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母爱真幸福

刘毓民

母亲来家已快二十天了。这些天来，为了陪母亲，我不出差，不逛街，不外出，不聚餐。一有时间，就会倒在母亲怀里，享受人间的至纯至亲的爱意。消受这种爱意，是人间最大的幸事，最大的愉悦。
每次下班，母亲总是在客厅等候。有母亲的牵挂，心里有难以名状的激动。偶尔不在，自己就会跑到母亲居住的卧室，叫声妈才肯换衣服。习惯了，就有回家必看母亲的急切。这种母子连心的情感，是生命里最具价值的成分。
前几天，家里来了朋友。那是我曾经的同学和文友。十多年来，朋友第一次亲临。因此，自己嘱咐妻子，做几个菜，款待一下。那天，我们三家聚集家里，说说笑笑，高高兴兴。自己拿出珍藏的好酒，想痛饮一番。酒席间，我们总是让母亲先吃。母亲看我们要喝酒，就千叮咛万叮咛，要我们少喝。
酒喝高兴了，我们就伸手行拳，呼三嚎四，击兔伐猴了。母亲起身，随口说出：少喝点！我们继续我们的热闹，不料母亲冲着妻子，手一指：你就不管他们。母亲带劲了，有了情绪，我就跑到母亲房间，给母亲说我们不会多喝。这么多年，母亲为我和弟弟操心不少，因为母亲见过我们过量的反应。母亲不愿看见我们醉酒痛苦的样子。
我喜欢电脑，有时就忘记一切了。母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没事了，会叮嘱我少上网，并说：年龄不小了，要自己爱惜自己，那样会累坏身体的。尽管我满口答应，但网上学习的习惯，很难改掉。于是，母亲会静静座在身边，关注自己。看茶杯没水了，就会开启热水器，开了，就会提醒，直到接在茶杯。
家里暖气不错，呆在电脑旁，有时满头大汗。母亲不知什么时候看见了，就拿来了毛巾。自己接过来擦拭，母亲会到卫生间揉搓洗涤，等会儿又会拿来。每每拿起毛巾，看着母亲的样子，一种幸福涌遍全身。有老母在，自己还是孩子。有老母在，自己永远长不大。
一天晚上，已到凌晨一点，母亲起夜，看见客厅灯亮，就过来冲着自己，让自己关掉电脑。母亲愠怒的样子，自己怕了。于是一个劲应允。自己想坚持一会儿，把写的文字发到网站论坛。自己不关机，母亲就站在身后不走。自己赔笑脸，母亲也没消气，于是，自己只好切断电源。母亲看关机了，才回到了她的卧室。
每次上班前，母亲总要叮咛穿暖和点。如果没扣扣子，母亲就会过来，给自己扣上。我离开家里，母亲会爬到北面窗户目送。拐过楼角，母亲又会跑到客厅南侧的窗户，直至我走进单位的院子。几次回首，总能看到带白帽的母亲身影。
有时，我会躺在母亲身边拉家常，也喜欢从母亲口里，了解老家的变故。年少记忆模糊的事情，也会问母亲弄个究竟来。母亲记忆特好，问什么总能很清晰很具体讲述出来。与母亲聊天，总有说不完的事情。
自从单位改作息时间后，中午吃饭仅仅一个小时，就像打仗的似的。一周下来，非常疲惫，累了，有时嗜睡。母亲看见了，非常心疼，让自己静下来睡觉。睡着了，母亲就会给我盖好被子，关掉窗户，拉上窗帘，悄悄坐到客厅。要么，母亲独自坐在卧室那个手掌造型的沙发上，把玩一对山核桃。这对核桃，是别人送自己的。自己拿回来，让母亲无所事事时把玩，就是想让母亲保持气血畅通。那对山核桃，在母亲手上，不知跳跃来跳跃去多少个回合了，发绿的颜色，慢慢变深了。
天冷了，不能带母亲外出。自从国庆母亲住院以来，身体尚在恢复阶段。如果出现风寒，那自己的确担不起这个沉。母亲在家，难免心慌。于是，每当妻出门买菜后，母亲就会利用这个空隙，在客厅南来北往来来回回走动。母亲将这种消遣，称作锻炼。她说这样可以保持腿脚的灵便。
有时，母亲也会借家里无人，把自己的衣服换下来，一个人在卫生间洗。她的习惯很好，把居室窗台，暖气片抹洗得干干净净。也会把床上的被子铺好，那浮尘用湿毛巾擦拭干净。她把洗的衣服，放在暖气片上烘干，然后折叠起来。母亲那间居室，总是保持着简朴整洁的状貌。
母亲生活清淡，再加上这次住院后，大夫叮咛少吃盐，少吃油腻，少吃鸡蛋。大夫的话，母亲会当作圣旨。本来就清淡的饮食习惯，就更加清淡了。母亲吃菜不行，总是鲜鲜吃一点点。早上红豆大米稀饭，馒头就菜。母亲把馒头往稀饭一炮，几乎不吃什么菜。中午和上午一样。下午面条，稀稀汤汤一碗。
为了能让母亲吃点菜，妻想了个好办法，就是煎点痩臊子，每次舀面，总会放一勺臊子。后来，母亲偷偷告我，菜多了她吃不习惯，不要让放太多的臊子。减了点，母亲不说了。母亲就这样，有时甚至喜欢吃甜面条，一点调料和蔬菜都没有，甚至连盐巴也不调。
每次饭后，我会烧好开水，然后按时拿出口服药物。眼看母亲服下，才会放心。母亲不识字，也不敢拿药，她一怕错服，二怕过量。她对她的身体，很是珍重。吃完药，就会喝至少半缸子开水。一边喝一边说：你二哥说了，要多喝水。
小时候，自己吃饭，总是母亲调好吃。工作后，每次回家，母亲也是这样娇惯我的。甚至前几年，母亲还是这样。她总是把调料盐巴调好，亲自尝一尝，感觉差不多，才会让我吃。今天，母亲老了，年岁大了，手脚没有以前灵便了，吃饭喝水等日常生活起居，需要儿子照看，操这份心，躬身侍奉老母，不仅不觉得犯困，反而觉得异常的幸福。
下午，同学从远处来了，电话自己。于是，自己到母亲房间告诉母亲。吃饭时，母亲一直念叨，妻子说来同学了。过了七点，母亲又督促妻子电话，生怕我受凉。我外出时，是穿西装出去的，母亲看见了，觉得天冷，问问自己设么时候回家。
其实，母亲一怕自己喝酒，二怕在外受冻。妻子电话时，听见母亲说：让毓民搭车回来，别把人冻着了。听见母亲的声音，我顿觉幸福。这么大年纪了，还有老母记着、护着、罩着、爱着，这种牵连、挂念和操心，就像老牛舐犊一样，是人世间最最纯真的爱呀。
沐浴母爱，真的好幸福好幸福。愿天下那些年长的老人，健康长寿，愿天下状如我的儿女，善待长辈。每个家里和谐了，充满爱意了，这个社会才会有更多幸福快乐的民众。
2011年12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