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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一位名将收复了河湟谷地,但是司马光要将之全部送给西夏

河湟谷地,是中原王朝经营青藏高原的跳板,也是保卫河西走廊的据点。自唐后期以来,河湟谷地就被吐蕃占据了。到北宋,西夏崛起,占据了河西走廊、宁夏平原等地,对关中地区造成了巨大的威胁。为了减轻西夏的侵犯,北宋两次和西夏议和,用金钱换和平的方式来维系西北的安定。然而,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宋神宗即位初期,励精图治,立志革新,他任用王安石变法,富国强兵,力求解决朝廷的“三冗”问题,增强军队战斗力,提高北宋的国力。

1068年,长期游历西北的王韶向神宗献《平戎策》三篇,讲述了攻灭西夏的策略。王韶认为,想要灭西夏,先要收复河湟,一旦收复河湟,就能让西夏腹背受敌。而西夏近年来也在谋取青海,其目的就是解决后顾之忧,一旦实现,西夏便可以倾全国之力而南下,到时候不仅西北受到侵扰,连巴蜀也必然被殃及。因此,王韶主张一定要拿下河湟。

王韶的《平戎策》正确分析了西北的局势,也符合了王安石变法的主张,因此很快便被宋神宗所重视和采纳。不久,宋神宗就任用王韶为秦凤路经略司机宜文字,让他在西北实行《平戎策》的计划。

王韶到达西北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招抚河湟一带的羌族。吐蕃崩溃后,各部割据,互不统一。其中青海一带以俞龙珂的势力最大,主要俞龙珂臣服于宋朝,其他小部自然望风而附。为实现这个计划,王韶亲率数骑直到俞龙珂的帐中,向俞龙珂讲明利害。这次谈判取得了很大的效果,后来俞龙珂就带领12万之众依附北宋。

第二件事,就是在渭河上游屯田,作长久之计。当时西北土地荒芜,无人耕种,西北的物资、粮草供应依靠官府、商人从内陆运来,成本居高不下。王韶就将在西北推行王安石变法的“市易法”:他在当地设市易司,低价时收购物资,高价时卖出物资,不仅调节了物价,还增加了西北军队的收入。当时朝廷也有许多人攻击王韶,幸好王安石大力支持王韶,才让王韶得以在西北稳住阵脚。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王韶于1072年对河湟地区的羌人发动了进攻。羌人虽然互不统一,但他们居高临下,占据险要之地,让宋军难以深入。战争开打不久,宋军就因挫折而退怯,王韶为鼓舞士气,自己披挂上阵,并定下来了退者当斩的规矩。最终,宋军士气大涨,直接拿下了镇洮。后来此地改为了熙州。

第二年,王韶又攻取了河州。但羌人又发动叛乱,王韶带军翻山越岭,从崎岖不平的小道攻入河州。再次收复河州后,王韶乘胜追击,又收复宕、岷二州,叠、洮二州也望风而降。此战,宋军辗转转战五十四日,跋涉一千八百多里,攻取五州,缴获牛、羊、马数以万计,这可是北宋开国以来唯有的开疆功绩。

王韶收复的六州

但是宋朝有一个传统,那就是重用文臣,防范武将。王韶在西北军事上取得了如此大的成功,那自然会遭到打击。1075年,北宋和越南爆发了邕州之役,王韶上奏指责朝廷屡用兵事、劳力费财,宋神宗自然不满,于是将王韶贬知洪州。王韶颇有怨言,又被贬降职知鄂州。

宋神宗后期,进取之心衰退,反对新法的司马光、高太后等常常在耳边说王安石的不好。最终,宋神宗动摇。1076年,王安石最终被罢黜,宋神宗决定亲自主持变法。1081,西夏梁太后发动政变,宋神宗趁机对西夏发动了战争。然而,缺乏了名将的调动和指挥,这场战争打的一团糟。此战,宋军不仅未能消灭西夏,还损失20万人,宋神宗也因此失败而一命呜呼。

宋神宗去世后,年仅九岁的宋哲宗即位,高太后垂帘听政,司马光当上了宰相。这一次,司马光终于要大展拳脚了。他将新法不分好坏全部废除,就连苏轼为新法说了几句好坏,也被贬了。经过这么一折腾,王安石变法的结果不久就被毁掉。

那么,王韶收复的土地该如何处理呢?宋神宗刚去世,就有大学士提出“兵之不可不息者有三,地之不可不弃者有五”“尽以向者王师所得土地还赐夏国”,也就是主张将王韶开辟的熙、河等三州和宋军在1081年攻下的米脂、浮图、塞门、义合、吴堡、葭芦、安疆七寨,与兰州、定西城等,全部送给西夏。

此言一出,朝廷鼎沸。司马光当时称病在家,但是非常关心此事,并专门上奏,说可以先将1081年攻下的七寨送还西夏,至于兰州、定西城可以慢慢商量。司马光为什么主张放弃土地呢?一个原因是这些土地是王安石变法的成就之一,司马光是全盘否定王安石,因此变法期间获得土地一律不要;第二,当时司马光等旧派当心战火重烧,影响自己的切身利益,于是向送土地以求议和。

北宋割让给西夏的四寨

司马光的言论遭到了新法派的反对,朝廷指责之声四起。不过,随着司马光成为了执政,蔡确、章惇、韩缜先后被贬出朝廷,朝廷大臣就再也不敢反对司马光了。这时候,朝廷的争论变成了到底赠送哪些地方。范纯仁、范纯粹主张放弃葭芦、米脂、浮图、安疆四寨,苏辙、刘挚等人主张兰州也可以放弃,司马光、文彦博则认为熙河路都可以放弃。

看到朝廷大臣如此无耻,安焘气得直排桌子,大叫“自灵武以东,皆中国故地,先帝兴问罪之师而复之,何乃借谕如是!”吕公著虽然也反对变法,但他实在忍受不了司马光卖国的行为,于是站出来呵斥道“先朝所取皆中国旧境,而兰州乃西蕃地,非先属夏人。今天子嗣守先帝境土,岂宜轻以予人?况夏戎无厌,与之适足以启其侵侮之心。且中国严守备以待之,彼亦安能遽为吾患。

不过,司马光是听不进去话的,毕竟司马光是一位非常固执的人。这时候,曾经在陕西任职的孙路拿来一幅地图,指着司马光说“自通远至熙州才通一径,熙之北已接夏境,今自北关辟土百八十里,濒大河,城兰州,然后可以捍蔽。若捐以予敌,一道危矣。”司马光这才恍然大悟,说“赖以访君,不然几误国事。”

不过,司马光的醒悟并非是不割地了,只是不再坚持将整个熙河路割让给西夏罢了,而只是割让了葭芦、米脂、浮图、安疆四寨。不过,四寨一割,西夏又想得到兰州附近的质孤、胜如二堡。此时,苏辙主张放弃二堡,还好吕大防、刘挚等认为二堡是兰州门户,不可放弃,才否决了苏辙的意见。西夏见北宋不肯屈服,便引兵来战,西夏没有占到便宜,此事也就告一段落。

1093年,宋哲宗亲政,章惇回朝拜相,驱除旧党,问责元祐初参与弃地的司马光、文彦博、范纯仁、范纯粹、赵卨等人,西夏划界也被停止。此后,在新法派人物吕惠卿、章惇的带领下,北宋军队和西夏大战两场,西夏接连失败,被迫签订了城下之盟。如果不是后来宋徽宗的乱来,北宋或许已经消灭西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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