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每天早晚各读几篇止庵散文,是一种享受。一个学医的出身,对中国传统文化理解之深,令人讶异,且其爱读外国文学,似乎不亚于读中国文学。中西文化在作者身上交融一体,诗人的气质,学者的修养,练就了他笔下文字的耐读和思想的深刻。
今天早上读《云集·又谈张中行》,有这样一段,值得玩味:
张中行所承继的散文传统,前人称为“言志”,与“载道”相对;两个词儿分别取自“诗言志”和“文以载道”,“诗”与“文”本有区别,“志”与“道”更待厘清,不免有些夹缠,所以后来干脆说:“言他人之志即是载道,载自己的道
亦是言志。”我自己曾想,换成“率性”和“听命”,或许更恰切些。前人提起这个话题,是讲“中国新文学的源流”;而“言志”这一“流”久矣夫断断续续,隐没不彰了。张中行是老北大出身,亲承前辈大师謦欬,以后多年却不事写作;但传统在他身上活着,一俟执笔,立即显现出来。而且这路文章本来讲究沉稳平和,老年为之,正是合宜;他又有阅历
与感受值得一写,于是乎名满天下。然而自始至终,他只是“率
性”,不曾“听命”;或者说,他只“载自己的道”,不“言他人之志”。在这点上,与许多同辈甚至晚辈的人判然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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