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不能因为遇到风雨寒暑就放弃我们的人生道路

【原文】孔子穷于陈蔡之间，七日不火食，藜羹不糁，颜色甚惫，而弦歌于室。颜回择菜，子路、子贡相与言曰：“夫子再逐于鲁，削迹于卫，伐树于宋，穷于商周，围于陈蔡。杀夫子者无罪，藉夫子者无禁。弦歌鼓琴，未尝绝音，君子之无耻也若此乎？”

颜回无以应，入告孔子。孔子推琴，喟然而叹曰：“由与赐，细人也。召而来，吾语之。”

子路、子贡入。子路曰：“如此者，可谓穷矣！”

孔子曰：“是何言也！君子通于道之谓通，穷于道之谓穷。今丘抱仁义之道以遭乱世之患，其何穷之为？故内省而不穷于道，临难而不失其德。天寒既至，霜雪既降，吾是以知松柏之茂也。陈蔡之隘，于丘其幸乎。”

孔子削然反琴而弦歌，子路扢然执干而舞。子贡曰：“吾不知天之高也，地之下也。”

古之得道者，穷亦乐，通亦乐，所乐非穷通也。道德于此，则穷通为寒暑风雨之序矣。故许由娱于颖阳，而共伯得乎丘首。

【译文】孔子被困于陈国蔡国之间，七天没有烧火煮饭，喝不加米粒的野菜汤，面色疲惫不堪，然而还在室中弹琴唱歌。颜回择菜，子路和子贡互相议论说：“先生一再被驱逐于鲁国，不让居留在卫国，在宋国讲学的大树被砍伐，穷困于商周，被围困于陈、蔡之间。要杀先生的没有罪过，凌辱先生的不受禁止。他还在唱歌弹琴，乐声不能断绝，君子的没有羞耻之心也象似这样的吗？”

颜回在旁没有应声，进屋告诉孔子。孔子推开琴，唉声叹气他说：“子由和子贡，都是有细微过错的人。叫他们进来，我告诉他们。”

子路、子贡进入。子路说：“象现在这样，可以说是穷困了！”

孔子说：“这是什么话！君子能通达道路的叫做通，不通达道路的才叫做穷。现在我孔丘坚守仁义的道路而遭到乱世的祸患，怎能说是穷困呢？所以自我反省不是穷困于道，而是面临灾难不失掉自己的人生规律。寒天来到，霜雪降落，我这才知道松柏树的茂盛。陈蔡被围困的危险，对我孔丘来说正是自己的幸运啊！”

孔子又安然地继续弹琴唱歌，子路兴奋地手拿盾牌跳起舞来。子贡说：“我不知天之高，也不知道地之深。”

古时得道的人，穷困时快乐，通达也快乐，所欢乐的原因并不是穷困通达。明白了道路和规律，那么穷困通达就变成为寒暑风雨的次序了。所以许由能自娱于颖水之上，而共伯自得于丘山之下。

【说明】人生道路并不是一帆风顺，总有磕磕碰碰，正如天永远是四季轮换一样，人生道路也不会永远是春天。在人生道路中，人们都会遇到风雨寒暑，所以我们不能因为遇到风雨寒暑就放弃我们的人生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