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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莹四问:周莹到底多有钱?她的经商头脑现在还管用么?

悟空问答05:《那年花开月正圆》里的周莹,历史上到底多有钱?

周莹的公公吴蔚文发家,得益于盐业专卖权。当时的盐商,需官方授权,户部注册,吴蔚文承办淮盐——江苏、江西、安徽等省盐务。他拿到政府给的专卖盐业执照(盐引)几百引(一引400万斤),在扬州设立“裕隆全”盐务总号,并在各地设分号,一年轻轻松松收入几百万两银子。

吴蔚文死后,吴家有所衰落,但仍有不少商号、店铺与资本。周莹根本不需要第一桶金,直接接盘就行。她的主持下,吴家生意越做越大,除了原先江苏、江西、安徽等省的盐业之外,又先后在湖北、江苏、上海、四川、重庆、甘肃、陕西等地设了总号、分号,经营范围也扩大到药材、布匹等。以至于民间流传:“吴家的伙计走州过县,不吃别家的饭,不住别家的店。”其它不说,光泾阳县城内,吴家就有几十院街坊,占了半条街道。所以她到底挣了多少钱,有多少资本,民间直接传说,不知道,数不清。

那时候的山陕商人先富起来后,大致走向不外是购卖土地、窖藏金银、买官、奢侈消费,最后才是商品生产。但周莹并不贪土地,至多五六百亩。她除了扩展生意,剩下的就是奢侈消费了。这个,王思聪同学可能都比不上哈。

为打造吴氏庄园,周莹专门派人去京城查看紫禁城,然后仿建三进四合院,偏正共四院,极尽奢华。后院乃花园。西侧建有中西合壁的望月楼,里面除了各种珍奇异宝,还供有光绪皇帝圣旨,外面挂有太后亲笔“护国夫人”的金字牌匾。在安吴堡东南二公里之遥的寇家村还修了一座花园,亭台楼榭,曲折游廊,假山鱼池,温室暖房……就是日常器具,周莹也是极讲究,各色瓷器就有数百桌,红事用红花瓷器,白事用青色与白色瓷器,还都是太后赠给的御窑所制。

周莹只有四口人,她自己,一个养子,一个儿媳,一个养女。但是每日在吴家大院伺候他们起居的,不下二百余口(甚至还有说2000余人的,应该包括了各地店铺与商号总数吧),名厨十几个,专用裁缝好几个,把守庄园的兵丁38名……年开销10万两白银。所以1900年能随手报效太后10万两白银,对她是小菜一碟。不就一年的生活费?而10万两白银是个什么概念?安当时的粮价折算,十万人一年的口粮钱!

周莹养女嫁三原,送嫁的车辆与人员,摆出一二十里;三四十辆轿车,式样、大小一样,装扮一律,连套车的骡子,都是一个毛色,赶车的车把式,都是穿着一律、模样标致、高矮相当的帅小伙。

据说民国初年,军阀从她家池塘里捞出一个一尺多高的翠玉财神像,将一池水映得碧绿翠兰;抗日战争时期,她家夹壁暗室中又被刨出成套一色的御窑瓷器,数量有300桌之多,犀牛角手灯120对……这架势,不比大清太后逊色多少吧!问题是身处那个时代,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连太后都成了历史的尘埃,何况民间一富婆矣!她死后,辛亥革命一爆发,尘埃落定!

悟空问答06:周莹的经商头脑放到现代还管用吗?

当然管用啦!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变化,商战之基本策略,却是恒久的。比如勾践被困于会稽山,范蠡老师计然(这对师生都是俺们河南老乡啦)给勾践谈的一堆商战策略,就被人总结为各种版本的计然七策,或者计然经济学。我比较认同的是以下七种说法:一、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二、以物相贸,易腐败而食之货勿留,无敢居贵;三、论其有余不足,则知贵贱;四、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五、贱买贵卖,加速周转;六、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七、财币欲其行如流水。

范蠡事后感叹说:越国仅用了五策,就把吴国灭了。那我用于发家将是啥情况呢?当然很好啦,河南老乡范蠡从此成为传说中的财神爷——陶朱公。十九年之中,这货三次成为千万大富翁——那两次不是赔了,而是两次散发家财。年老之后,子孙又在他的基础上,扩展为亿级家产。杠杠的。俺们河南后来还出一个财神爷,端木赐,子贡(他是我的偶像,我的笔名就是从他而来),两人在商界被人合称为陶朱事业,端木生涯!两道杠哈。

但是剧里周莹所谓的经商才能,大都是逗你玩。我想给大家说明两点:

第一,编剧一般要把自己的主人公搞成箭垛式人物,草船借箭似的,把不是属于周莹的东东,一股脑的摁到她身上。比如吴家上上下下、人人参与的股份制,可不是周莹发明的,而是山陕商帮中流行N久的传统经营方式,比上现在都不落后。他们有联号制(相当于西方的子母公司)、合伙制(同族合伙和非同族合伙)、股份制(既有银股还有身股,就是东家出资,伙计出人,标准叫法是东伙合作制)、经理负责制(东家不管事,雇用专门的经理负责,就是东家的三爷,少爷姑爷舅爷们也不得干涉,介绍职位,更不能去里面拿钱)、学徒制(学徒须由亲人介绍,保人作保,经面试后进入,再经资深业务人员担任老师培养其专业技术及职业道德,出师后步步考核,渐渐高升)……不管哪个制度,都是前辈们搞出来的,周莹捡现成的用就中。

第二,里面周莹的很多经商才能,都是编剧瞎编的,既违背当时的商德,又黑化了真正的商人。

明清时的商人,是有多种组织的,行会、商帮、会馆,甚至清末还出现了商会。行有行议,帮有帮规,馆有馆制,会有会章,甚至有自己的图腾或者崇拜物,比如山西商人供奉的必是关公,关公背后是忠信仁义等商业理念,所以剧中说吴蔚文制造军需假药,沈四海以赔钱的方式恶意参与政府招标,都是瞎扯。那时候的商人,既不敢假冒伪劣,更不敢恶意竞争。否则分分钟被行业踢出,被社会抛弃。我们河南的社旗山陕会馆,保存下来这么两碑:

一个是雍正二年始刻、同治元年重刻的《同行商贾公议戥秤定规概》,就是鉴于商家有恶意竞争,乱改秤头的,所以大家齐集关帝庙(山西会馆供奉关帝,所以干脆称关帝庙了),并禀明县老爷,定下十六两的准秤,大家须公平竞争,若犯规如何处置罚款等等。

二,你可不要以为,象周莹在剧中那样玩慷慨,就是好商人了,不是。你那样玩,无底线,败坏商业道德。社旗山陕会馆第二块碑,是立于大清乾隆五十年的《公议杂货行规碑记》,准则就是利己利人,不能乱来:比如卖货不得包用,你能便宜三分,都不能乱包售后服。还有,结账时不得私让分文,乱便宜。象周莹那样,动不动让得没边没沿的,简直是开国际玩笑。还有,不得在门口拦路会客;不得在栈房门口竖立广告招牌;客到店中吃饭必得要钱,不能不要钱……

看看这些规矩,你就知道电视剧中的周莹,全是不讲规矩啦,抢沈星移的海外生意、在门口摆茶水摊拉客、跑别家店铺拉客、乱降价、乱赔客户钱、与沈四海恶意竞争、渗了水的茶叶换个名头重新卖出……明明都是乱来嘛。一句话,好的可学,不好的,就不要学了。编剧瞎编可以挣钱挣名,做生意瞎做,可是要赔钱赔名的哈!永远管用的,只有人品与规则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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