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水对人的重要作用

【原文】是故具者何也？水是也。万物莫不以生，唯知其托者能为之正。具者，水是也。故曰：水者何也？万物之本原也，诸生之宗室也，美恶、贤不肖、愚俊之所产也。

何以知其然也？夫齐之水道躁而复，故其民贪粗而好勇。楚之水淖¹弱而清，故其民轻果而贼²。越之水浊重而洎³，故其民愚疾⁴而垢⁵。秦之水泔⁶冣⁷而稽⁸，淤⁹滞而杂，故其民贪戾¹⁰罔¹¹而好事齐¹²。晋之水枯¹³旱¹⁴而运¹⁵，淤滞而杂，故其民谄¹⁶谀¹⁷葆¹⁸诈，巧佞¹⁹而好利。燕之水萃²⁰下而弱，沈滞而杂，故其民愚戆²¹而好贞²²，轻疾²³而易死。宋之水轻劲而清，故其民间²⁴易²⁵而好正。是以圣人之化世也，其解在水。故水一则人心正，水清则民心易。一则欲不污，民心易则行无邪。是以圣人之治于世也，不人告也，不户说也，其枢²⁶在水。

【译文】因此有才能的东西是什么？就是水。万物没有一个不是依靠水而生存的，只要知道万物依托水的都能为此作证。所谓的有才能，就是水。所以说：水是什么呢？是万物的本源，是各种生命的庇护所，是产生美与恶、贤良与不肖、愚蠢与俊杰的基础。

怎么知道它是这样的呢？齐国的水湍急而躁而又回旋，所以齐国的百姓就贪婪粗暴而好勇。楚国的水柔和轻软而清澈，所以楚国的百姓就轻快果断而善于坑害。越国的水混浊而善浸润，所以越国的百姓愚笨善嫉招耻辱。秦国的水象淘米水一样浓厚而流缓，淤泥沉滞而混杂，所以秦国的百姓贪婪暴戾迷惘而喜好敏捷。晋国的水憔悴迅猛而善迁徙，淤泥沉滞而混杂，所以晋国的百姓巴结奉承珍视欺诈，巧言令色而贪利。燕国的水汇聚而下而柔弱，沉滞而混杂，所以燕国的百姓愚笨固执而喜好忠贞，轻视伤残而不怕死。宋国的水轻快有力而清澈，所以宋国的百姓善挑剔轻视万物而喜好公正。因此圣人之教化世俗，其解决的办法就在于水。所以水纯洁那么人心就端正，水清澈那么民心就平易。人心端正那么欲望就不会污染，民心平易那么行为就不会邪恶。因此圣人之治理世事，不逐个告诫人，不逐户劝说，其关键在于水。

【说明】要效法、凭借并利用水，首先就要了解水的特性。管子本节所说的水对人性格的影响未免过于简单片面，各地方人的性格的形成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有水的作用，然而也有地理地形的作用，也有土产农作物的作用，还有天气环境的作用。各种环境的综合作用，才会对人产生影响。然而水的性质很难改变，能把齐国的水改成宋国的水吗？显然不能。按现代对水的划分，分为软水、硬水、弱酸性水，弱碱性水、矿物质含量多少的水，但很难通过技术手段把大量矿物质含量少的水增加矿物质，也很难把弱酸性水大量改变为弱碱性水。少量的可以。但其它环境因素的影响却无法改变。但管子认识到水对人的重要作用，却也是很先进的。

本篇《水地》，讲水与大地，但管子只重点讲了水与玉的作用，玉与人的关系，水与人的关系。虽然不全面，但却是很重要，使我们后人对水、对玉有了更深的了解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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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淖：（nao闹）《仪礼·少牢礼》：“嘉荐普淖。”《荀子·宥坐》：“淖约微达，似察。”这里用为柔和之意。

2.贼：(zéi戝)《书·泰誓中》：“剥丧元良，贼虐谏辅。”《诗·大雅·抑》：“不僭不贼，鲜不为则。”《管子·宙合》：“没法贼发，言轻谋泄，菑必及于身。”《左传·文公十八年》：“毁则为贼。”杜预注：“毁则，坏法也。”《老子·六十五章》：“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论语·阳货》：“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庄子·秋水》：“寒暑弗能害，禽兽弗能贼。”《孟子·尽心下》：“乡原，德之贼也。”《荀子·修身》：“害良为贼。”《韩非子·十过》：“十过：一曰、行小忠，则大忠之贼也。”《说文》：“贼，败也。”这里用为伤害、坑害之意。

3.洎：(jì济)《广韵·至韵》：“洎，润也。”《隋书·地理志》：“虽声教远洎，而人亦劳止。”唐张九龄《奉和圣旨喜雨》：“阴冥倏忽，沛泽咸洎。”这里用为浸润之意。

4.疾：(jí极)通“嫉”。《书·秦誓》：“人之有技，冒疾以恶之。”《荀子·不苟》：“不下比以暗上，不上同以疾下。”《韩非子·外储说右上》：“夫子疾由之为仁义乎？”《商君书·修权》：“公私之分明，则小人不疾贤，而不肖者不妒功。”《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膑至，庞涓恐其贤于己，疾之。”这里用为妒忌而残害之意。

5.垢：(gòu勾)《诗·大雅·桑柔》：“维彼不顺，征以中垢。”《左传·宣公十五年》：“国君含垢。”《老子·七十八章》：“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庄子·天下》：“人皆取先，己独取后，曰受天下之垢。”这里用为耻辱之意。

6.泔：(gān甘)《荀子·大略》：“曾子食鱼，有余，曰：‘泔之。’”《说文》：“周谓潘曰泔。从水，甘声，淅米汁也。”这里用为淘米水之意。

7.冣：（ju聚）《管子·禁藏》：“冬收五藏，冣万物。”《史记·殷本纪》：“大冣乐戏于沙丘。”《说文》：“冣，积也。”清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凡冣目，冣括，殿冣字皆当作此，六朝后伪作最。”这里用为积聚之意。

8.稽：(jī机)《管子·君臣上》：“令出而不稽。”《老子·六十五章》：“知此两者，亦稽式。常知稽式，是谓玄德。”《史记·平准书》：“不轨逐利之民，蓄积余业以稽市物。”《说文》：“稽，留止也。”《周礼·司稽》注：“司稽，察留连不时去者。”这里用为囤积之意。

9.淤：(yū迂)滞塞，不流通。《管子·水地》：“秦之水泔冣而稽，淤滞而杂。”《说文》：“淤，淀滓浊泥也。”《汉书·沟洫志》：“渠成而用溉注填阏之水。”

10.戾：(li力)《诗·小雅·雨无正》：“周宗既灭，靡所止戾。”《诗·小雅·节南山》：“降此大戾。”《诗·大雅·抑》：“哲人之愚，亦维斯戾。”《论语·阳货》：“古之矜也廉，今之矜也忿戾。”《荀子·荣辱》：“果敢而很，猛贪而戾。”《韩非子·五蠹》：“诛严不为戾。”《韩非子·显学》：“是孔子之孝，将非墨子之戾也。”《字林》：“戾，乖背也。”这里用为暴戾、乖张、违逆之意。

11.罔：(wǎng网)通“惘”。《书·多士》：“惟天不畀允罔固乱。”《诗·魏风·园有桃》：“不知我者，谓我士也罔极。”《诗·小雅·节南山》：“弗问弗仕，勿罔君子。”《诗·大雅·瞻夘》：“天之降罔，维其优矣。”《荀子·非十二子》：“偷儒而罔，无廉耻而忍謑訽：是学者之嵬也。”《楚辞·宋玉·九辩》：“罔流涕以聊虑兮，惟著意而得之。”《列子·周穆王》：“秦人逄氏有子，少而惠，及壮而有迷罔之疾。”这里用为茫然之意。

12.齐：(qí奇)《书·盘庚上》：“齐乃位，度乃口。”《尔雅》：“齐，疾也。”《荀子·臣道》：“齐给如响。”《商君书·弱民》：“齐疾而均，速若飘风。”《尚书·大传》：“多闻而齐给。”这里用为疾、敏捷之意。

13.枯：(kū哭)干瘦、憔悴。《庄子·知北游》：“开若枯骸，心若死灰。”《史记·屈原列传》：“颜色憔悴，形容枯槁。”

14.旱：(hàn捍)通“悍”。《管子·水地》：“晋之水枯旱而运，淤滞而杂。”汉贾谊《鹏鸟赋》：“水激则旱兮，矢激则远。”这里用为迅猛之意。

15.运：(yùn韵)《管子·形势》：“受辞者，名之运也。”《孟子·梁惠王下》：“亦运而已矣。”《说文》：“运，移徙也。”这里用为迁徙之意。

16.谄：(chan产)《管子·君臣下》：“而巧言以谄上，谓之腾。”《论语·学而》：“贫而无谄，富而无骄。”《论语·八佾》：“事君尽礼，人以为谄也。”《孟子·滕文公下》：“胁肩谄笑，病于夏畦。”《荀子·脩身》：“以不善先人者谓之谄。”这里用为巴结、奉承之意。

17.谀：(yú于)《书·冏命》：“仆臣谀，厥后自圣。”《庄子·渔夫》：“不择是非而言谓之谀。”《荀子·脩身》：“以不善和人者谓之谀。”《说苑·臣术》：“从命病君谓之谀。”《说文》：“谀，谄也。”这里用为奉承，谄媚之意。

18.葆：(bǎo保) 通“宝”。《史记·乐书》：“天子之葆龟也。”《史记·周公世家》：“天之降葆命。”这里用为珍贵之意。

19.佞：（ning宁）《书·吕刑》：“非佞折狱，惟良折狱。”《管子·宙合》：“毋访于佞，毋蓄于谄。”《论语·公冶长》：“雍也，仁而不佞。”《论语·宪问》：“丘何为是栖栖者与？无乃为佞乎？”《国语·晋语》：“佞之见佞，果丧其田。”《荀子·脩身》：“佞兑而不曲。”《韩非子·有度》：“险躁不得关其佞。”《史记·周本纪》：“为人佞巧。”《广雅》：“佞，巧也。”《说文》：“佞，巧谄高材也。”这里用为花言巧语之意。

20.萃：(cuì脆)《易·萃·辞》：“萃，亨；王假有庙，利见大人，亨。”《书·武成》：“为天下逋逃主，萃渊薮。”《诗·陈风·墓门》：“墓门有梅，有鸮萃止。”《管子·中匡》：“三王失之也，非一朝之萃。”《左传·宣公十二年》：“楚师方壮，若萃于我，吾师必尽。”杜预注：“萃，集也。”《孟子·公孙丑上》：“出于其类，拔乎其萃。”《韩非子·说疑》：“有萃辱之名，则不乐食谷之利。”这里用为汇聚之意。

21.戆：(zhuang壮)同“贛”。《墨子·非儒下》：“以为实在，则戆愚甚矣。”《荀子·大略》：“悍戆好斗。”《韩非子·南面》：“是以愚赣窳墯之民，苦小费而忘大利也。”《史记·高祖本纪》》：“然陵少戆，陈平可以助之。”《说文》：“戆，愚也。从心，赣声。”《集韵·绛韵》：“戆，《说文》：‘愚也。’或省。”这里用为愚蠢(侧重于迂直、不知变通)之意。

22.贞：(zhēn真)《周书·谥法》：“清白守节曰贞。”《史记·甲单列传》：“贞女不更二夫。”这里用为贞操、节操之意。

23.疾：(jí极)《易·兑·九四》：“商兑，未宁，介疾，有喜。”《易·遁·九三》：“系遁，有疾，厉。畜臣妾，吉。”《周礼·地官·乡大夫》：“服公事者，老者，疾者，皆舍。”《管子·小问》：“凡牧民者，必知其疾。”戴望注：“疾，谓患苦也。”《说文·疒部》：“疾者，病也。”这里用为病、伤、残之意。

24.间：(jiān尖)《论语·泰伯》：“禹，吾无间然矣。”《墨子经》：“有閒中也。”《庄子·养生主》：“彼节者有间。”《孟子·离娄上》：“人不足以适也，政不足以间也。”《史记·管晏传》：“从门閒而窥其夫。”《说文》：“閒，隙也。从門，中见月。会意。”本意为间隙之意。这里用为批评、挑剔之意。

25.易：(yì艺)《书·盘庚中》：“今予告汝：不易！永敬大恤。”《易·系辞下》：“易者使倾。”《庄子·应帝王》：“是于圣人也，胥易技兿。”《礼记·乐记》：“易慢之心入之矣。”《韩非子·有度》：“刑重，则不敢以贵易贱。”《韩非子·五蠹》：“是以古之易财，非仁也，财多也。”《汉书·王嘉传》：“吏民慢易之。”这里用为轻视之意。

26.枢：(shū梳)《管子·枢言》：“枢言曰：爱之、利之、益之、安之。”《庄子·齐物论》：“谓之道枢。”《战国策·秦策》：“今夫韩魏，中国之处，而天下之枢也。”这里用为中心、枢纽、关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