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万物得名”

人类是唯一可以创造语言的“动物”。所谓“创造性”，并不是人类单独具有的能力。动物筑巢，捕食猎物，都是有某种“目的性”的行为。蜘蛛“织网”，蚂蚁搬运，蜜蜂采蜜，都是有“功利”结果的行为。　动物学家就发现在动物园的大猩猩可以用木棍取食，小猫可以自己学会打开柜橱的门，　也很快就会钻小洞，并听到主人的叫声时，　跑回家来。马被训练成良好的座骑，大象被训练参加战斗。所以说，在动物界里到处都可以看到的物种对“客观环境”的“利用”，这些现象就表明动物就具有一定的“智力”。　动物的行为更多是“先天”的，是“遗传”的，虽然也有变异，但是基本上是“条件反射”。　人类和动物同有“发声”的能力。动物的发声能力可以满足动物群体的集体交流，　季节迁徙和交配，抚养下一代的“目的”，在这一点上，最早的原始人类还没有完全从动物界独立出来。但是由于原始人的直立，群居，和制作工具，刺激了大脑的智力发育，人最后就从动物界进化到了“智人”，他们不仅保留了动物的嚎叫的能力，还可以发出简单地短促的单音节，在此基础上人类的声带有了不同动物的声带的发育。人和动物都是“元音”的使用者。发出元音的能力主要和肺部，声带有关。只要能连续送气，人，动物，都能发出可传递的的声波。但是人类是唯一可以最终进化到可以用嘴唇，舌，齿，喉的共同“造型”，创造出了“辅音”的动物。人类的辅音的创造，无论是复辅音，还是单辅音，都是语言形成的真正“关键”。动物可以发出“元音，”动物的吼叫就是长元音，但是只有人类可以创造“辅音”。有了辅音，才可能有语言，才可能把长气流断开，通过辅音的变化和元音的组合，创造出“一系列不同的音节”。语言的发生不是“神秘”的，而是“自然的”。人类在从东非走出来的过程中，就是这样“大呼小叫”地，赤身裸体地走向世界各地的。人类的语言的发生就像人类创造“工具”的能力一样，是人类的智力的“突变”。　是人类面临“生存”的种种机缘和机遇，为了“种的存活”而发育出的“有目的”的“智力行为”。　动物的叫声是“情绪”外显的“表示”。人的叫声最初也是“情绪”外显的表示。人和动物都借助肢体的动作来表示“意图”，但是人类是唯一最终创造了比肢体动作“含义”更明确的“叫声”的动物。语言的能力是“vocal－（声能力）”的进化。这种能力最初是原始的，　简单的，偶然的，　自发的。古人说“鹦其鸣矣，求其友声”。这是说鸟就有通过“鸣叫”呼朋唤友的交流的能力。人的“鸣叫”的能力就是最初的“语言”的發靭。

章太炎先生《国故论衡.语言缘起说》认为:“语言者，不凭虚起。呼马而马，呼牛而牛，此非恣意妄称也，诸语言皆有根。……一实之名，必与其德若，与其业相丽。故物名必有由起。”本人认为章老的定义太“神秘”，没有对人类的语言作出任何有意义的解释。一言以蔽之为“不凭虚起”。可什么是“虚起”呢，他并没有定义，和解释。他用了一个“凭”字，是指语言是“不需任何

凭借”就天然发生的呢，还是指语言之起“必有实凭”呢，　语嫣不详。后半句说“呼马而马，呼牛而牛，”是指对动物起名的“智力行为”。就本人来理解，老章好像是说，叫马为马和呼牛为牛是“显而易见的行为”，皆有“根”。可“根”指什么呢，他也没直说。他用了一个“大而无当”的“术语”，就是“德，业”。什么是德，　什么是业。也没有解释，似乎德和业的定义是“不言而喻”的。　这个“德”，和“业”　就是一个名实论的大筐，什么解释都可以往里面装。　他说“物名必有由起”，可由起的“依据”是什么呢。老章也没具体说，好像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他的呼马为马的“公案”，让人想到历史上的“名实论”的辩论，和“坚白说”的讨论。　他的说法大概是指马之所以被叫作马，牛被叫作牛，必有说本，必有来根。　可这个“本，凭，根，德，业”的概念都是“玄说”，没有具体定义，这种对语言研究的“玄说”并不能让我们对语言的发生和发展的规律有任何“心得”，在认识上有任何“进步”，我们除了“确信”老章的“语言不凭虚起的“直觉”外，并没有对此人类的智力创造能力有任何“科学”的“认识”。　

此外，我们知道马只是在汉语中才叫马，牛也只是在汉语中才叫牛。可能在汉语的底层方言里，马不见得叫马，牛也不见得叫牛。　世界范围来说被汉语称为马的动物在英文里叫“horse”，被汉语称为牛的动物在英文里叫“ｂｕｌｌ，ｏｘ”。马的其他名字还有

Equus ferus caballus

Hyracotherium Owen

Mesohippus Marsh

Merychippus Leidy

Pliohippus

Equus Linnaeus

Equus samenensis

Equus przewalskii

An-chitherium V.Meyer

Hipparion Christol

Hippidium

ａｃｖａ（梵文）

Ｏｋｙｓ（希腊）　（迅捷swift）

在英文里马的命名有“horse”

古英语：ｈｏｒｓ；

古高地德语：ｈｒｏｓ，

德语：ross；

冰岛：ｈｒｏｓｓ　这个字大概和阿尔泰语系有关。　

ｈｉｐｐｏｓ　也是指马，这是从视觉看到的马屁股，后臀的意思，hippocampal是神话中的海马，它有两个马前蹄，马身，海豚尾。hippopotamus：河马

ｈｉｐｐｏｇｒｉｆｆ：身体和后部是马，有翅膀，爪，　和ｇｒｉｆｆｉｎ的头。　（鹰头，狮身）

在其他拼音文字中，我们可以‘侦探’到其他民族名马名的方法，如从生理解剖的“后臀”ｈｉｐｐｏ得名，从它的迅捷“ｏｋｙｓ”的名。

原产于中亚的马在４０００年前被人类驯养，１５世纪后才被带到美洲和欧洲。我想，按逻辑，　中亚最初驯养马的民族最早给了这个食草动物名字。他们是不是指马为马（ｍａ）。本人没有足够的研究。　本人提出一个假说：汉语和汉字中马的命名和马的汉字写法是非逻辑的“扣锁”。马最初的命名应该是以马的“嘶鸣”为“蓝本”，是对马叫声的模仿，马的叫声是“ｍｉａｍｉａ．．．”最早给马起名的心理过程就是这样以“拟声”的方式，凭着人类的智力的“放声，和仿声”，见马叫马，对牛的起名也是同理。　对狗和对猫的起名也是同理。都是它们的叫声成为它们的名字的“音根”。　此仅是本个人的假说，　欢迎“批判”。　

黄侃先生认为:“名物须求训诂，训诂须求其根，字之本义既明，又探其声、义之由来，于是求语根之事尚焉。”我觉的这是本末倒置，语言文字的发明是先有语言后有文字，所以先有“名”，后有“视觉字”。《吕氏春秋》云:‘物自名也,类自召也。’此言不妥，　物自名，就是说动物和植物有“语言能力”，可以自己“给自己命名”。命名完全不是为自己，自己不须名，　名是“交流”的必须，只有在有“对象”的收受语境中，名才有必要，也才能把名创造出来。物不必自名，除非把人类说出是“物”的前提下，物人才可以“自名”。人类是唯一可以给客观对象，和客观存在“命名”的动物，是唯一有智力进行“象征符号思维”的动物。　

“盖万物得名，各有其故，虽由约定俗成，要非适然偶会，推求其故，即求语根之谓也。”万物之名是人类的智力创造，没有人类的思维能力和表达能力，就没有语言，也不会有文字。　至于有些语言失传了，一些物名后人不解，都和人类进化过程中母语集团的生存条件有关。但是一旦某物的名被创造出来，该物的“名”就会由部落，氏族的统治集团来传承。新的名被智力创造出来，流传开，流传下来，　在于文字的“扣锁”过程中，逐渐“固定”在视觉符号上，而它的“语音”，则保留在语言集团的集体记忆中，　一般是“绝对保鲜”的。黄侃先生虽然主张“万物得名，各有其故”，“今语之名物皆有所由来”，但认为并非所有的名物都能探求其来源，有一点是本人同意。但是只有人类智力，创造力才是“万物得名”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