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

2018.11.16.长春

编号：zmx4078

早就酝酿一直没有时间写写老哥，琐事和心情很重要，羁绊你，阻碍你，于是决定马上，还有突然的打搅……心情大多一刹那和一段时间不爽交织你。

老哥克拉玛依老师，58岁了，初相识在阿克陶实验中学，个子1米86，好喝酒抽烟，烧的一手好菜，一边知道养生，一边知道损伤，有时复杂的人体，复杂的生活方式，令我费解。

我们经常问候，哪怕相隔千里：“少抽烟少喝酒”，他说，不抽不喝，死了算球！无语……

在阿克陶县的时候，我们一起支教，结下了不解之缘。见过的，信誓旦旦，拍胸脯的，天花乱转的，一诺千金的很多人，唯独心里就留不下几个人。老哥是个特例。

是不是和志同道合，情趣相投，骨子里相似的东西有关呢？

2006年，他很想出来，单位上太熟了，觉得单调，换换方式，领导很喜欢他，不放，他有办法搞定，就出来了。不像我，原单位支教是没有人愿意出来的，我没有那么高尚，就是感到憋得慌没有委屈那种的。

现在，外派打破头都要出来，此一时彼一时，钻营啊小聪明之类性质都不一样，看你咋说，语言丰富的翻云覆雨。

那时哥俩在宿舍都爱喝，一人一瓶没有问题，还是便宜点的牛栏山北京二锅头60°。老哥的沙湾大盘鸡一绝，那时生活环境太一般，可是心里没啥负担，周围心机不重，彼此交心坦荡。

老哥言语不多，很有女人缘，有啥事总是喜欢帮助别人，我们支教的老师都喜欢到他的宿舍，他就泡养身茶招待我们。

当时他的工资就是6100，而我才1600，到和田支教的北京老师补助就是三到五万，不算工资待遇，真是相差万里啊。所谓待遇你设法动脑子得到了就是你的，没有得到，你就心态，心态。这就是游戏规则的规则。

几次我说请老哥吃饭，老哥欣然应允，可是点完菜他说买烟或接电话啥的早早就买单了，有一次我去买单，他硬让老板把钱退给我，说“小曾我比你钱多，你有这份心老哥就满足了！”

支教老师过节一起吃饭，他给领导说，下半年还想来，酒喝的正酣，这点小小要求算啥，可是没过几天，他不知因为啥事，把领导骂求一顿，我们大家都为他捏一把汗。事后知道双方都没有错，有个事误解了，但是疙瘩就此解不开了。我夹在中间很为难，一边是老哥，一边是掌握我鉴定的领导……生活这样的事最难就是选择。

老哥性子直有啥说啥，吃瓜群众都喜欢他，领导眼里就是刺，也别说，大家都喜欢围着他转，大小事他就爱说真话，打抱不平，有点浪子燕青的感觉，虽有怪脾气，却也轻脚妙手就搞定事情。

嫂子千里迢迢过来看他，领导把我们哥几个叫到一起，领导毕竟是领导，有范，大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倾诉衷肠，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强烈本事，切不可小觑，现在更能感觉到，每个生存个体的强大。

和老哥合作愉快的时光就此作别，2009年老哥重回克拉玛依，我又奔赴莎车，当时我正在盛产蚊子的布尔津县，准备明天杀向喀纳斯，主任煞有介事又装腔拿事的问我去不去莎车，我欣然应允，那些年的经历让我知道，中小城市的相对实诚的好处，这为以后我抉择的未来日子里如何是好也埋下了伏笔……

简单的心情，淳朴的民风，肥沃的土地，热情好客的人们，就是再过多年还是流连忘返。而在大城市的过往，为何就像云烟一样，有一个算一个的消失殆尽，而且给我留下的后遗症，总是身不由己的提心吊胆。

老哥的仗义执言，火一般的心，简简单单，肝胆相照不说假话套话，像老小孩但处事独到让我忍俊不禁又常常揣摩学习……

有的人在生命里打过无数次交道说崩溃就崩溃了，有的人打过一两次或一年半载的就终生难忘，一直留在心里，一定冥冥注定有道理。

他每次说小曾到克拉玛依来，我也没有去，只是2009年暑假，哥俩在白碱滩见过一面，有点小说里的驿站一样，兄弟俩在路边的餐馆里摆开了阵势，一顿抱拳 拥抱，我个子比较矮，他很高很帅，怎么感觉像是武大武二。不管咋样，气氛火爆刺激，他叫的朋友也是爱喝的，他非不让我走，我是非要走，住别人家不方便，而且他常常说和嫂子感情特别好，我是羡慕的垂涎加祝福……

人生由命，富贵在天，顺其自然，各弛其道吧！喝得酩酊小醉，旅途人生终有一别，两拨人虽喝得是匆忙火爆，但都不忍离去，互道珍重，又要各奔东西了……

后面几年都断断续续的问候，2015.4.6.老哥说要到火车站八一军人招待所，我就早早赶到等候，下车我们就去雪莲大厦附近吃饭，他的口头禅就是“今天我请客啊！”，我们兄弟坐定，过会一位女士过来了，介绍说这是在n年前，南京一块升造学习的培训班学员，老哥是班长，女士是团支部书记，老哥的朋友都是直肠子不会拐弯抹角的人，说说笑笑，立马不陌生，红尘情歌老哥演绎的有板有眼，借势造人，其实男人有个好身板，五六十了，还有热情洋溢，信心满满，真该勉励，还有老骥当伏枥，志在千万里的豪迈，真好……

临了，我说我先回，老哥一把拽住我，我便在马路这边等他，我看见他俩说着说着，女士就紧紧抱住他，晚上车流不多，风把老哥的风雨衣吹的很飘逸，飘过蒙蒙醉雨，合着女士的一缵盘头的精心修饰的秀发，真有点许文强冯程程的感觉，当其时我就想：奶奶的，就是我的个子，数学害了我……

拥抱本就是一种平常，这时候有多少难舍难离，也许就一次也许再没有，感情这事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结局故事天知道，没有对与错，没有该不该，终有一代换旧人的思路，滚滚红尘终将把我们吞噬，苍穹星空总有一个星星在等你……

老哥一直目送那位女士消失在细碎的夜幕，我俩汇合，他的眼睛有点湿润，他说“别笑话哥哥啊！”，有多少说不清的千丝万缕，我只能诡异的一笑……

回到驻地，他谈了自己的打算，说自己的老父亲后事安排好了，我说：走的太快了，他说：病折磨的好多年了，请保姆照顾他，父亲也不愿意到克拉玛依，就留恋他的那把子老兵团农垦战士。

我想到了自己的妈妈，也是久久留在乌鲁木齐，不愿意回到自己儿时的家乡，而我不知道为何一定要回到山清水秀的故乡成都或德阳……想法很坚定。

老哥说他退休了，还是55岁耶，把我惊一跳，他这次收拾行囊一包，就是直扑全国各地。

三年了，2015年送行他的场景历历在目，老哥游走完了他想游走的地方，最后在小小的防城港的东兴逗留，然后又到攀枝花市，明年说是驻足米易山城，老哥的视线一直牵引着我，他说“小曾来啊，风景独好”，我既不敢奢望又不敢下结论，前面的路还很长，有时黑乎乎的漆黑一片，不好说，但是老哥的尝试探索真好，自由自在，人在景中，心绪万千，感悟人生，人生苦旅，遍尝百味，要克服很多困难，诸如煮饭，租房，交流，地域差异，气候，身体健康状况，融入，陌生，孤独，寂寞，心情与计划，勇敢与判断，目标与诱惑，自持与前行，财力与舍得，穷家富路，艺术生活与落花流水，那不就是我向往的一种挑战，说走就走的旅行吗？

在李白的故乡江油泼泼墨水，在徐霞客的游记里徜怅徉，在古滇池国畅想富士白头人百年，在抚仙湖之恋中遥想阿诗玛阿黑哥离开热布巴拉家，追求清贫快乐的幸福，在川北古镇阆中寻找张飞仗义忠诚的踪影……

老哥，常联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