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射箭有射箭的道路

【原文】列御寇为伯昏无人射，引之盈贯，措杯水其肘上，发之，适矢复沓，方矢复寓。当是时，犹象人也。伯昏无人曰：“是射之射，非不射之射也。尝与汝登高山，履危石，临百仞之渊，若能射乎？”

于是无人遂登高山，履危石，临百仞之渊，背逡巡，足二分垂在外，揖御寇而进之。御寇伏地，汗流至踵。伯昏无人曰：“夫至人者，上窥青天，下潜黄泉，挥斥八极，神气不变。今汝怵然有恂目之志，尔于中也殆矣夫！”

【译文】列御寇为伯昏无人表演射箭，把弓拉得满满的，放一杯水在左肘上，发射出去，箭射出后又有一只扣在弦上，刚刚射出又一只寄在弦上。在那个时候，他就象一个木偶一般纹丝不动。伯昏无人说：“这是有心于射的射法，不是无心之射的射法。尝试和你登上高山，踏着险石，面临着百仞深渊，你能射吗？”

于是伯昏无人就登上高山，脚踏险石，面临着百丈深渊，转过身，背过脸向后却退，直到脚下有三分之二悬空在石外，在那里揖请列御寇退至相同位置表演射箭。列御寇惊惧得伏在地上，冷汗流到脚跟。伯昏无人说：“作为真诚的人，上可窥测青天，下可潜察黄泉，纵放自如于四面八方，而神情没有变化。如今你恐惧害怕而有惊恐目眩之意，你对于射中目标也就危险了！”

【说明】射箭有射箭的道路，真正的射手并不追求射箭的技巧，而是追求射箭时的气定神闲。列御寇射箭技巧很高超，但他并不能在任情况下都能气定神闲，所以他实际上没有走上射箭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