按原来的改革逻辑还是要继续纳入配套改革的,大概是这么一个认识框架。

大渝财经:你估计在什么时候会纳入配套改革?

贾康:现在可以看,去年已纳入人大的立法规划,什么时候开始在立法规划里有动作呢,进入一审后会征求社会各方面意见,这个过程我估计还要有一段权衡、去产能见眉目的这样一个铺垫吧。去产能还是二线城市以下,特别是三四线城市去产能。

中国股市急不得

大渝财经:中国股市今年一开年很多股民又被套进去了,在股市如此虚弱的情况下又搞了新的IPO出来,你对股市怎么看?

贾康:我觉得大家对股市要有思想准备,它要经过比较像样的调整,从去年以来的表现表明我们的股市相当脆弱,它的制度建设不是一触而就,急不得。所以股民在这方面的风险意识要提高,但从长远看,股市是一定要发展,因为中国的直接融资还是明显薄弱,发展市场经济直接融资,一个股市、一个债市都要发展,中国的债市也是明显的滞后,股市、债市在中国的发展是不可回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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