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内部上下一心，君民一心的问题

【原文】献公田¹，见翟柤²之氛³，归寝不寐。郤叔虎朝，公语之，对曰：“床第之不安邪？抑骊姬之不存侧邪？”公辞焉。出遇士蒍，曰：“今夕君寝不寐，必为翟柤也；夫翟柤之君，好专利而不忌，其臣竞谄以求媚，其进者壅塞，其退者拒违；其上贪以忍，其下偷以幸，有纵君而无谏臣，有冒上而无忠下。君臣上下各餍其私，以纵其回，民各有心而无所据依；以是处国，不亦难乎？君若伐之，可克也。吾不言，子必言之。”士蒍为告，公悦，乃伐翟柤。郤叔虎将乘城，其徒曰：“弃政而役，非其任也。”郤叔虎曰：“既无老谋，而又无壮事，何以事君？”被羽先升，遂克之。

【译文】晋献公田猎，看见翟柤的不祥之气，回来睡觉睡不着。郤叔虎朝见晋献公，晋献公告诉他睡不着，回答说：“是床不安稳呢？还是骊姬不在旁边？”献公要他退出，郤叔虎出来遇见士蒍，说：“今晚君睡觉睡不着，一定是为了翟柤。翟柤的君主，爱好专有财利而无忌惮，他的臣子竟相谄媚讨好，进到朝堂上的人堵塞言路，退下去的人违反抗拒君主。上面贪婪狠暴，下面苟且侥幸；有放纵的君主，而没有谏诤的臣子，有贪婪的居上位者，而没有忠心的居下位者。君臣上下各自满足他们的私利，放纵地干邪恶的事情，民众各有各的打算而无所倚仗。象这样治理国政不是很困难吗？君主如果征伐它，可以战胜，我没有说，先生一定说。”士蒍把这些话告诉晋献公，献公高兴了，于是攻伐翟柤。郤叔虎将要登城，他手下的人说：“抛弃政事来打仗，不是你的任务。”郤叔虎说：“既没有稳当的谋算，又没有壮盛的行为，用什么侍奉君主？”背负羽毛首先登城。于是把翟柤打败了。

【说明】本节记录的是晋献公攻伐翟柤小国的故事，这个小诸侯国就是因为自己内部混乱了，才被别人乘乱而入。如果自己内部上下一心，君民一心，那么再小的国家也没有人敢侵犯。

——————————————————

【注释】1.田：(tián甜)古同“畋”。《书·无逸》：“不敢盘于游田。”《诗·郑风·大叔于田》：“叔于田。”《管子·大匡》：“五月，襄公田于贝丘。”《左传·宣公二年》：“宣子田于首山。”《左传·庄公八年》：“齐侯游于姑棼，遂田于见丘。”《韩非子·难一》：“焚林而田，偷取多兽，后必无兽。”《淮南子·本纪》：“焚林而田，竭泽而渔。”这里用为打猎之意。

2.柤：(zū租)中国春秋时楚地名，故址在今安徽省邳县西北。

3.氛：(fēn分)指云气、或凶气。《左传·襄公二十七年》：“楚氛甚恶。”《国语·楚语》：“台不过望氛祥。”《楚辞·九怀》：“连五宿兮建旄，扬氛气兮为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