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医的目的不是为了卖药
一
近日，我被一好友缠着摸脉，拗不过她只好屈从。四诊后，她问我情况如何。我说：“2006年的时候，我是辨你哪有问题，哪些脉弱；而今天，我是辨你哪没有问题，还有哪个脉正常。”她怔在那，不明我所言。估计她也听不懂，否则，从2006年到2014年8年的时间，她的脉何至于差到如此程度！
一个人身上有很多优点时，些微缺点很容易改；而一个人身上很多缺点时，优点就很难发扬光大。脉象亦如是。常脉多病脉少的话，人的健康很容易重拾；而病脉多常脉少的话，修复起来便困难重重。
此友与我同岁，现在的症状是：失眠，盗汗严重，便秘，甲状腺结节，胃胀，头晕，腰酸背痛，虚胖，已停经两年。当然，她六脉皆弱，几无常脉。
2006年的时候，虽然有不间断地坚持中药调理，但我身体的整体状况仍不如这位朋友。只要天气变化或稍为劳累，我的腰还会胀痛难受；在闷热潮湿的春季，我的胃也会不时地隐隐作痛。那时，她听说我的子宫肌瘤通过喝中药缩小后，便央求我带她去找赵老师调理。跟现在一样，赵老师四诊后为她开了3服9天的药，并叮嘱喝药后如果泻水便属正常。她的脏腑功能不错，一服药下去便撬动了她的湿邪，第二服开始一天泻三次，明明告诉过她泻的是垃圾，泻的是糟粕，但她及家人仍慌里慌张，担心泻掉营养，急忙停药改服黄连素。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劝她放心，鼓励她把剩下的药喝完，可她死活不敢。几个月过去，当她又胃胀便秘不舒服时，便怀念起坐在马桶上“一泻千里”的爽劲了，于是又求诊求药，我只好再成全她。可是，只要泻3次，她便又停药改服黄连素。
对这种人，关系再好，我也要选择放弃在中医方面的救赎。之后的8年时间，我经常听她呻吟这不舒服那不舒服，且经常听她说在市各大医院挂中医专家门诊，时而有效时而无效。在这8年间，我看着她越来越臃肿的体态，看着她被我暗暗地比下去的精气神，还有无数次倾听她以担心的口吻聊到越来越大的子宫肌瘤和甲状腺结节，我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孩子们在习医室的随手涂邪很喜感，常常可以为我们消减掉许多的无奈。
二
前几天，我为她四诊完，她求我开药，并要求我给她处方到外面的药店抓药，我问为何。她说：“你们的药太贵了，9天的药要600元，太贵了。要不，你先给我一服试试，有效了再继续。”Oh,my god! 这在挑战我的EQ也在蹂躏我的IQ啊！不过，我按下怒火，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满大街都可以买到中药，问题是你能买到我的处方吗？现在不是600元的问题了，如果你想服我为你配的药且在外面买，那么，先买处方吧。而我的处方现在要价2万元，怎么样？吃不起了吧？那么，你还是去找医院的专家吧，医院的挂号费和药费都可以报销。”“我吃了那么多年，但没有效果啊，丹娜。”她一脸无辜地说。
没效果管我屁事！我在心里恨恨地说。书店里有关秘方、验方的书多的是，你为何不买来一本给自己抄写一方呢？因为你不知道哪个方适合你，不明白自己是什么证。还有，医院里的机器只给你一个检测结果，什么方都没有给你，你却愿意付出几百甚至几千元。而在中医这，望、闻、问、切四诊却可以被廉俭便到这种地步！
如果你信，如果你没钱吃不起，我可以配好药送给你。可是，你戴着玉手镯吊着金项链挽着名牌包开着几十万元的靓车，求我四诊然后却责怪我的药太贵。你当我是卖草药的？！你这是在污辱我的人格和贬低我的智慧啊！我绝不会向如此“重财轻身”的人妥协，哪怕曾经是好朋友！
你以为买字画是买画框和纸墨？你以为买汽车是买铁皮和玻璃？你以为买房子是买泥砂和钢筋？你以为买书是买纸张？你以为我习中医、望闻问切四诊、辨证施治是为了卖药？呵呵，有本事，让范曾以买张纸的价格卖张画给你啊！
老子云：“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天下万物的存在是有名有形的,但有名有形的万物必定要以无名无形的“道”作为根源。而那些把眼睛只盯着药（有）的朋友，往往忽视了方的组合（无）。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不能容忍你不尊重我的智慧付出！不能容忍你对中医的轻视态度！我的收费仅仅是我个人的一种价值体现，你可以不选择我，但你不要以此种方式“玩”我！
三
习医近10年，见不少人有我上述朋友的心态。问题是，你们找我的目的不是为了买药啊！更何况我也不卖药，药到处都有。你找我是为了让我四诊开药，那辨证后的处方可是我智慧的结晶，知识产权的体现。如果觉得在处方笺上写上几味药是轻而易举的事，那么诸位又何必找到我呢？中药铺里的任何一位药工都可以做到，直接请他们写更简单方便啊。许多人找中医大夫看病时，眼睛往往只盯着有形的药，而中医大夫无形的心力付出却被忽视。然而，无形的东西才是最重要最关键的！
你去三星专卖店买手机时，你会指责他们的产品太贵而要求店员给你手机图纸然后说自己可以去华强北买零件组装吗？如果你提出这样的要求，店员不是以为你脑袋进水就会认为你神经错乱。同理，你也不会要求宝马公司给你卖图纸然后拿着图纸去4S店组装BMW汽车。大家心甘情愿地花几千元买三星手机，心甘情愿地花几十万元买宝马汽车，为什么？因为你们觉得物有所值，习惯了这种钱与物的交换或转换方式，并且完全乐意为这些产品的前期研发、之后的广告费用买单。而中医大夫对病人四诊后紧接着对理法方药的拟订，到最后形成一张对病人负责且有疗效的处方，过程虽短看似简单，却需耗费大量的心力，这种心力付出的过程也就是研发的过程。没有这种付出，药方从何而来？因此，每当有人抱怨说我们的药贵时，我真希望他们明白“千金易得，良方难求”的道理。
有人觉得花几千上万买个LV包很值，花几万开个美容卡很牛，一年四季周游列国很威，逛各类时尚店很有品，去医院做各种体检套餐很必要，开豪车打高尔夫很“高大上”，待身体出问题了找我们调理时却嫌贵。这是什么态度？前面的付出是物有所值，而中医的望、闻问、切四诊一文不值？
难道我为你量身定制的处方不是我花了近10年的辛苦跟师习医后才组合成的？你以为处方上的十几二十味药是我随便写上去的？那是我的老师和他的老师们用了几代人的心血凝聚而成的。每一张处方都是中医大夫对患者四诊后迅速加工处理各种“证”再即时研发出来的，从四诊到方出，短短的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中医大夫付出的是高强度的脑力劳动。方中的阴阳、升降、开合和药的性味归经都得在上面体现，这张处方要对应你的证、要解决你身上的问题、要有疗效，那不是画画写字、不是儿戏，那是与你的生命、你的健康息息相关！如果你们把我们中医摸脉等同于CT机的电源开关按一下就行，那么，你那被科学洗了脑的肉体不配接受我们正本清源的中医的调理！
四
吐槽完了，心里舒坦了，阳气归位了。这时收到同事的微信，立马又来精神又有成就感了。才女同事刘翠文用文言文在微信圈里发表了下文：
“余同事徐氏丹娜者，习中医近十载，有成。晨，初服其药，刻钟余，惟腹气微动，无传之急也。施施然赴单位。行半，腹动气鸣。仓皇疾行，背颈顶气蒸腾。药耶？心耶？行耶？及至，急出，复施施然。俄顷，急甚！奔，路人皆侧目。如此者二，身轻气爽。余谓西医之初起，在杀菌毒，今人之病，多非菌毒所致，西医之利隐弊出。然唯中医善乎？辨证施治，治不病，善大焉！”
同为药后“急出”，同事感“身轻气爽”，友恐“营养泻掉”。不同的认知导致不同的结果。人啊，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奇葩友人刚来电说昨晚至今喉咙奇痛，服了喉疾灵一点用都没有，老公让她去医院输液。唉，舍不得泻掉垃圾，那就等着垃圾在体内兴风作浪吧！（2014.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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