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假的影响与危害】

传统武术魂魄哪去了系列谈之六

薛圣东

中国传统武学因为“以侠犯禁”的原因，从古时起就一直没有正式地被称为一门独立的综合性学科。尽管古有“礼、乐、射、御、书、数”的“六艺”之学，但是，“六艺”中的“射、御”依然是中华传统武学的局部。历经多次不同朝代的禁止民间习武，中国传统武学遭到的摧残是严重的，传统武术一直都是在隐秘地下中断断续续的传承着，所谓不绝如缕。明朝初叶，是中国传统武术内外家拳学理论的建立与完善的时期，也是中国传统武术技艺发展的第一个鼎盛时期，然而，中华武学的学科地位也没有得到官府的确认。经过明万历，和清康雍乾时期的禁止民间习武，中国传统武术的发展传承又进入低潮黑暗期。直到清朝后期，农民起义风起云涌，此起彼伏，清政府自顾不暇，所以，中国传统武术又有了广泛发展的空间，自清末已降，至抗日战争爆发时，这一段时期，可以说是有史以来，中国传统武术的地位空前高涨、声誉日隆、备受欢迎的时期。也正是在这一时期，武术行业形成了，打拳卖艺成为一种流行的谋生手段。中华传统武学的一部分（拳套，单操以及各种武术功法等)，被那些靠开拳坊社教，打拳卖艺的人，当成了挣钱养家糊口谋生的工具。开拳坊社教的目的是非常明确直接的——打拳卖艺养家糊口。而且都严格认真地贯彻“创收开源，只进不出”的八字基本路线。中华武学的一部分内容，从此走上了的商业化之路。

在商言商，本无可厚非，这是现实所迫，虽然武当派还是少林派武功，都是有明确的不许打拳卖艺的戒律，除非彻底的出离俗世，否则，依然跳不成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传统窠臼。所谓武当派少林派严禁打拳卖艺游走江湖的门规戒律，根本上还是为了技艺的纯正传承，而不是落入俗世歹人之手，危害世间造孽。也因此，传统上开拳坊社教打拳卖艺的也都有其行规，教花拳秀腿、教假拳，借假养真。前人早已经就武术技艺的传承和武术产品的消费做了严格的区分。并不是进了拳坊拜了师，就能学到真正的传统武术技艺“绝活”的。过去有师傅看徒弟三年的说法，也就是考核其人品，看其毅力，看其是否具有天赋，是不是习练传统武术技艺的材料。武术技艺要传承，习武之人要生存，骨感的现实摆在面前。

前人守着技艺传承的规矩，在夹缝中求生存，求发展，教一百个假，能养一个真，这就是残酷的现实。技传有缘之人，习武者有千万，得真传者凤毛麟角。中国的传统武学，迫于无奈，不得不考虑大众对武术的爱好消费和感兴趣，而不能死守着一个习武必须是热爱武术的标准，因为，万千大众中，真正爱武术的毕竟是少数，能经年累月刻苦用功传承技艺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中国传统武学除了少数人的传承以外，更多的大众是对武术一般爱好与消费的需要。在实际习武的人群中，习武者的目的，绝大多数人不是为了武术技艺的传承，他们仅仅是为了满足快速的防身自卫的考虑，习武是娱乐，爱好，消遣，附庸风雅，凑热闹，锻炼锻炼身体等等不同的想法，确切地说这些人习武没有明确的目的。所以，打起根儿上，这些人习武就没打算好好练、好好学。打拳卖艺社教既然作为一门生意，出发点则与技艺传承根本不同，开拳坊社教是为了满足社会各层次不同的人群对传统武术产品的消费。搞清楚这一点，对真正重视传统技艺，着眼于传承的练家们来说，或许会释然许多，从此以后不必过于纠结。

开武馆其实如同开饭馆子一样，一手交钱，一手交饭。与饭店不同的是，这吃饭就餐是施行办理月卡、季卡、半年卡、一年的卡。这个月来的，下个月不一定来；上半年来的，下半年不一定来；今年来的，来年不一定还来，这就是无法回避的客观现实。许许多多的家长，把孩子送到武馆来，其实，根本就没打算让孩子在传统武术方面练出个啥名堂，也没打算让孩子未来在武术方面有所发展，根本就不想让孩子搞武术传承。他们无非是想花钱送孩子出来学学武术，透透气玩玩，锻炼锻炼身体而已。所以，面对这样的需求群体，任何一个开武馆的师傅，都不会过于认真地把武术技艺的传承寄托在这些人身上。因此，适应武术消费者的不同需求，不能一味地从传承武学的高度，高标准严要求苦训练，自然也就不能教高精尖的核心技术，而是要巧妙地教一些倍受这些武术消费者们喜欢的，好看的，容易学的，容易练的，不费功夫的技艺，即俗称的样子货。学好学坏，是人家消费者自己心里满意就好，师傅没有必要过分干涉，因为，在商品经济中，顾客是才是衣食父母是主人。

过去旧社会开拳坊，打拳卖艺的师傅们常说的一句话: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教真拳为了保命，教假拳为了糊口，说的就是这个世俗的现实之理。中国传统武术技艺是至简至易之学，易学难精，难在需要花费时间汗水用功夫以自身的习练去深入去印证，达到功夫上身的境界，所谓，千拳易得一劲难求。就一门传统武术技艺而言，其精华部分，是少之又少的，传统武术的精华，按照今天的新名词就是核心技术知识产权，被牢牢地把持在一些打拳卖艺的武术传人的手里，被当做吃饭的本钱。教一百个假，能维持一个真，这是无奈的生态选择。如果只教高端精华部分，不教一般基础的技艺，显然不符合由初级到高级的学艺逻辑和规律的，如果只教高级精华部分，显然也是开不成拳坊的。没有初级学员的生源，岂不要等着饿死?还谈什么稳步可持续发展经营？还谈什么养家糊口呢？饭碗决定思路，一切都要紧紧围绕怎么来钱快?怎样来钱多?如何来钱长久?怎么方便教?如何方便学?这些因素逐渐被中国的传统武术行业的商业化行为所固化，说白了，武术技艺消费行为越来越多，真正传统武术技艺的传承却越来越了。

“拳套与方法，所谓人造之拳架子是也，由清三百年来，为一般门外汉，当差表演而用，即拳混子谋生之工具。”王芗斋老夫子指出拳套被当做一些人的谋生手段，指出了中国传统武术商品化的现实。当年一代螳螂拳大师王传义在大连就曾留下非常有名的一句话:“一套拳，一亩地。”著名通背拳师林道生老师，曾回忆修剑痴来大连传艺教学的花絮时，对我说:修剑痴老先生刚来大连传艺开拳坊的时候，是以老祁派名堂功、五行掌、拆拳、散手单操为主，但是大连人去拳坊中学拳，非常喜欢学习拳路子，以能多学拳路子为骄傲。所以，在初期开拳坊的时候，很不景气，房租有时都得自己掏腰包。修老夫子晚年感慨地说，大连传授单操技击干货的拳坊，生意冷清，挣不到饭钱，反而是教套路的能招来学生，大连人不识货呀。林老师说:修老夫子也是为了开拳坊教学需要，才对五行通背拳进行了改进，创编了六路站状，六路行状，六路拳法，三十六手，一百单八手，大连环等等套路。传统武术离不开拳套，拳套是传统武术技艺的载体和手段，但不是习练传统武术的目的。

行文至此，大家应该能理解旧时代那些靠打拳卖艺为职业的拳师们的生活艰辛。家有五斗粮，不做孩子王，不是生活所逼迫，有哪个不愁吃喝的富裕人家，能闲得蛋疼地出力出汗，打拳卖艺挣口粮钱呢？

武术作为一门技艺，离不开经济的支持，穷文富武，说的就是习武所需靡费良多，胜过读书求学的费用。古人也曾经讲过，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这也点明了武术技艺的商品性质，不过传统武术讲的是一门一派技艺的传承发扬，所以，它又不是单纯的商品化所能概括，因为，传统武术技艺还有许多非经济利益的成分在其中，技传有缘人，“费心费力费精神，不可轻传不义人；识者得授应无价，凡夫何必说千金。”“万两黄金不卖道，十字街头送真人。”这便是古人不为金钱所动，绝不妄传技艺的德行写照。许多历史上著名的武术大家，当初都是出身寒门，没有钱交学费习武，但是因为他们天赋异禀，机缘巧合，被明师选中，无偿地被收做徒弟，把他们培养为一门武术技艺的传承人，成就了祖宗技艺的发扬光大，这中间的故事美谈就和武术的零售贩卖没有任何关系了。这在一些著名拳种技艺的传承规矩中，称之为得其人而传之。

武术离不开以商品的形式出售的行为，但是旧时代传统武术的传承，即便是存在金钱利益，但是还包涵有江湖道义，忠孝节义的，也不是给钱就教，有钱就能学的，还需要人品端正，敬爱技艺，严守祖训，也就是所传之人为适当之人，这些因素和要求，都是为了能够让技艺完整的继承和健康的传播，而不是技艺所传非人，要么让歹人利用危害社会，要么让技艺成为拳混子谋食骗钱的手段。

以打拳卖艺，养家糊口为目的，规矩自然就少些，做生意吃饭，就得在商言商。你跟人家顾客吆五喝六地要求严苛的道德约束，顾客还不都跑了?说得着吗?以传统武术技艺的完整传承为目的的，规矩讲究自然也就多些，就需要师徒协力，勠力同心。为师者真教真传，责任在心；为徒者真爱真练，甘于寂寞，经年累月刻苦用功，使命在肩。如此这般，才能造就出一代技艺传承人，中华武学祖宗技艺才能得以承传和发扬光大。

中国的传统武术技艺的传承中，有相当的内容是关于德的修为，比如:“忘恩负义不如狗，背师弃祖枉为人。”就是对传统武术习练者的道德考问。清雍正年间著名大将军年羹尧有句名言:

“不敬师尊，天诛地灭；

误人子弟，男盗女娼。”这句话把师徒两方面的德行要求，都全面地说清楚了。

传统武术的传承和兴旺不排斥商业行为，反而需要巨势强力之武学爱好者的大力热心扶持与资助。传统武术所反对和不提倡的是武术技艺的零售分解化，以及售假贩假误人子弟坑害他人的行为。这是当下全社会务必重视，共同清理整顿的恶劣丑陋行为。因为，完全以市场的需求为迎合取向，以不遗余力、不择手段的赚钱为目的的武术技艺销售贩卖，尤其是售假贩假行为，是对中华传统武学技艺的传承、保护、发展起到蛀食腐蚀破坏作用的。有相当一些人不是在弘扬武术也不是在传播武术，他们只是在利用传统武术，打着传统武术的旗号，把谋利的目标群体，指向了:对传统武术忽然感兴趣、心血来潮，三分钟热血的人们；浅尝辄止、打算简单学学武术的人们；学习武术，附庸风雅，用于人前装逼的人；一腔热血、喜爱传统武术的票友们；热爱武术，但是苦于遇不到正规师傅的人们。

由于武术经营行业的门槛低，会几套拳械，在公园操场选个犄角旮旯的场地，再招几个学员就能开张营业。所以，如今的社会上，充斥着许多学艺不精，一知半解，好为人师，图谋钱财，爱慕虚名的武术爱好者。这些人以弘扬传统武术的名义，混迹于公园广场等角落，把一些花拳绣腿，一知半解胡编乱造的错误技法，出售給不明真相的吃奶群众，而且，经营思路清晰，定位准确:

不求甚解，但求娱乐；

不管真假，认真练习。

传统武术在这样的混乱氛围中，令许许多多从没学过武术，但是心里喜欢武术并且立志习武之人，在潜移默化中不断的被误导被洗脑被伤害，假的也觉得是真的了，真的反而没人信，成假的了。尤其令人痛心的是，许多喜欢武术并且原本立志打算习武的人，看到假大师们的假冒伪劣的武术技艺展示，心生恶心，认为中国的传统武学技艺不过如此而已，心中萌发的习武念头被彻底的掐死，这才是对中国传统武学最大的伤害!!!

例如，形意拳的社会化离谱教学，现实中，我们会普遍地看到，练形意拳的，有这样的怪现象，明明是劈拳，却练成了拍掌或者推掌，所谓劈、拍、推掌不分；明明是钻拳、明明是横拳，却钻横不分地练的满头大汗；明明是炮拳却打不出炮拳的动作轨迹来。拳谱上明言崩拳似箭，然而却把崩拳打成了简单的腕部发劲的直捅拳。教拳者的嘴上背着拳谱振振有词，对学生说要起落钻翻，然后就是右拳往外一冲，告诉学生这就是起落钻翻了，这岂不是笑话。明明是虎扑，做出来的却是虎推，令人好不理解。这些教拳的，嘴上都说的不错，拳谱拳经也都张口就来，做起来还非常认真，但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形意拳的内容实质和味道。最糟糕的是学练的人完全不觉自己是实验室的小白鼠，不明真相地跟着学跟着练，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无情。再看看竞技场上，国标国统式的形意拳比赛套路，加入了许多诸如奔跑，追打等所谓新奇怪美，传统形意拳中所没有的招势动作，误导不明真相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和武术爱好者，古人所说，盲人瞎马夜半临池，就是这种情况。古人还说:“懵懂传懵懂，一传两不知，师父下地狱，徒弟往里拱。”不知者不怪无罪，就怕不懂装懂，误导他人，这便是造业犯罪，害人害己了。

传统螳螂拳也是受灾严重，王朗祖师所创传统螳螂拳，其风格魂魄是疾风骤雨之猛，水烫火烧之烈，有铁牛耕地般的气势，荡鼎贯力般的冲击效果。然而，残酷的现实，让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个所谓的螳螂拳大师名家们，把好端端的国产螳螂拳非要练成木偶机械般的套路舞蹈表演。社会办班分解教学，导致的木偶螳螂拳派的风起云涌，木偶螳螂拳和张牙舞爪式的翘起后腿做蝎子甩尾式的蝎子拳比赛套路。更令人搞笑可气的是，原本是一套规规矩矩的传统螳螂拳套路，却偏偏要练成两臂乱摇晃，两手乱抓，让人一看，就是学不得法，自己瞎琢磨，胡练一气，胡编乱造乱改套路。出现这些问题的原因很简单，螳螂拳也受到国统国标竞赛武术套路的影响，所受毒害非常严重，传统螳螂拳的魂魄被偷走了，螳螂拳的筋被抽去了。

传统太极拳技艺是重灾区。传统太极拳者，乃假后天之形，不尚后天之力，以心意做功夫，重视内操，混元一气，内外相合，无微不至，体用兼备，极精深，极高难。太极拳这一载体，可以说是中国传统武术的最高学问和技艺，与八卦掌形意拳并称为龙虎凤上三门的高深技艺，是硕士博士研究生的课程。但是，自从1955年开始，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的全民健身运动开展后，太极拳这门高深学问与技艺，成了大众普及的白菜萝卜土豆式低端产品，传统太极拳的技艺功法内操，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舞蹈不舞蹈，体操不体操，武术不武术，太极不太极的“四不像”的冠着太极拳之名的广场公园化慢体操活动。

中国的传统武术走到今天，变成如此这般名不正、言不顺、实不归的状态，中国传统武学的概念和内涵究竟是什么?直到今天，绝大多数的中国人依然都不敢去主动思考知道，这就是中国人的宿命，也是中国传统武术的宿命。许多人深受假冒伪劣的所谓传统武术之害，这一切都是中国人自己造孽的结果，万事万物都有定数因果。

认清一个事物的本质，绝不是看一个事物叫什么名字。正如人们常说，不是叫人的就是人。把体操舞蹈起名叫太极拳，或者起名叫个原子弹太极拳，人民群众都没什么意见，关键看内容是不是太极拳，不是叫太极拳的就是太极拳!那些号称形意拳，八卦掌，螳螂拳等等的，也同样的道理，不能喊出个名来，我们就承认你练的是太极拳，形意拳，八卦掌，螳螂拳。因为，我们要看你练的拳，是不是具有太极拳，形意拳，八卦掌，螳螂拳的魂魄。一种拳技，无所谓叫什么名字，叫什么名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它的内在魂魄与实质，

我曾听到过这样的观点:售假贩假这种事很正常，没有假的泛滥，如何体现出真正传统武术的珍贵来呢?细琢磨一下，反倒觉得这话有理，古今中外，凡事莫不如此理，这一切都是定数，中国传统武术就是中国国情的缩影，也是中国社会众生百态的折射投影。岂止是武术行业卖假货，需要打假，中国哪个行业不存在类似的需要打假，需要求真务实的现实呢？武术行业存在的售假行为，让那些无辜的认真习武的人们倒霉了。练假把式，耗费心血气力，耗费时间金钱，便宜了那些好为人师，谋财害命的武术骗子们。武术是世间三百六十行中的一门，但是，中国传统武术的江湖却折射出整个中国的现实，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习练中国传统武术技艺，也是参悟人生，提升个人智慧的过程，它和所有的事物一样，完全在于习练者自己的把握，学的好，武术为自己服务，让自己身心受益；学的不好，走了极端，进入崇拜迷信的泥潭无法自拔，则个人失去自我，变成个人为武术服务，为门户服务，成了武术门派的奴隶，成了师傅祖师爷的走狗和工具。 传统武术习武者最悲哀的结局是失去自我，成为套路的奴隶，和门户的走狗。按照老百姓的话说是，练武把自己练丢了，练武练成了精神病。这样的命运落在哪一个倒霉蛋的头上，那就是不仅遭遇了打劫钱财，还遭遇了伤身害命。习武练拳是为自己练的，不是为门户师父练的。内家武学是更是要求徒弟人练拳，小门小户的外家功夫，则要求徒弟，拳练人。

在我习武的四十五年多的时间里，接触了许多的习武之人，这些人当年都曾经是传统武术的发烧友，狂热分子，起五更爬半夜地炼功练拳，有的还取得非常可观的散打等比赛的优异成绩。但是，如今的他们，早已不再习武，即便是饮酒相聚，也不喜欢聊起关于传统武术的话题，偶尔，话题已经挑起来，一身病态的他们也是一脸的无奈和落寞。当然，也有一些始终坚守这份爱好，且不论功夫水平如何，依然不忘初心，还能坚持练拳的习武者，这些人提起传统武术，有说不完的话，有的沉浸在自己的辈分中，在传统武术中找到了自豪；有的沉浸在自己有多少徒弟和学员，在传统武术中找到了成功和骄傲；有的沉浸在对传统武术技艺的真修实炼与执著摸索中，为此找到了真实的人生喜悦，……，总之，传统武术对于习武者们来说，就好像是一杯烈酒，爱恨情仇，苦辣酸甜的味道都交织在里面；更像是开一块珍藏了几十年的普洱茶老茶饼，开汤后，霸气中少了苦涩，柔顺中多了回甘，一壶一泡，热饮温品，均是喉韵万千。一个习武多年的人如果能品尝到这些复杂丰富的滋味，或许，你才能真正的看清中国传统武术的本来面目。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中国传统武学，想说爱你很伤心!想说爱你不容易!

传统武术魂魄哪去了系列谈，有血有泪，有恨有爱，有善有恶，有正有邪，拉杂写来，欲言又止，没说的话，还有很多。六篇系列文章论述了导致中国传统武术魂魄缺失的六个方面因素，这六个方面因素的影响与危害，归纳如下:

一是武侠梦导致产生了我们全民族的自嗨意淫的梦想习惯和许多不切实际的行为模式。

二是传统武术被去实战化，导致了中国传统武术的被阉割去势，这是对中国传统武术技艺和文化的灭杀行为。

三是中国传统武术被体育化，这是对中国传统武术概念的歪曲，是把中国传统武术边缘化的恶劣行为。

四是中国武术被竞技比赛套路化，把中国传统武术运动变成现代武术的套路游戏体育运动，表面看练的一套又一套，有模有样，花里胡哨的，实际上中国传统武术的内在魂魄精华早已空心化，是虚假的样子货，中国传统武术的现代体育的武术套路竞赛形式，这是中国传统武术的被自杀行为。

五是中国传统道德缺失化，是普遍的社会现象，由此导致了师道缺德，金钱至上；学道缺德，人心变坏；健康美好的师生教学关系，少之又少。导致传统武学的普遍传承水平与质量趋于低下。

六是武术的零售化，加速了武术商业活动中的售假造假的猖獗行为。热爱武术的习武者群体，成了重灾群体，许多原本立志终身习武的人，因假冒伪劣的武术而彻底打消了立志终身习武的念头，甚至对传统武术产生了非常反感的认识，这一切便是中国传统武术的宿命和因果报应所在。

中华传统武学不过是中国诸子百家中的一门学科而已。它不如军事航天科技那样高深，也不如民生经济教育医疗那样重要，根本算不上是件国家大事。但是，中华传统武学作为中华民族宝贵的传统文化遗产之一，理应受到一个客观公正的重视，理应有一个名至实归的学科地位，理应得到国家的依法保护。国家这样做，一是对国家有利；二是对民族有利；三是对世界有贡献。因为，中华传统武学是中国传统文化精髓的一部分，其历史久远、有续不断、历久弥新、理精法密、博大精深的独特魅力，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每一个习武者和每一个武术爱好者的精神世界与思想行为，对国人的思想与行为产生着持续而多元化的影响。

救救中华传统武学，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呼喊，这是无数传统武术习练者们共同的心声。

全文完

2020年9月26日

于连滨梅鹤楼之悟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