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芈月传》中,芈月是一个权谋高手。其实,人家长得美是“业余”的,历史上真实的芈月,智商极高,还是一位段子高手。能像她那样,把段子讲得生动而高深的,历史上真的非常罕见。
芈八子(?―前265年),战国时期秦国王太后,秦惠文王之妾,秦昭襄王之母,即秦宣太后,楚国人。《战国策》载:楚国攻打韩国,韩国派使者尚靳到秦国求助。尚靳太能说,讲了一大通“唇亡齿寒”的大道理。芈月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听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太空洞,精彩的话里缺少含金量。于是,芈月便给尚靳来了段通俗的,也是实质性的:“妾事先王也,先王以其髀加妾之身,妾困不疲也;尽置其身妾之上,而妾弗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
《战国策》是非常严谨的学术著作,记载的故事真实可靠。但这个故事比较猛,完全就是个黄段子,因为宣太后的意思是:以前我伺候先王时,他把一条腿放在我身上,我感到很难受。后来他把整个身子都压在我身上,我觉得一点都不重,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舒服呀!
想想也是真的呀!宣太后本是楚国人,凭你一张嘴,让秦国帮韩国打楚国,有什么好处呢?
宣太后的话虽说有点黄,其实太深刻,完全是政治家的思维——尚靳是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芈月是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两下交锋,立判高下。
(唐 张萱《虢国夫人游春图》)唐诗、宋词,千古绝唱。后人为什么弄不出来呢?才艺不如人,人家可是顶级才子、才女铺天盖地。唐宋时期有大量的段子手,通常都是学识渊博,才情横溢,属于多面手中的幽默高手。
李冶(713—784),字季兰,唐代著名的女诗人。才女很风流,后来做了女道士。
(董其昌书刘长卿诗轴)刘长卿(约726—约786),字文房,唐代更著名的诗人。
有一次,这样两个大唐的女诗人与男诗人相遇了。
刘长卿患有“阴重”,即疝气,平时都用布袋把阴囊托起来。李冶对此很清楚,故意出了个上联:“山气日夕佳”。
“山气日夕佳”,出自陶渊明《饮酒》:“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刘长卿一听,顿时明白:这哪是“山气”,分明是说自己的“疝气”!于是,脱口对了下联:“众鸟欣有托。”
“众鸟欣有托”,出自陶渊明《读山海经》:“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既耕亦已种,时还读我书。穷巷隔深辙,颇回故人车。欢言酌春酒,摘我园中蔬。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泛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俯仰终宇宙,不乐复何如。”
这段子,实在又黄又深,学问差了当然就没意思了!
(宋 欧阳修 灼艾帖 纸本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欧阳修(1007-1072),字永叔,北宋著名的政治家、文学家,历史上久负盛名。这位大宋才子,喜欢拈花惹草,王铚《默记》中说,他与“外甥女”张氏都有一腿。这事很难考证,但他确实娶了一对姐妹花。
大姨、小姨全都娶来当老婆,这事很有娱乐性,所以朋友们都喜欢拿这个逗乐。有一天,欧阳修请客,朋友故意姗姗来迟,欧阳修问他怎么来得这么晚?朋友一本正经地解释说:贪玩了,路上看到一个玩蛇的,一条大蛇,一条小蛇,他玩完大蛇玩小蛇,玩完小蛇玩大蛇;玩完大蛇玩小蛇,玩完小蛇玩大蛇……
(欧阳修 书法 高清大图)这么叙事,什么时候讲完呀!但是,一屋子的人早已全都笑倒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原来,这“蛇”字读作shé,还读作yí,“蛇”就是“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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