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蓝月光
文/蓝月光
在小城,不过二月十九,似乎就没有过完年。为什么呢?二月十九会是长垣最大的会,届时,四方客商云集,规模空前。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形形色色,都来逛这个大会。
二月十九会有个别名,又叫亮宝会,据传是源于明朝万历年间,因为长垣在朝中为官做宰的多,到了春节,达官显贵一时兴起,往来走动,还把宝物拿出来,让乡亲父老开开眼。由此,遂成一种古会。
二月十九古会主要会在老城四道街上,又以西街、南街为最。大会几天,人山人海,原本挺宽阔的大街,马上显得黑压压,又瘦又小。街中间摆了摊,卖什么的都有:衣服鞋帽,狗皮膏药,耗子药,菜刀,砧板……这些东西多十分便宜,价廉质也不美。现在古会上,买东西不如说是看人,图个热闹。来吃吃喝喝玩玩,沿街逛逛看看。
会期正盛时,如大河的高潮,街中间人挤人,脚都不沾地,随了人流涌动。街边,马戏团搭起一个个舞台,穿三角裤的女人当街站着,扭动着。当然现在文明了,这种情况不再出现。还有各种马戏团,斗兽的,演杂技的。很多人来这里,游游逛逛,挤一挤,似乎不如此就不算逛古会,不如此就不能显示出节目的气氛和欢乐。
我打小就喜欢热闹,每到了二月十九会前几天,街里人渐渐多,开始划定会期,划分场地,心中就莫名兴奋,看着人潮越来越多,潮水一样涌到大街上。心里就更加欣喜。这走走,那看看,心中就充满了欣悦,整个人也跟着兴奋起来了。
上班以后,白天没时间赶会,到了晚上,一个人骑了车,四关四街八台大戏,骑车这里走走,那里看看,虽然不懂戏,看看台前听戏的老人,听听台上唱念做打,心里一种说不出的满足。这里还汇集了各种奇人。记得有一次,在街上见到那白须飘飘的老者,一脸神秘,摆了摊子,给人看手相。手纹如茫茫大地,他滔滔不绝,瞪了眼看着,一脸玄秘——手纹真如魔镜,能映射出人一生的命运吗?
还有一个卖狗皮膏药的,那汉子黑面皮,人极厚实,真是巧舌如簧,真应了人说的,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这些人其实都不容易,看他们沧桑的面容,粗壮的臂膀,你就知道了他们奔走的不易。还有马戏团里皮肤黑黄,长发飘飘的青年,目光如鹰,带着让人看不透的神秘,胳膊上刺了纹身,常常吸引一些少女。
再长的盛会也有结束,盛筵也终会席散,二月十九这天一过,会就一天天衰落,人也越来越少。看着逐渐离开的摊贩,我内心会生出一种失落的感觉。现在想想,那时的我,真的是太敏感了。无端会为一个古会而伤感。现在想想,会聚会散,正如月圆月缺,花开花落,不是正常的吗?
盛会是喜悦,会散亦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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