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于坚:高考全国卷居然选了我的作品,题目我都答不上来

昨天的语文全国高考一卷,考了著名诗人、作家于坚的《建水记》。两个主观题一个是“分析大量描写饮食的效果”,另一个是“分析空间和时间双线索描写的效果。”

对此,于坚表示:“想都没想过,我都答不上来。

 于坚90年代在昆明的家

于坚是当代诗人、作家和摄影、纪录片作者。20岁时开始写作。1985年与韩东等创办民间刊物《他们》。曾获鲁迅文学奖、人民文学奖、朱自清散文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2016年度杰出作家”奖。主要作品有:《诗六十首》《于坚集》《印度记》《昆明记》《巴黎记》等。现居昆明,为云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楚尘文化2018年出版的《建水记》是于坚的力作,述说着一座古城的前世今生。几十年间,诗人不断穿梭在建水的大街小巷,体悟建水的建筑、手艺、生活方式,查询各类古籍,最后熔铸成37篇文章、配以精挑的134张照片,探寻建水人为何至今仍能“诗意地栖居”。

于坚 著
楚尘文化 | 中信出版集团
2018年

在如今千城一面的审美疲劳中,现代人如何“诗意地栖居”呢?

阅读《建水记》,可以让人学会理解一座古城、一座建筑、一种仪式,学会如何安放、庇护人类的心灵。

本文节选自于坚的《建水记》,全文可通过文末链接购买阅读。

诗人于坚,Photo@曾克

01

云南建水城,古称临安。临安本是杭州,那个中国天堂的旧称,云南建水这个临安是明代命名的。就像欧洲移民到了北美大陆,沿用欧陆地名而取的“新奥尔良”“新英格兰”一样,建水这个临安是一个新临安。这个明朝洪武十五年(1382)的命名暗藏着野心,“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建水人要在他们的家乡建造一个杭州那样的天堂,他们成了。过了 152 年,明嘉靖十三年(1534),被流放云南,“永远充军烟瘴”的大诗人杨慎来到建水拜访他的朋友叶瑞,建水城令他大吃一惊,杨慎写了一首诗《临安春社行》,描绘他所见的建水 :

临安二月天气暄 ,满城靓妆春服妍。
花簇旗亭锦围巷,佛游人嬉车马阗 。
少年社火燃灯寺,埒材角妙纷纷至。
公孙舞剑骇张筵,宜僚弄丸惊楚市。
杨柳藏鸦白门晚,梅梁栖燕红楼远。
青山白日感羁游,翠斝青樽讵消遣。
宛洛风光似梦中,故园兄弟复西东。
醉歌茗艼月中去,请君莫唱思悲翁。

令我惊讶的是,杨慎诗里描写的建水,并未隔世,我几乎以为,杨慎才搁笔走了不久。杨慎笔下的这个建水城大体上还在着,不仅是城池、建筑、雕梁画栋、朱门闾巷、水井、牌坊、饭馆、荷塘稻田……最重要的是,杨慎诗中写到的那个世界,虽然细节已经改变了许多,但氛围依然可以感受到。“少年社火燃灯寺”,燃灯寺还在,依然在敲着木鱼。寺院门口的那口井依然清冽,杨慎如果在燃灯寺喝过寺僧沏的茶,茶水应当就是这口井里的水。几个闲人坐在井边,聊天,嗑瓜子,要到吃午饭才会散去。只是看不见社火,因为春节才过不久,社火刚熄。当年杨慎来建水找叶瑞玩时,住在太史巷的叶氏宗祠,太史巷现在叫作太史巷街,这条街还在,这是一个奇迹。在中国过去数十年的拆迁运动中,有些古城幸存下来,但大多数都成了民居博物馆,原住民被搬迁,只剩下建筑空壳。看上去古色古香,内里全是商店,再没有“炊烟逗屋”(仇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刘禹锡)。建水岿然不动,我行我素,“邦有道,谷”,依然是原住民的故乡,过着与杨慎来访时大同小异的日子,水井安然,汲水的、挑水的、送水的、扫落花的、做豆腐的、纳鞋底的、补衣裳的、做木工的、做凉粉的、开茶馆的、做米线的、弹棉花的、养花的、玩古董的、做陶器的、银匠、屠夫、鱼贩……洗衣的妇人也还蹲在井边,背上依然背着个娃娃。明月依然在这个城里“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建水双龙桥

2015 年冬天,我带着我的朋友麦约翰来建水,他是比利时人,自号无能子,一生都在研究中国文化,将老子的《道德经》翻译成弗莱芒语。他在建水长叹,他一辈子要找的那个中国,就在这里。此后,他多次来,开始写一本关于建水的书,并将他女儿送到昆明来学习中医。建水如今已经被一座座同质化的新城围困,危机四伏。我从青年时代起就多次来建水,小住,长住,我目睹了它的犹豫、变化和坚定不移。人类为什么会有建水城这样的栖居地?它又为什么落后于时代?又为什么因“落后”而鹤立鸡群,不同凡响?数十年来我一直在想这些问题。

02

在建水城外三十公里的地方,有个村子叫贝贡。为了抵达这个地点,我们从昆明出发,在高速公路奔驰了一整个上午,又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还多次迷路。建水县的李伟在提起这个地方的时候,表情像古董贩子般兴奋,望着秋天深处。我们来核实一个传说,一路上看不出任何将要出现奇迹的迹象,令人麻木的山、树林、玉米地或烟叶地……当越野车在山野的某一点停下来的时候,一群幽暗如暮色的建筑出现了,仿佛亚洲热带丛林中的吴哥废墟。不是神庙,是一群高低错落的四合院,建在山坡上,以当地的土黄色岩石、黄土砌起的地基和围墙裸露着,漆黑的斗拱飞檐在后面朝着青山翠谷,飞龙舞凤的门头上鎏金斑斑驳驳,就像被落日照耀着。附近的村子干巴巴的,一些由劣质水泥和玻璃混杂急就而成的灰色盒子,与这群四合院的飞扬灵动、森严伟岸有着天渊之别。就像一只刚刚被射中的苍鹰,它有点塌了,但确实像个传奇。即使已经衰败,蔓草丛生,梁木歪斜,雕花门不知去向,野物入住,依然看得出它非同凡响,美轮美奂,是古典四合院中的杰作。

仪式民俗

14 世纪云南发生的汉化运动,犹如十字军东征,中原移民带着四合院黄金时代的营造技术来到这片野性天真的高原上,但带来的不是信仰、教条,而是隐喻着世界观的生活方式。一座座四合院从天而降般地在云南的深山老林、坝子丘陵之间屹立起来。就像吴哥 12 世纪建造神庙那样,云南营造四合院的激情持续了六百年之久,到 20 世纪,云南高原上以昆明为核心已经屹立着一座座密集着四合院的城邦。

山岗、落日、森林、野兽……贝贡与世隔绝。那些身怀绝技的无名工匠,跋山涉水,步行穿越荒蛮高原,来到深山老林中叮叮当当,开山、采石、伐林、锯木、上梁、凿石、雕梁画栋……就规模和做工来说,如果没有宗教般的激情,这个工程是不可能完成的。可以想象它落成之际,仙宇神阁、飞檐斗拱、天井回廊……是如何辉煌地照亮了黑暗的群山。虽然这些四合院只是住宅,人人都可以模仿,但杰出的手艺无法在短时间内模仿,它是世界观、时间、经验的产物。因此,这群四合院在贝贡的出现就像神庙一样,它不是神庙,但具有神庙的地位。

一些事物的真理走向隐匿,一些事物的真理在敞开,世界运动总是此起彼伏。隐匿者在黑暗中等待着再一次敞开,敞开者意味着黑暗即将来临。贝贡建造之际,四合院在中原早已鳞次栉比,遍布城乡,故因登峰造极而沦于庸常。作为一种中国世界观的载体,其初始的意义早已被遗忘、隐匿。

 门洞与古字画店(城中)

贝贡是彝语“山凹”的意思。这个村子的居民都是彝族,贝贡建筑群属于一位姓孔的彝族人。贝贡地区有许多彝人姓孔,自称孔子后人,专家对此颇有争议。孔这个姓进入到不讲汉语的彝人之中,可以想象孔教的影响曾经多么深远。这种命名就像一种归顺。传说这个建筑群的业主是开矿的,发财后在家乡斥巨资建造了这片豪宅。就像一位供养人,孔氏造的已经不是普通的住宅,而是一件鬼斧神工的作品。

最近几十年,这些城邦一座座被拆掉,四合院文明死去,日益成为遗址、废墟、传说。也许很多年后,历史学家才会去追问这种变化的原因,就像追问玛雅、吴哥、埃及文明的消失,那个时代到底发生了什么,人们为何要抛弃这些神庙般的四合院?吊诡的是,那些痛心疾首的追问往往都是在文明消失千年之后,而四合院的消失,现在就可以追问了,在许多地方,它已经杳无踪迹或者作为废墟中幸存的古董被搬进了博物馆。那些无名的工匠像玛雅人一样不知所终,四合院敞开在大地上的时代完结了,它往昔隐匿在庸常中的真理才得以敞开,就像马丁·海德格尔分析的凡·高画的那双鞋子的意义,水落石出,我们将成为事后的沉思者。

当我在贝贡光线晦暗的大院里徘徊的时候,并没有西方古迹探险者打开法老陵墓时的那种欣喜若狂,我并不快乐,虽然那荒凉破败是如此高贵而动人,思的到来是置身局外的结果,这是悲剧的位置。

打水、光明租车行

03

看哪,这原始之城,依然像它被创造出来之际,藏在一座朱红色的、宫殿般的城楼后面。“明洪武二十年建城。砌以砖石,周围六里,高二丈七尺。为门四,东迎晖,西清远,南阜安,北永贞。”(《建水县志》)如果在城外 20 世纪初建造的临安车站下车,经过太史巷、东井、洗马塘、小桂湖……沿着迎晖路向西,来到迎晖门,穿过拱形的门洞进城,依然有一种由外到内,从低到高,登堂入室,从蛮荒到文明的仪式感,似乎“仁者人也”是从此刻开始。

高高在上的是朝阳、白云、炊烟、鸟群、落日、明月、星宿,而不是摩天大楼。一圈高大厚实的城墙环绕着它,在城门外看不出高低深浅。一旦进入城门,扑面而来的就是飞檐斗拱、飞阁流丹、钩心斗角、楼台亭阁、酒旌食馆、朱门闾巷……主道两旁遍布商店、酒肆、庙宇、旅馆……风尘仆仆者一阵松弛,终于卸载了,可以下棋玩牌了,可以喝口老酒了,可以饮茶了,可以闲逛了,可以玩物丧志了,可以钟鸣鼎食了,可以一掷千金了,可以浅斟低唱了,可以秉烛夜游了,可以铺床了……就寻思着去哪里遭遇上一段韵事。忽然瞥见“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那类女子—建水的卖花女与江南的不同,这边的女性身体上洋溢着一种积极性,结实、健康、天真—正挑着一担子火红欲燃的石榴,笑呵呵地在青石铺成的街中央飘着呢。不免精神为之一振,睡意全消,先去买几个来解渴。

老街小巷担水人

街面上,步行者斜穿横过,大摇大摆,扶老携幼,走在正中间,俨然是这个城的君王。满大街的雕梁画栋、摊贩食廊、活色生香、耄耋之辈……令司机们缩头缩脑,不敢再风驰电掣。城门不远处就是有口皆碑的临安饭店,开业都快七十年了,就像《水浒传》里描写过的那种,铺面当街敞开,食客满堂,喝汤的喝汤,端饭的端饭,动筷子的动筷子,晃勺子的晃勺子,干酒的干酒,嚼筋的嚼筋,吆五喝六,拈三挑四,叫人望一眼就口水暗涌,肚子不饿也忍不住抬腿跨进去。拖个条凳坐下,来一盘烧卖!这家烧卖的做法是明代传下来的,肥油和面,馅儿是肉皮和肉糜。14世纪朝鲜文献《朴通事》记载 :“皮薄肉实切碎肉,当顶撮细丝线稍系,故曰稍麦。”大锅猛蒸,熟透后装盘,每盘十个,五角一个。再来一土杯苞谷酒,几口灌下去,夹起一枚,蘸些建水土产的甜醋,送入口中,油糜轻溢,爽到时,会以为自己是条梁山泊好汉。

临安饭店后面,穿过几条巷子走上十分钟,就是龙井菜市场,那郑屠、张屠、李屠、赵屠……正在案上忙着呢。如果是七月的话,在某个胡同里走着,忽然会闻见蘑菇之香,环顾却是老墙。墙头上挂着一窝大黄梨,哪来的蘑菇耶?走,找去,必能在某家小馆的厨房里找到,叫作干巴菌,正亮闪闪的在锅子中央冒油呢。这临安大街两边,巷子一条接一条流水般淌开去(建水城所谓的街,许多其实都是宽窄不一的巷子,里面还有纵横交错、曲曲弯弯、通或不通的小巷,宽的三四米,窄的也就一米左右)。在百度地图上,这些密密麻麻的小巷是大片空白,百度地图很不耐烦,只是标出一些大单位的地点和最宽的几条街,抹去了建水城的大量细节,给人的印象,似乎建水城是个荒凉不毛之地。其实这个城毛细血管密集,据统计,建水城 3.3 平方公里的范围内有 30 多条街巷,550 多处已经被列为具有保护价值的文物性建筑。这是很粗疏的统计,民间与统计部门关于文物的概念不尽相同 , 许多普通人家雕梁画栋的宅子、无名无姓的巷道并未统计在内。在巷子里面,四合院、水井、老树、楹联、木雕、门神、香炉、杂货铺、红糖、胡椒、腊肉、土纸、灶房、庙宇、瓦檐、明堂、照壁、石榴、苹果、桂花、兰草、怪石、绵纸窗、凉粉、米线、红米、干巴菌、青头菌、炊烟、祖母、外公、媳妇、婴孩、善男信女、市井之徒、金枝玉叶、酒囊饭袋、闲云野鹤、翩翩少年、匹夫匹妇、布衣韦带、半老徐娘、三姑六婆、环肥燕瘦、蒲柳之姿、虎背熊腰、大腹便便、仪表堂堂、花容月貌、明眸皓齿、慈眉善目、鹤发童颜、鹅行鸭步……此起彼伏,鳞次栉比。

打水的女人

在这个城里,有个家的人真是有福啊。

这个国家从南到北,已经拆掉了那么多,许多从前四合院鳞次栉比的城市里,如今一根雕梁画栋都看不见了,他们居然还能够像四百年前的祖先们那样安居乐业,不必操心左邻右舍的德行,都是世交啦。有一位绕过曲曲弯弯的小巷,提着在龙井市场买来的水淋淋的草芽(一种建水特有的水生植物,可食,滚油翻炒数秒起锅,甜脆)、莴笋、茄子、青椒、豆腐、毛豆、肉糜、茭瓜……一路上寻思着要怎么搭配,偶尔向世居于此的邻居熟人搭讪,彼此请安,磨磨蹭蹭到某个装饰着斗拱飞檐门头的大门前(两只找错了窝的燕子拍翅逃去),咯吱咯吱地推开安装着铜质狮头门环的双开核桃木大门,抬脚跨过门槛,绕过照壁,经过几秒钟的黑暗,忽然光明大放,回到了曾祖40父建造的花香鸟语、阳光灿烂的天井。从供销社退休已经三十年的祖母正躺在一把支在天井中央的红木躺椅上,借着一棵百年香樟树的荫庇冲瞌睡呢

04

与中国那些失去了历史的新城比起来,建水这个城看上去比较落后,充满沧桑感。大地是落后的,落日是落后的,故乡是落后的,落后意味着一种对时间的迷恋,对经验的自信。建水的落后并不盲目,这是对此在(海德格尔语)的确认,建水知道它要如何在,如何好在,如何作为建水而不是他者而在。建水周边,与它同时代兴起的古城,大都赶上了时髦,焕然一新。建水却在大拆迁的洪流中如顽石般幸存,在云南的城邦中因守旧而鹤立鸡群,以致今天在云南省,人们要证实曾经存在过一个“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的世界,找回那些传统的建筑样式、手工、生活方式、人情味、口味……只有去建水,建水成了古典生活世界的活化石。

从城南到城北,从城东到城西,步行也就是半小时左右,但可以从元代走到现代。从迎晖门沿着临安路朝西门走,城门朝阳楼是明洪武二十二年(1389)建造的,城隍庙是明代始建的,天君庙是明嘉靖年间(1522—1566)建的,普应寺是明成化三年(1467)始建的,学政考棚是明代始建的,临安府衙(后来是县政府)是明洪武二十一年(1388)始建的,指林寺建于元元贞三年(1297),文昌宫是元代始建的,文庙是元至元二十二年(1285)始建的,庙里的两棵老桧树元代就种下了,棂星门柱头上的蟠龙青花瓷罩是明景泰年间(1450—1457)的旧物,正门的牌楼是清雍正四年(1726)重修的……这些是公共性的建筑,至于星罗棋布地环绕着这些建筑的民居所暗藏着的时间,就难以考证了。虽然历代都曾经重修再造,新旧相间,高矮不一,但建水城的原址从未移动,建城的初衷从未迷失,建筑格局还是开始那一套,“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就像一个梦。

 城门牌坊

去图书馆,不必只顺着一条道走。建水城的路四通八达,但不是直线,是乱麻般的四通八达,去任何一个地方,都要穿越迷宫,解构东西南北的定位。以为这条路是向东门去的,走到头却发现到了南门。判断这个门进去是个大杂院,中间却藏着一座高耸入云的明塔。断定这个单位里面只有办公室,后面却藏着元代的老庙。认定这个仓库里面堆积着的都是废品,抬头却发现一堆斗拱,正支撑着清代的老瓦呢……如果不是本地人,必然绕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北。我去过建水城几十次,至今还是理不清它的玄机,只能凭着感觉瞎串。横七竖八的街道、巷子可以组合出各式各样的走法,可以顺着巷道走,顺着老街走 ;也可以穿过这家的前门到达那家的后门,越过这个单位的大门进入那条街的中段……如果从文庙那个方向去图书馆,经过的是包子铺、菜市场、米线作坊、烧豆腐摊、理发店、裁缝店、常青树、石榴树、海棠树、凤凰花、曼陀罗、几家门头上的飞龙走凤、里面被照壁挡住的不知深浅的院落、几条通幽的无名小巷。也可以从清远门进来,顺着城墙根走,那城墙最老的一段厚达三丈,每块砖长 42厘米,宽 20 厘米,高 12 厘米,重 20 公斤。有时候会遇到挑粪的农夫,他挑着两只桶,走去各户收集新鲜粪便,然后挑到城墙外的自家地里浇灌庄稼。田野就在城墙根下,杨慎来的时候,建水城被“杏花春雨江南”那样的田园簇拥着,一座屹立在荷塘、稻田、菜地、瓜地、豆地、果园……中间的宫殿,如今虽然已经被各种杂七杂八的水泥建筑物遮蔽了一些,但还是可以看到。

《建水记》

于坚 著  

原价:88.00元 

 2018年1月

点击链接即可购买

《建水记》是一本关于古典生活、建筑、手艺的沉思录;是华语文学传媒大奖 “2016年度杰出作家”于坚的最新力作。2015 年冬天,于坚带着比利时汉学家麦约翰来到建水。麦约翰浸淫中国文化数十载,他在建水长叹,他一辈子要找的那个中国,就在这里。


文字
文字作者:于坚,选自《建水记》,楚尘文化 | 中信出版集团 出版,2018年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明朝的建水城还活着,有人用一本书赞美这里生活的艺术
何为诗意的栖居地? | 《建水记》
云南红河州建水文庙景点介绍(附图)
全国文庙系列——建水文庙
一座活着的古城,云南建水
高考备考:2021年新高考文学类文本阅读题备考指导及预测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