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麦的故事之 惊险与悲情系列六)
小麦上小学时,同楼住着一个男孩子,叫小刚刚。他的生命极其短暂——仅活了两岁多。
用三句话可以概括小刚刚的来、生、去:他来的不合时机,使家长额外地遭罪;他生活得幸福而愉快,让人怜爱;他去的过于突然,令人揪心。
小刚刚的家境很好。他的爸爸是一位军官,据说是团职。军官长得高高大大的,天生一副笑模样,带着一副近视镜,很斯文。军官平时很少回家,邻居们见他的机会较少,但是他为人随和,与邻居说话很客气,没有一点儿军官架子。他的妈妈是市直某机关的一位领导,由于她解放前很年轻时就在一个大城市从事地下工作,有老资格,所以她在机关的领导里是少壮派;也由于早年做地下工作的装扮习惯,她平时穿戴打扮都比同龄的女人时髦得多,甚至显得有一些妖艳。
小刚刚有一个大姐、一个二姐、还有一个小哥哥行三。姐姐、哥哥都比小刚刚大得多,小刚刚出生时连他的小哥哥都已经上小学了。
他的妈妈怀他时是一九六六年,大运动已经开始了。刚刚妈是机关领导,平时爱打扮,又有解放前地下工作的背景,这个背景在那个年代也可能被说成“红”、也可能被说成“黑”,所以在手里是一张险牌。运动之初,尽管刚刚妈采用了不少转移造反派视线,以保护自己的手段,但最后她还是没躲过被打成走资派的厄运,除了她政治、工作背景上的一些所谓问题、罪行被造反派大肆渲染和批判之外,连她怀小刚刚也被指为一条罪状。她虽然身怀六甲,依然经常挨批判、批斗、游街、示众,吃了不少苦头。
小刚刚还没出生时就给妈妈添加了不少罪受,所以,说他来的很不是时候。当然,小刚刚是没有过错的,因为他是被动地来的。
小刚刚长得招人喜欢,圆圆的大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脸蛋儿白白净净的,有一点儿像个小姑娘;他聪明伶俐,嘴很乖巧,模仿力极强,还很会哄邻居的大人们高兴;他虽然很小,但是却并不怯生,经常在一大群邻居面前表演一、两个小节目。所以他生活得十分幸福而愉快。
小刚刚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但是他这时的动作,却是用双手把自己的眼睛蒙上,嘴里说着“不让你看、你看不见”,更显得十分可笑、又十分令人怜爱。
可以肯定地说,小刚刚在世时,他是整栋家属楼里最可爱的孩子。
然而,一个如此可爱的孩子却令人意想不到地匆匆去了。
那是一天下午,家属院儿里来了一个流动商贩,用自行车驮着葡萄卖。小刚刚家的保姆阿姨买了小半盆儿葡萄,让四个孩子吃。她没有忘记嘱咐三个大孩子要让着小弟弟,让他多吃一点儿。大孩子们是听话的,都没有多吃,小弟弟接受了姐姐、哥哥们的照顾,铆着劲地吃了不少。
据说,当时小刚刚一边吃葡萄还一边表演节目,哄逗阿姨和姐姐、哥哥们开心。
吃完葡萄过了不一会儿,小刚刚就出现了吐、泻、抽搐等食物中毒现象。由于父母全不在家,保姆和其他的孩子都吓坏了,马上喊邻居帮忙往医院送小刚刚。到了医院急救室,医生立即进行了抢救,但是终究没有救过来。
就像一场噩梦,小半盆儿葡萄把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生命带走了,而留给家人的却是无尽地伤痛和思念,邻居们也无不为之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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