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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开间花店,有阳光和猫咪。”

1.

云清风暖,莺飞草长,人间芳菲四月。

车子行驶在不算宽阔的马路上,两旁绿波翻涌,的确是抽枝后一派繁茂的盛春图景。

这是先生第二次带彩虹糖去花棚买花。远处的山清晰可见,虽不浓翠,也不奇秀,却透出一种山野苍茫的大气。

花棚是一对中年夫妇在经营,举目望去,一片花海,分种在一个个简易的塑料小花盆中,是满目姹紫嫣红的春色。

批发为主的大花场,我们大概连零星散户都算不上,上次去,也只是买了二十几株,虽然栽放在自家小花园里,却也蔚为可观的。

这次去,只为了补边边角角,几盆足矣,近处的市场上也可以解决,但先生说,他愿意再跑这一趟,也算带着孩子多感受感受大自然的春天。

这一趟,真的让孩子感受到了春天——对一生或许都会产生影响的春日暖意。

停好车进到花棚的时候,彩虹糖一眼就被老板娘大姐认了出来。脸上能看出惊喜,嘴上表达着朴实的句子:“小闺女儿,又跟爸爸来看花啊。”走过来牵她的手。没有用“买”这个词,只说“看”,温暖的人处处细节都会照顾他人的感受。

女儿叫着叔叔好,阿姨好。先生说,再来挑几盆花,补补边边角角,要不了几盆儿。

经营花棚的大哥爽朗质朴,说,不着急挑花儿,又扭过头对着他爱人说:“你去带着闺女儿摘草莓吃。”

然后彩虹糖雀跃地跟着,任花棚的阿姨细细地给自己洗手、擦干,又被牵着到了草莓棚,挑着摘下的草莓个儿大饱满,红彤彤圆滚滚,不一会就被塞了满满一捧。

回到花棚,又被带着去看两只家养的肥猫,女儿更开心了,猫咪是她的最爱。

先生说,那时候对着满眼的鲜花,闻着好闻的香气,看着孩子和猫咪,还有可以称之为陌生人的大哥大姐对着孩子表达慈爱和善意,真的很受触动。

2.

能被温暖触动的显然不仅仅有大人,还有孩子。

于是,在回家的路上,彩虹糖和糖爸爸就有了下面这样一段对话。

“爸爸,以后我们也开一家花店吧。”

“好,想开花店啊?”爸爸问。

“嗯,想开,我都想好了,我们的花店就叫’花真美’。你来当叔叔,我来当阿姨。”她大概觉得,所有的花店经营者都应该是她看到、感受到的样子,有一个叔叔,有一个阿姨,他们又慈爱,又温暖。

想了一会,姑娘继续憧憬:“花店里要放上漂亮的桌子和椅子,这样大家就能坐了。还要再养两只猫,然后,我们,还有猫,就可以在花店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听着歌。”

我想,这是她心里的春意,是应和着云清风暖,莺飞草长,人间芳菲四月的春暖花开。再深一层,这大概也是她所向往的样子,看到了花棚的叔叔阿姨,感受到了他们的温暖和善良,也就想成为那样的人。

“我们还可以在院子里种一些草莓,给猫咪吃,也给小朋友吃。”大概想到了被温柔对待的自己,就也想复制这份温柔给整个世界。

“行,那就说定啦。”糖爸爸已经为姑娘内心的浪漫情怀震动万分了,回来跟我分享时还特别感叹。我也感慨,豆丁大的一个小人儿,内心却上演着这么多小剧场。

幸运的是,这剧场有着大大的窗,能透出一片光来。

所谓浪漫的情怀,大概就是内心有繁花,也有阳光。

宝贝,愿你的内心永远繁花似锦。

3.

孩子们太简单了。简单到,他们看到什么,就学习什么;简单到,他们如何被对待,就去怎样对待别人。

很多成人特别热衷于给孩子贴标签,说这个孩子太“独”了,那个孩子太“混”了,说某某家的孩子自私自利,不让父母生二胎,某某某家的孩子,嫉妒心强,小心眼儿,总破坏别人的东西…

孩子一片白纸,哪有那么多的心机和阴暗面,这些,要么是耳濡目染受身边环境的影响,要么,是通过接收成人的态度暗示而选择的“正确”表达。

一个不愿意父母生二胎的小朋友,一定听到过类似“等有了弟弟或妹妹,你爸爸妈妈就不要你了”这样的话,而他/她说出“我不想妈妈再生一个宝宝”的时候,也一定收到过来自成人的那种带着听到了理想答案的兴奋的意味深长的眼神或话语。

就如同,你用无心之失,或自以为无伤大雅的恶作剧,给孩子创造了一个恶意粗暴的环境,却要求孩子满怀着真诚善良美好,那大概就如同无米之炊一样强人所难。

彩虹糖在院子里写生

孩子的生命初期,学习的方式除了体验感受,就是模仿复制。种进去什么种子,就一定会结出什么果实。正是这种一笔一划的刻录,塑造出孩子现在的模样。

我们总说,爱孩子就要给他最好的。于是我们拼尽一切,想要给他们最优渥的生活,最优等的教育。

但他们最想要的,却从来和物质没太大关系,而仅仅是爱和拥抱,是被温柔地对待,是被全然地理解和接纳。

曾看到一句话:有些人总是热衷相信负面的东西,津津乐道于人性的黑暗;也有人对这个世界的光明和人性的闪光坚信不疑。

可能双方都不够客观,都有些执拗,但正因为有了第二种人的存在,这世界才会在滚滚前进的时光洪流里,越来越好。

傅雷先生在《约翰·克利斯朵夫》的译序中的第一句话是这样写的:真正的光明绝不是用没有黑暗的时间,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罢了。

我们对孩子的所有期待,无非是健康的身体,和阳光的内心,因为,唯拥有了这些,才更容易感受幸福。

孩子对我们的所有期待,我想,也无非是:我们陪着他们,看黎明后初绽的晨光;我们陪着他们,看黄昏后星光将临;我们陪着他们,看白昼与黑夜交替;我们陪着他们,看时光流转的四季。

斜斜射下的日光黄暖一片,风吹过,轻轻回旋在庭院一角的繁华春色里,从窗口望去,如诗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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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君,姑娘三岁半,成长在“妈妈”和“儿童文化服务者”双重职业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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