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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同窗们

黄永顺

    我的同窗已经是小学一年级学生时,我还在老墙根幼儿园,因为我的年龄不够上小学的条件。因为我的母亲是教师,我作为一个特例在我的同学已经一年级开学半年后,我插班上了小学。头一天还是幼儿园大班孩子的我,第二天就是小学生了。

    我就读的小学,是位于宣武门外的上斜街第三小学(2015年被纳入了康乐里小学)。

    校舍据说明代是祠堂,清代改为了会馆。学校仍沿袭着祠堂格局,是一座四进式院落,每一座院落都是规整的、高大的老式瓦房。由于是院子连着院子,所以每个院子都没有南房,只有东、西、北三面的教室,学校除了那不大的操场是土质地面外,其余都是规整的方砖铺地,显得格外整洁。我读书的那个时代,一到入冬,教室的最前端和最后面都要安装一个较大的带有烟囱的铁皮燃煤取暖炉。整个冬季,最辛苦的就是两位工友大爷,他们每天很早就要来到学校,将所有教室和办公室的煤炉火生着,且不能半途熄灭。学生们进到教室学习时,生煤炉产生的煤烟早已经消失,屋里已是温暖如春了。

    那时候很少有择校,孩子们一般都是就近入学,我的同学全都住在学校周边的几条胡同里,有的同学还是住在同一个杂院里,相互之间那熟悉程度可以与自己的手足有过之而无不及,用“发小儿”这个称谓更为恰当。学校地处宣武门的西南侧,是原来“后河沿街”的南侧。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后,后河沿街的危旧房子改造成了“前三门”楼房,家住后河沿街的同学仍然还是邻居,发小之间还是用儿时使用的“小名”和“绰号”彼此称呼,还是串门、聚会、邀游,或街头绿地一起下棋,友谊延续着。

    我们总一起玩的,都是些男孩子,跳皮筋、跳绳之类都不受我们喜爱,我们最爱的是踢足球,可惜受场地限制,不能经常踢。那时正值第26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中国队团体赛和个人赛先后夺冠,全民打乒乓球热情正浓,当时正赶上建地铁,拆除宣武门,那里有足够的城墙砖,我们放学后就联手去捡城砖,然后四处借手推车将城砖拉回。菜站的平板车、私人的独轮车,甚至自己买四个轴承钉个小平板车,总之能想到的、能实现的办法,都用上了……然后大家七拼八凑,集资买了些水泥,没几天,自己动手在胡同小空地上砌成了一个水泥乒乓球台子。年幼的我们,根本不知道标准球台子什么尺寸,也没有度量工具(我们的水泥球台子长宽都大大超出了标准),但是我们玩得很开心,每天打球后都是身上湿漉漉、脸上红扑扑。

    有了自己课余活动的小天地,我们下午一放学就飞奔往家跑,去抢地盘、占位置,一“战斗”就到天黑,如果家长不来强拉,我们都不想回家了。

    我们的班主任是师范毕业,叫王玉洁,她就像一位慈母,教我们知识,教我们做人。班里有位叫胡保泉的同学和我是隔壁邻居,他的家庭很特殊,听我的母亲讲,保泉的父亲在他没有出生时就因公离世了,他的爷爷和奶奶看他的母亲很年轻,让其将保泉带大到3岁,留下孩子改嫁吧;让襁褓中的孩子称呼母亲为“姑姑”。母亲离开后,保泉的爷爷靠做木工的收入养家,几年后,他爷爷也去世了,没有工作的老奶奶以捡废品来维持生活、养育孙子。王老师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就将保泉和他奶奶带到自己家里吃住,他的奶奶帮助老师做些家务,这样的师生恩情,让我们感动,难忘。

    发小之间的友情浓郁,但也不乏一些糗事,给我印象最深、最让我不能忘怀的就是和孟男同学课上打架的那件事。孟男家和我家居住虽不是一条胡同,但距离很近。记得那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也不知什么原因,我们俩在课上动手打架,打得还很“投入”,双方的脸上都有伤痕,脸伤无法隐瞒。班主任老师晚上家访,解决我们的纠纷。接着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没想到孟男的父亲和我父亲居然从高中到大学都是同学,两个家长因为我们的“战争”再度相逢,我俩也随之化干戈为玉帛,那场面可真是有趣。从此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常来常往“踢破”对方家门槛。

    我小学时,玩得最好的伙伴是王海龙和乔金亮,他两人住在储库营的一个大院里,虽然和我家不算很近,但是他们两人的家是我经常光顾的。初中毕业后,海龙去了吉林插队,金亮去了东北建设兵团,我去了一家小工厂,我们的联系曾经中断了一段时间。退休后,思念之情促使我又到他们的老宅去探访。向一位大娘打听了一下,知道海龙还住在即将拆迁的院内,我心中一阵狂喜,又担心我们分别几十年,对方现在什么样子?相互还认得出吗?正徘徊中,恰巧海龙推着自行车出来,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瞬间也认出了我……“廉颇老矣”,还能相互认得出来,不愧是发小呀!交流之中,我得知金亮2013年已病逝,他弥留之际,海龙一直守护在他病房里……

    1965年小学毕业的我们,赶上最后一届上初中需要通过毕业考试和升学考试。当时北京在西城月坛有一家专门的外语中学面向全市小学提前择优招生,学校有几位同学跃跃欲试,我也报了名。可是因为名额限制,学校只同意让班里的女生刘湘玫代表学校参试,我心里承认她比我学习成绩好,但还是不肯轻易服气,忍不住“较劲儿”,就和一位男生商量,联手与刘湘玫争排名,结果我们屡战屡败……现在想起这个“小秘密”,我还颇失落呢。

    历经岁月磨砺,我和我的同窗发小们都已步入耳顺之年了。但儿时的友谊并没有减退。时光不断向前,城市飞速发展,大家的住所发生了改变,还好,借助网络,我们中有二十多位重新联系上了。

    有道是“少年乐新知,衰暮思故友。”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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