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的诗]种植乳名

每个人的出生，对于一个家庭来说，都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添人进口，是传统中国人的美好愿望，因为那个“多子多福”的观念早已植根人们的血液中了。

婴儿出生的第一件事，就是取名。上个世纪的农村，给孩子取名还没什么特别的讲究，尤其是乳名（我们老家乳名又称小名，相应的，上户口的名字叫大名），怎么土就怎么取，什么二狗、三偷、大女子的，满村都是。农村人迷信，说是取个贱名，孩子日后好养活，还能富贵。这看似随意的名字，其实也是蕴含有父母的极大期望的。

我们兄妹几个的名字都是爷爷给取的。因为是读书人，爷爷在给我们取名时是颇费了番心思的。即使是乳名，也整得那么有“文化”，我们兄妹五人，乳名都是由两个字组成，第一个字都是“良”，因为，他一直强调善良是为人之本，所以一出生就给我定了为人处世的调调。我的乳名的第二个字是“润”，二弟乳名的第二个字是“泽”，“润泽”往一块一凑，这不就亲兄弟了吗！

我们老家有句俗语，叫“大名没有小名真，儿时爷娘叫到今”。说实话，我三十多岁以前，父母一直都叫我的乳名，尤其是母亲的那一声“良润儿——”（是带儿化韵的那种叫法），至今仍在耳边回响。只是，后来的后来，他们突然有一天就不叫我的乳名，改称大名了，这让我很不习惯。

只是，对于弟妹，我却一直保持着叫他们乳名的赖习惯——“良泽、良和、良云、良英”地叫，这样亲切。

——是为记

种植乳名

像种植月光一样种植乳名

月光在屋顶开满银白的花朵

我将乳名种在乡下

在母亲的地头

长成一株矮小作物

站在风的旁边

站在大豆高梁的旁边

母亲劳作之后

走过乳名

就会想起远方的儿子

同庄稼一样健康成长

黄昏时分

希望有一只小鸟飞来

在我的枝头筑巢

我愿意这样站立

为故乡的鸟儿

支撑一片温暖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