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公司股权分割与传承》连载四十四：配偶一方名下的境外股权置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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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公司股权分割与传承

第四章 配偶名下股权转让的效力

第三节 “特殊”股权转让效力的认定

配偶一方名下的境外股权置换

境外股权置换典型案例

【案例】4-3-1维萨软件的股权置换

双方当事人分别是在美国纽交所上市的Wizzard Software Corp（以下简称“维萨软件”）和在BVI设立的Universal Entertainment Group Limited（以下简称“环球娱乐”）。维萨软件和环球娱乐之间签订了一份Share Exchange Agreement（“股权置换协议”）。值得注意的是，在协议所披露的主体中，特别指出了环球娱乐下通过VIE结构控制的两家中国公司，分别是“北京FAB文化有限公司”（直译，以下简称“FAB文化”）和“北京FAB数字娱乐产品有限公司”（直译，以下简称“FAB娱乐”）。另外，因为是典型的VIE结构，因此在环球娱乐与两家国内公司之间还分别在香港设立有独资公司Digital Entertainment International Ltd（以下简称“国际数码”），并且在中国大陆设立有WFOE。

整个股权置换的交易流程大致如下：

①维萨软件将收购所有国际数码已经发行且存续的股票。[Subject to the terms and conditions herein stated, the Parties hereby agree that the COMPANY shall acquire all of the issued and outstanding shares of DIGITAL HKco's capital stock (the “Digital HKco Shares”) in exchange for the Consideration set forth in Section 2.3 below. Digital HKco’s Shareholder agrees to sell, assign, transfer and deliver to the COMPANY on the Closing Date, and the COMPANY agrees to purchase and acquire on the Closing Date, free and clear of all Liens, the Digital HKco Shares.]

②第一部分对价：维萨软件将先向国际数码的所有股东，即环球娱乐，定向发行普通股股票。发行后，环球娱乐将持有维萨软件49%的股份（稀释后）。[As a portion of the Consideration for the Digital HKco Shares, at the Closing the COMPANY shall issue and deliver such number of COMPANY Common Shares (the “Initial COMPANY Shares’) to DIGITAL HKco’s Shareholder and/or its designees, as will constitute forty-nine percent (49%) of the issued and outstanding Common Shares of the COMPANY immediately following the Closing (after giving effect to the issuance of such Initial COMPANY Shares) on a fully diluted basis.]

③第二部分对价：维萨软件将向国际数码的所有股东，即环球娱乐，定向发行一定数额的“可转换优先股”（convertible preferred stock），该类股票在时间和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优先转换为维萨软件的普通股股票。如果这批优先股全数转换，则环球娱乐将持有维萨软件78%的股份（稀释后）。[As another portion of the Consideration for the DIGITAL HKco Shares, at the Closing the COMPANY shall issue and deliver certain shares of the Company's convertible preferred stock (the “Convertible Preferred Shares”) to DIGITAL HKco's Shareholder and/or its designees, convertible into COMPANY Common Shares in accordance with the schedule and conditions set forth in the Certificate of Designations of Convertible Preferred Stock, in the form attached as Exhibit B to this Agreement, in such number that full conversion thereof in the next 18 months after the Closing in accordance with the Certificate of Designations of Convertible Preferred Stock would bring the ownership position in the COMPANY of DIGITAL HKco's Shareholder and its designees to seventy-eight percent (78%) of the issued and outstanding Common Shares immediately following the Closing (after giving effect to the issuance of the Initial COMPANY Shares and the issuance and conversion of the Convertible Preferred Shares) on a fully diluted basis.]

上述流程两家公司之间股权置换的对价，在股权置换完成以后，维萨软件将持有国际数码100%的股份，而环球娱乐将在所有优先股转换以后持有维萨软件78%的股份。股权置换前后的股权结构：

图例4-3-1

从严格意义上说，股份置换是企业间并购的一种手段，在商业运作中非常常见。通常情况下，在一桩复杂的并购交易中，现金、债权、以及股份等对价经常会同时使用并且会根据交易中涉及不同国家法律的限制进行微调。上述案例属于较为纯粹的股权置换并购，但其中也有相对复杂的部分，即并购的对价采用了普通股票和可转换优先股混合的方式完成。上述股权置换的结果实际是环球娱乐收购了维萨软件，因为当环球娱乐将所有的优先股全部兑现以后，环球娱乐将成为维萨软件的绝对控制大股东。根据国内媒体对于上述并购案的报道，“FAB精彩集团成功登陆美国纽交所（NYSE）。此次FAB精彩集团成功登陆美国纽交所（NYSE）是通过其所属的核心运营实体与美国纽交所上市企业维萨软件公司（Wizzard SoftwareCorp）的合并来实现的。”

综上，上述案例纯粹的股权置换安排展示了境外上市公司股权置换的操作原理。对于股权置换中更多的细节问题在此不予探讨，但不容忽视的是，股权置换的大框架（如何交易及对价的支付）搭建完成后，许多权利和义务的细节是非常复杂的，往往需要双方企业及律师、会计师等耗费很多时间协作完成。

股权置换对夫妻共同财产性质的影响

在一起因离婚引发的股权转让纠纷案中，被告名下的股权是其与原告婚前持有，但在婚后通过股权置换的方式“换股”后取得另外一家公司的股权，之后在美国某证券交易所上市。在上市后不久，被告即将持有的股票无偿赠与其胞妹。原告得知消息后，起诉到法院，要求确认赠与无效。在庭审中，被告认为：“本案股票尽管发生在与原告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但并非《婚姻法》第十七条项下的夫妻所得，本案股票实质是源于被告婚前财产；在原、被告夫妻关系存续期间，被告公司在美国的公司进行分拆，被告原来经婚前置换而来的股权变为系争的400万股，而股票分拆并不产生派生夫妻共同财产的结果。将婚姻关系存续期间的‘收益’规定为夫妻共同财产，实际以‘共同生产和经营、实际取得’作为条件，而事实上，在本案中，被告与原告长期分居，谈不上‘共同生产和经营’，所以，被告名下股票属于其个人财产，而非夫妻共同财产。”

上述案件的被告对交易中的股权置换的表述并也许并无不妥，但对于原告，即妻子是否参与“共同生产和经营”的表述明显错误。根据我们的理解，置换和买卖的区别在于交换物的属性及交换方式的区别，其实买卖也可以被认为是一种置换，更确切地说是货币和实物之间的置换。根据法理，货币通常意义下是种类物，而实物既可以是种类物也可以是特定物，但通常情况下为特定物。相比而言，置换的标的物往往是相同属性的特定物。因此，无论是物与物之间交换还是货币与物之间的交换，婚前财产的属性一旦确定，由婚前财产再置换或购买而来的“新财产”依然属于婚前财产。但根据《婚姻法司法解释（三）》的规定，一方婚前的财产在婚后的增值除自然增值与孳息外属于夫妻共同财产，而被告名下的公司股权因境外上市融资而发生的增值不属于自然增值，而属于生产经营所得。本案中，被告转让（赠与）本案诉争股权虽然来源于婚前，但因在婚后股权存在增值（包括股权置换的过程），而股权及其增值是混为一体的，在没有析分权益之前，股权价值包含着另一方的婚后收益，因此，单方赠与或转让的行为侵害了原告的合法权益。

综上所述，“股权置换”作为一种特殊的股权交易方式在目前的商业交易中被广泛运用，有其独到的优势，比如降低交易成本以及税收优惠（超过50%的被置换公司符合特殊性税务政策）等。从婚姻家事的角度看来，无论是股权置换还是股权转让，对于夫妻共同财产属性的认定还是取决于该财产原始取得时的财产属性。当然，在夫妻双方没有特别约定的情况下，个人婚前财产的婚后增值很可能会与婚前个人财产混同，而造成如上述案例中无权处分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