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蚊旅行记
来源：《故事中国》
作者：宋光野 发布时间：2017-10-05
一只蚊子妈妈在夕阳快要落山时，叫醒了她正在睡懒觉的女儿小蚊。
“小蚊，快起来，我们该出发了。”蚊妈妈早已收拾好了外出旅行所应该携带的东西，她们打算到一座大城市里去旅游。
孩子们对于起床都是不情愿的，而对于旅游都是极愿意的。
小蚊也不例外。懒洋洋地起来，伸了个懒腰，扭头看了看窗外慢慢沉下去的夕阳，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妈妈喊她喊得太早了，她在做梦正梦到要叮咬一个小男孩的脸，妈妈就叫醒了她，太可惜了。
“动作快点儿，再磨蹭就赶不上火车了。”蚊妈妈又催促小蚊，“那头牛刚下地回来，快去饱餐一顿。我在牛棚门口等你。”
“又喝牛血啊，难喝死了！院子里没人啊？”小蚊收拾停当，随着妈妈边往屋外走、边抱怨。
“今天这家人给棉花打药刚回来，浑身农药味，不怕死你就去喝人血，死妮子越来越馋了！”蚊妈妈嗔怪女儿道。
“这村子里的人都疯啦？天天打药，他们不想活也不让我们活啦？！蔬菜打药，棉花打药，玉米打药，连草都打灭草剂。”小蚊嘟囔着飞进了牛圈，一会儿听见牛“哞”的叫了一声，小蚊飞出来和妈妈上路了。
火车站人真多。
蚊妈妈和小蚊随着人流挤上了火车。聪明的小蚊一上火车就叮咬了一个男青年的额头。小蚊看见他戴着眼镜拿着北大的学生证，心想喝大学生的血自己也准能聪明起来。蚊妈妈看着正擦嘴巴的小蚊说：“旁边不有个清华的学生吗？傻孩子！”
“北大清华都一样。”小蚊不以为然地说。
“咋就一样了？高考录取的分数都不一样，清华比北大要高点儿。”蚊妈妈反驳小蚊。
“录取分高学校就好啊？光看录取分数不全面。”
“不看录取分看啥啊？我知道一说分数你就烦。有本事你考个满分让妈看看。”
“好了，好了，烦死了。要不我把北大的血吐出来，喝清华的，行了吧？”
“别不待见听，不好好学习，你就一辈子待在乡下喝牛血吧。”
火车在蚊妈妈和小蚊的争吵声中到站了。
小蚊透过车窗，看着华灯初上的城市，不由得欢呼道：“哇塞！太美了！”
蚊妈妈和小蚊随着人流下了火车，落在一个中年女人的肩头。那女人出了车站，叫了一辆滴滴，蚊妈妈和小蚊就跟着这个女人回到了位于市中心的她的家里。
“今晚我们就住这女人的家里了。”蚊妈妈对小蚊说。
“妈，你真抠门！连宾馆也舍不得开。”小蚊有些不满意地说。
“能省点就省点钱吧。出来好几天呢，没看这女人长得这么漂亮，家里条件不会错的。”
果然，女人一进家门，小蚊就禁不住又“哇塞”了一声。——房子十分宽敞，三室一厅，装修得特别豪华，连家具都是名牌的。
“妈，今晚咱俩一个人一个屋。我可不听你唠叨了。”小蚊说完，便在屋里飞了一大圈，开始选自己的房间。
蚊妈妈追着小蚊说：“小蚊，你没出过门，不知道外面的危险。你有个三长两短，妈妈还活不活？——不行，你必须跟妈住一起。”
小蚊说：“妈，我都上初中了，你还不放心我，真服了you。”
小蚊选了一间带空凋摆放着花草的房间，蚊妈妈说：“傻丫头！我就是不放心你！你瞅你选的房间，床上支着蚊帐，晚上饿了看你吃啥？桌子上一堆药，一看就是老年人的房间，他们的血没营养，皮肤粗糙得像树皮，喝血都扎嘴。——还嫌我唠叨！”不由分说，蚊妈妈拉着小蚊进了另一个房间。
那女人睡在这个房间。女人丢下了行李，她老公嬉皮笑脸地上前抱住那女人，说：“才回来！想死我了。”
女人推开男人说：“就一张嘴。——孩子呢？是不是又出去玩了？明年该上初中了，可得抓紧点儿。”
“小峰和他爷爷散步去了。放心吧，我只给了他十分钟时间，一会儿就回来做作业了。学校抓得严，作业留的多。每晚小峰都做作业到十二点了。周六周日我还给他报了两个辅导班，不会让他贪玩的。”男人说着又抱住了女人。
“以后吃完晚饭不能出去散步了，太浪费时间。——看你那点儿出息！”女人手指头点了一下男人的额头娇嗔道，“去！洗澡去。”
“好勒！”男人欢快地跳起来。
蚊妈妈拉着小蚊就走，“到小峰的房间去。这屋不好。”
“又怎么啦？”小蚊厥起了嘴。
“不好就不好！听话！”
蚊妈妈和小蚊来到小峰的房间。房间很漂亮，支着纯木的儿童上下床，一张电脑桌，一张学生桌。桌上一座书本、试卷堆起来的小山，小山头上压着一个眼镜盒，好像压孙悟空的五行山顶上如来佛祖的金字咒语贴。
蚊妈妈在这个房间的天花板上放下行李。小蚊早已飞到电脑桌上，这看看，那弄弄，想打开电脑学上网。
蚊妈妈洗漱了一番，铺好了母女俩的床铺，对小蚊说：“去洗洗，一会儿出去吃饭！别摆弄电脑了，人从小就被电脑教坏了，网上的东西乱七八糟也没人管管！迟早人得栽在这电脑电视上。”
“妈！你又来了！出来玩不就是放松放松嘛。别老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小蚊噘着嘴洗了脸，想继续玩电脑，“妈，这家人的血还不够咱俩吃啊非要出去？男女老少四样血了。”
“出来了就要吃好点，多尝尝鲜。城里人风不吹雨不晒，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他们的血有营养口感好。咱也去大商场里逛逛，瞅准了那年轻的俊男女狠狠地下嘴巴。”
吃饱了喝足了逛累了，蚊妈妈和小蚊回到了女人的家。
夜深了。那个叫小峰的男孩子，在上小学五年级，身体胖胖的，戴着高度近视镜，还在做作业。
“我靠！也忒勤奋了吧？”小蚊指着小峰对蚊妈妈说。
蚊妈妈拉下脸来，“净跟人学坏，这是咋说话？以后不许说'我靠’！听见没？！”
小蚊做了个鬼脸，不耐烦地说：“好，知道了。这小峰也太惨了，都夜里十二点了还在做作业。还不如转个蚊子幸福呢。”
“小峰就是你的榜样。我看你们学校每天留的作业就太少，每晚十点多钟就做完了作业，这哪儿行啊？你不努力明年初中毕业考不上重点，妈可没关系没门子给你跑腾，你就乖乖、考上哪儿去哪儿上。”
“又来了！烦不烦啊？这是出来旅游吗？你这是带我出来参观学习吧，妈？”
“你还说对了！妈还真有那个意思。咱在农村生活，农村的孩子是咋学习的，你都看见了。这城市里的孩子也得让你好好看看。人类从小就这么努力，咱蚊子更该加倍努力，毕竟蚊蝇拍儿在人手里攥着呢。”
“我靠！别提人了好不好？你看这小峰小学没毕业就带上了高度近视镜。——前几天，我和阿芳去镇上的人类中学玩，看见那个学校的中学生个个戴着近视镜，你想想，妈，他们要是大学毕业了，还不个个是瞎子吗？——以后别提让我好好学习、下辈子转成人的话了啊，人也不是啥好东西，我不羡慕！”
“不羡慕人你老是'我靠’'我靠’的？这话不是跟人学的？”
“服了youl了！服了you了！”小蚊躺倒床上，拿被单蒙住了脸。
蚊妈妈望着女儿轻轻叹了一口气，把目光投向小峰，嘤嘤嗡嗡地说：“小峰，小峰，你真是个好孩子，我们家小蚊要是有你这么努力多好啊。阿姨不管在你家住几天，保准不动你一嘴巴！”
小蚊一脚蹬开被单，展开双翅，飞到了小峰的额头上，刚想下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她飞到妈妈身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去看看小峰在作业本上写啥呢。”钻到被单里像吸了笑气笑得满床打滚。
蚊妈妈被女儿弄得莫名其妙，飞过去一瞧，只见小峰在作业本上一遍一遍地写着：“语文老师，我操你妈。背错了一个句子，就罚抄30遍课文，不让老子活了啊。”
心情复杂的蚊妈妈躺在女儿身边，想对女儿说点儿啥，却不知道咋开口，任由小蚊格格地笑。
那女人的房间传来了床板嘎吱嘎吱的响声，蚊妈妈也一脚蹬开被单去了那女人的房间。过了一会儿蚊妈妈回来了，小蚊听见隔壁那女人的房间里传来了咒骂蚊子的声音。
小蚊止住了笑声，露出脑袋对妈妈说：“没吃饱？又去吃夜宵了？”
“呸！”蚊妈妈吐出一口鲜血，“死妮子！起来收拾东西，现在就搬家。”
蚊妈妈气愤愤地收拾好东西，想带着小蚊到别处住，没成想这屋子门窗的缝隙太密实了，钻了几次都钻不出去，只得作罢。
蚊妈妈在天花板上拨拉着手机看微信，小蚊就飞到小峰的头顶看他做作业。看了一会儿觉得特没意思，心想：“这人类的老师真够狠的，背课文错了一句就罚抄30遍课文。这30遍课文得抄到啥时候啊？怪不得常看见厌学的学生骂老师呢，活该！”
小蚊躺到床上拿出手机，戴上耳机听起流行音乐来。半夜里爬起来小便，看见小峰还在抄课文，不由得万分同情小峰。
第二天早上，小峰还在呼呼地睡觉呢，爷爷进来喊小峰起床，说该去上学了。睡得正香的小峰怎么也喊不醒，爷爷上前使劲摇晃小峰，小峰翻了个身，像是在说梦话：“我再也不想上学了！老师都是他妈的杀人犯！”
“又说梦话了，这孩子！醒醒啊，你小时候看着到年龄的孩子去上学自己也非要去，还给我哭鼻子呢。没上学前你多想上学啊！可见你现在做的梦都是反梦。”
小蚊笑出声来，嗡嗡飞到爷爷头顶，用人类听不懂的蚊言文大喊：“你孙子醒了，你在做反梦呢，嘻嘻！”
爷爷听见头顶有蚊子在嗡嗡，赶忙去拿了一个灭蚊喷雾器，对小峰说：“快起来，去厨房吃饭去，我喷一下蚊子。”
小蚊和妈妈大惊失色，卷起行李，慌忙从打开的房门里逃离了这家人。
不知道飞了多久，蚊妈妈和小蚊到了一个有许多藏书的人家。
蚊妈妈可不是误打误撞，她是凭借着敏锐的嗅觉，在闻到了幽微的书香后才进到这户人家的。这是一户三口之家，爸爸是教育局的领导，妈妈是中学老师，女儿在读小学。蚊妈妈和小蚊进来的时候，这家人都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去了。家里空荡荡的。蚊妈妈和小蚊在各个房间飞了一圈后，小女孩房间的那架钢琴使得母女俩不约而同选择了在小女孩的房间住下了。
白天对于蚊子们来说是睡觉歇息的时间，蚊妈妈和小蚊一觉就睡到了黄昏来临的时刻。起床后，蚊妈妈和小蚊洗漱了一番，又去逛了两个大商场，吃饱了喝足了逛累了，回到住处已是夜里十二点多了。蚊妈妈拉着小蚊直接飞进女孩的房间，在天花板的角落里麻利地收拾好了床铺，然后好奇地看那女孩弹钢琴。
那女孩还没吃晚饭，她因为今天在少年宫的钢琴过级考试没过关，正在接受妈妈的惩罚。
小女孩又饿又困，实在弹不下去了，她无力地停下了手指，怯怯地扭头望着妈妈，可怜巴巴地说：“妈妈，我明天再弹可以吗，我一点儿力气也没了。”
妈妈的表情没有商量的余地，显然她的怒气未消。“不行！你今天的考试不及格，就是因为我平时太放纵你了，你根本没有全力以赴。从今天开始，我要让你知道偷懒是要受到惩罚的。必须把这个曲子弹100遍。”
女孩绝望了，眼里泻下来两道清溪，委屈地哭泣着哀求妈妈：“我以后好好学习，别让我弹钢琴了，我不喜欢弹钢琴。”
“好好学习是必须的！但钢琴也必须弹，等上了高中万一文化课成绩不好，咱们就考艺术学校，必须两条腿走路！”
“妈妈，可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弹钢琴！”
“喜欢不喜欢都一样，只要能考上大学就行了。”
“那我画画可以吗？我喜欢画画。”
“不行！你姑夫在大学里是音乐系的主任，咱们是冲着她才学的钢琴。画画咱们家没门路，不能学！学了也是白学。”
“那每天能不能少练一会儿啊，我每天连一点儿玩的时间都没有。光老师留的作业每天都要做到晚上十一点多，再练俩小时钢琴，我每天都睡不够，上课老是打瞌睡。”
“不行，每天最少两小时。你没见你们班乐乐每天练三个小时呢。玩玩玩，光知道玩，你都快小学毕业了，马上上初中了。将来考不上大学，你这一辈子就完了！”
“考不上大学怎么了？考不上大学就不能活了吗？呜——呜——呜……”女孩压抑的情绪爆发了。
“考不上大学就得去街头卖馒头卖菜，知道吗？！妈可丢不起这人！”
“卖馒头卖菜怎么了，我们班亮亮他妈就是卖菜的，我们还是好朋友呢。”
“闭嘴！你看你！小小年纪你就这么不要脸！以后不许和亮亮在一起，准是个没教养的野孩子！”
“才不是呢！亮亮还是班里生活委员呢。”
“你们老师真是瞎眼了，卖菜的孩子还能当班干部？！”
母女俩正在争吵，爸爸推门进来，扫了妈妈一眼，说：“卖菜的孩子怎么就不能当班干部了？你也是个老师，当着孩子面说这个，会对孩子产生不好的影响的。”然后俯身对女儿说：“佳佳，快弹完了吗？”女儿还没搭话，妈妈愤怒地说：“你少来这掺乎！她弹不完就别想吃饭睡觉。气死我了！”
那女孩从座位上站起来，哭着扑进爸爸的怀抱，“爸爸，我饿，我没有一点儿力气了。”
爸爸抱起孩子，亲切地说：“乖孩子，抓紧时间弹完，弹完就吃饭睡觉啊。”
妈妈一把拽过孩子，摁到凳子上，“还有三遍，不弹完别动地方！”
爸爸面无表情地退出房间去了，小女孩哭泣着，绝望而无力地继续弹她一点儿都不喜欢的钢琴。
蚊妈妈对小蚊说：“看见了吗？妈是不是平时对你要求太宽松了啊，你可得给妈争口气，明年考个重点高中。”
小蚊怒火一般的目光一直在叮咬着那小女孩的妈妈。听见蚊妈妈这样说，立刻飞过去将目光换成了嘴巴，然后飞回来，对蚊妈妈说：“你老担心我跟人类学坏，我看你倒是快跟这只母老虎学坏了。好好的一个小花朵非得培养成一个狗尾巴草。”
那女人挨了小蚊的咬，气急败坏抄起蚊蝇拍，嘴里吗骂骂咧咧地满世界寻找小蚊复仇。蚊妈妈一看不妙，拽着小蚊藏到了窗帘后面。
那女人找不到小蚊和蚊妈妈，便把火气撒到了女儿身上，好像她的女儿是天底下最不争气、最笨、最不要脸的孩子。
第二天上午，蚊妈妈和小蚊看见那母老虎送女儿上学去了，心想这母老虎的老公是个局长，白白胖胖的，估计身上的血液喝起来口味一定和平头百姓不一样，母女俩相视一笑，飞进屋里找那个美味局长。
局长正在打电话：“张校长，快放暑假了，今年暑假一律不准办各种形式的辅导班、补习班、特长班，发现私自办班的老师，要严肃处理！”
电话那头传来鼻音很重的一个男人的话音：“胡局长，我打探了一下，今年外地市教育局也都发了类似的文件，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的地市还暗地里鼓励办班，否则升学率上不去，教育局也不好跟上级领导、学生家长和社会交代啊。”
胡局长沉默一会儿，说：“我是例行公事。你看着办吧。你非要办班的话，可别捅娄子啊，注意防火防暑防记者！记住，我和局里都是不同意、也不知道你们办班的事儿。”
蚊妈妈看着小蚊在张局长脖子上吃饱了，就和小蚊飞到小女孩的房间拿了行李飞走了。
“胡局长的血口味像巧克力，这是我吃过的最有味的血了。——哎！妈，你咋没吃啊？”
蚊妈妈叹了一口气，说：“我对酒味过敏。”
小蚊说：“哪儿啊，妈！胡局长没有喝酒，血液清爽得很。”
“我知道胡局长没喝！我是说张校长昨晚喝多了！我落在胡局长耳朵边，电话那头张校长的酒味呼呼地随着话音往外冒，恶心死了。现在的校长、老师成天让人家学生家长请客吃饭影响太不好了！”蚊妈妈早餐没得吃，一肚子怨气。
“咱们这会儿去哪儿啊，妈？今晚咱们别去人家家里住了，我一看见那些做作业的孩子就不想上学了。”
蚊妈妈吓了一跳说：“不上学可不行！妈后半辈子可全指望你了啊闺女。——行，满足你！咱们去这个城市的高教区找个有大学味的宾馆吧。先让大学味熏陶熏陶你。”
小蚊亲了蚊妈妈一口，手舞足蹈地说：“老妈老妈你真伟大，赛过美国总统奥巴马！”
蚊妈妈和小蚊选中了一家离大学不远的宾馆。那宾馆的名字很讨蚊妈妈的欢心，叫天之娇子客栈。蚊妈妈都无数次梦见自己家的小蚊考上名牌大学了。
小蚊选了218房间，这个房间号码多吉利啊。母女俩在天花板上收拾好被褥，便安然入梦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蚊妈妈被开门声惊醒了，睁眼一瞧，一对大学生情侣进来了。
男生说：“宝贝儿，刚才看见我们宿舍老八了呗？带着女朋友在隔壁房间呢。”
女声说：“今天周末。我们宿舍老大和男朋友也来了。”
蚊妈妈看见男生和女声生滚到了床上，心脏砰砰地跳着，紧张不安地看了看小蚊。——幸好，小蚊还没醒呢。
男生掏出了避孕套，女声一把夺了扔到地上，“不带！每次带那个，一点儿感觉没有！浪费体力！”
“那，怀孕了咋办？”男生反倒紧张了。
“怀了就生下来，大学毕业送你一个大礼，嘻嘻……”女生朝男生身上压过去。
蚊妈妈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小蚊被吵醒了，瞪着眼好奇地看着在床上忙碌着的这对大学生，不知道他们在干啥。
蚊妈妈掀起床单盖在了小蚊的头上，“死妮子！不害臊！”
小蚊这才明白过来，脸倏忽红到耳根，在被单里小声骂道：“不要脸！还大学生呢！”
嘎吱嘎吱的床板声消失了，蚊妈妈和小蚊听见这对情侣的对话。
男生说：“听说你们宿舍老五为了买苹果手机掉进了'裸贷’陷阱，要用身体还呢。”
女生说：“还了七次了还他妈的没了呢！害死人了！上学期挂科，还被那个教逻辑学的老古董占了一回便宜呢。——老五点儿笨死了！”
“嘘——嘘！”男生说，“你听！隔壁老八的动静真大。”
“穿衣服！我们装警察去敲门骚扰他们一下。”女生格格地笑着，和男生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蚊妈妈瞅准时机，拉起小蚊，卷起行李慌忙逃走了。
蚊妈妈和小蚊的这次旅行就这样尴尬地结束了。小蚊还想去这个城市的其他景点看看，蚊妈妈早没有了半点儿兴致，断然拒绝了小蚊的要求。
小蚊灵机一动，央求蚊妈妈，“咱们去那个著名的大学校园里转一圈儿再回去吧，行吗，妈？”
蚊妈妈不知道在和谁生气，也不看小蚊，愤愤地说：“咱们蚊族的大学要是办成人类这样，我宁愿你考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